不過這個刺激，最先刺激到的是褚選本人，不厚道地說，小滿也被刺激到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說呢，還是從某個旁觀人員開始說吧，張老大大概也憋不住了。
    話說這天他一大早就被小滿叫起來吃早飯，這小子難得大方請吃早飯，一看就是有事相求，果不其然，隻見他端了兩份肉夾饃前來，道今日請求——你先答應，再說。
    為了肉夾饃，他點了點頭，得知不過一起去見一下妹妹推薦的那個健身小咖，想著誰也沒褚選當教練合適，便是沒什麼興趣，“你自己去不就行了。”
    小滿笑了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遊泳圈，“你對健身有些經驗。”
    “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去相親。”這一臉不好意思的模樣，算了，吃人嘴短，反正也起了，去就去吧，“約了哪裏？”
    “健身館那邊。”
    “那邊不是10點才開門麼？”張老大有些奇怪，這會兒估計就褚選還在那邊睡覺吧。
    “是說了這個時間。”
    就這樣，兩人一路踩著晨曦與枯葉，前往健身館，此時出來的學生還不是很多，偶爾有一些練習朗誦的聲音，聽不清具體要表達什麼，總之是中氣十足，聲情並茂，倒是叫人生出幾分惜取少年時的感歎。
    “你是準備瘦下來之後，去找那個誰-路月月表白？”
    “這倒沒有，”小滿一步一步踩得很紮實，“我倒是更想明年校運會上去跑個5000米。”一群溜冰鞋少年呼嘯而過，他目送那群人消失在霧氣中，雙眸有幾分羨慕，“我隻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因為肥胖失去了很多東西。”
    “放心，你有這個心，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想辦法幫你的。”張老大拍拍哥們的肩膀，同時表示，“你要是明年跑5000，記得幫我也報個名。”
    N大健身館位於學校最東，從宿舍方向過去便是要走小20分鍾，這樣的距離已經讓小滿有種難得運動的感覺。
    張老大一邊鄙視，一邊叫他聯係一下那人，也就在此時，門開了。
    此時陽光明亮，順著打開的門溜進了房子，也照亮了開門那人。
    他身材高大，身段挺拔，五官輪廓分明，簡單的平頭正是顯示這人的利索，然而當一切視線落到那張臉時，張老大眼疾手快，一手拉住小滿，一腳塞到門框旁，另一隻手攔在門框上，與褚選笑道，“哇，好巧。”
    褚選看了看小滿，小滿也看了看褚選，同時擠出一絲笑容——孽緣。
    “是這樣子的，我們有一個項目，具體你可以看一下這個說明，我這邊給你簡單說一下。”作為搞營銷的人，褚選很擅長把對方利益相關的點和需要做的事情說明白——這是一個命名為胖子自我修養的項目，該項目的主要目的是拍攝減肥塑身對個人以及生活帶來的改變，鼓勵更多肥胖人士參與塑身，而小滿需要做的事情，一個是執行製定的減肥塑身計劃，第二個是配合宣傳，包括但不限於微博、抖音等平台。
    小滿有些疑惑，“你這不就相當於找個人做範例做宣傳麼？”
    褚選不置可否，“但是對你沒有什麼壞處，”說話間聽到外麵有人叫門，褚選說可能是約的另一個人到了，便是張老大過去看看，等人出去了，他給小滿添了茶水，道，“我聽堃哥說你之前有幾次減肥經曆，不過後來都沒什麼結果。”
    “我這次確實是希望能有個好的結果。”
    “那確實需要找個靠譜的。”
    這不急不慢，完全沒有強製買賣的狀態倒是讓小滿有些心態急了，“私教是你？”
    褚選手抱胸前，表情有些沒睡醒的閑適，“具體會有哪些人，得看你能堅持到哪一步了，減肥會有幾個關鍵期，沒個關鍵期會有不同的需求，也會根據你的需求調整人員和活動。”
    這些其實都是聽張老大講過，而他情況特別，關鍵期會更難和更長，也是因為如此，才想著找到私教。考慮間，便是聽張老大過來，頗為不爽的模樣問褚選，“你還約個人來麵試？忒不厚道了吧。”
    “有個學弟對這個項目也感興趣，正好還和我一樣選了籃球，想著減肥成功能一起打籃球，我就讓他也過來看看了。”褚選抿了口茶水，“大家不都是雙向選擇麼，你們先商量商量，我去樓下和他說說，”說著拍拍哥們的肩膀，“不管怎麼樣，你一直向我推薦小滿，這事兒我一定會優秀咱們自己人的。”
    十分鍾後，小滿見到了一個穿著法律係院服的人，和自己差不多高，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叫做韓一諾。
    他架好攝像機，調整好錄音筆之後，就開始說明兩件事，一個是說明合同，尤其強調違約代價，第二個是進行風險說明，同時表示，自合同簽訂之日起的兩周內，雙方可以根據具體情況進行調整或者退出，待說明結束之後，便是坐著看了看合作雙方提問，然而這個律師高材生並沒有等到任何人的提問，一邊在心中批判著當代青年缺少懷疑論，沒有辯證思維，一邊讓雙方說明握手，宣布合作達成。
    看著那三人鬆了口氣的瞬間，小滿突然有種簽了賣身契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