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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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玲瓏
廊外,人員繃得筆直,似乎都預料到大戰將至,一個個緊張情緒都滿溢出胸口。
關天流看著他們,似乎就像看見了半年前的自己,時光荏苒,竟然自己如今毫無慌亂,甚至還有空回想夏啟胸口那對龍形紋身。
“關郡主回來了!!”
關天流聞言怔愣,郡主?那夏啟……
他豁然起身,奔出門外,就見像個血人似的關玲瓏被人簇擁著入內。
那關玲瓏渾身都散發著肅殺警惕,看見所有人都持劍不肯讓人近身,直到見到關天流,方才鬆了口氣。
“郡主?”關天流有好幾個月沒有見到關玲瓏了,衝眼一看,隻覺得她身上滿是戾氣與敵意,不似以前潑辣單純。
“天流!”她激動的向前邁了一步,卻突然頓住,止步不前。似乎他身上的氣息讓她十分忌憚。
“怎麼了?”關天流朝她走去,壓下心中不適,扶住了對方的雙臂,見她並無大礙,又左顧右盼,“其他人呢?”
關玲瓏原本還有些高興,聞言,笑容迅速冷淡下去:“沒有別人了……”
言語間,彼此身姿之間忽得一陣陰風倒卷,隱約之間,竟有身影浮現。
“誰!”關天流大喝,手間風瞬間凝聚成刃,提氣以備。
眾人毫無所覺,隻聽他頃刻暴起,不知所措。
關玲瓏聽他聲響,麵露異色,當即呻吟一聲,就要向後倒去。
關天流以為自己氣息過烈,誤傷對方,連忙轉身去扶,一拉一帶,那稍縱即逝的氣息消失的一幹二淨。
他環顧一周,山清水秀,遠處水波溫柔,沒有絲毫異常。
郎叔這時也衝到了門前,見關玲瓏完完整整的站在那裏,卻氣息不穩,不由得眼中一紅:“孩子!!郎叔對不起你!”
關玲瓏聞言雙唇一顫,咬牙逼退了淚水:“你們沒有對不起我,我……”
“別說了。”關天流打斷她的話,攬住對方的肩,“郡主你回來就好!”
關玲瓏的背脊頓時僵硬,但同姓之人的身體太過熟悉與溫暖,她又不自覺的靠攏。
“對!”郎叔見狀,伸手想拉她的手,卻被對方敏感的避開了,他有一絲詫異,卻被迅速掩蓋而過,“別怕,你已經回家了!”
關玲瓏掙脫開關天流的懷抱,將四周逐一打量,極緩慢的點了點頭。
“對了,鎮西王爺呢?”郎叔問道。
關天流亦目露詢問之色。
她不落痕跡的抬手撫摸了關天流搭過的地方,隨即輕輕一指,點了點她自進門就一直拖著的麻袋。
“這……”
後兩人心中都流淌過不詳之感。
郎園快步走過去,臨末卻遲疑著不敢去碰,隻彎腰低聲喚了幾聲,縱無回應也不起身。
關天流見狀莫名煩躁,一把掀開了麻袋布頭,就見金複淵眼眶空缺,一行血淚,已經死去多時!
朗園雖心已有所料,見此仍是往後一連退了兩步,滿麵不可置信。
他顫抖的點了點那具屍體,隨後似想到什麼又衝到其身旁,仔細驗證了一翻,最後徒然落下了手。
是真身沒錯!
“這是怎麼回事!”
且不論西府有重兵把守,守衛極嚴,鎮西王爺本身便有抵禦千百大軍之能,此時不但府邸被攻陷,關玲瓏護衛一旁,鎮西王爺竟然連一條命都保不住。
關玲瓏抖了抖,說道:“九嬰一直攻打我們,天航叛了,我們打不過,所有人拚了一條命送我們出來。結果路上還是……我不想王爺屍首旁落,就將他帶了回來。”
這與郎叔得到的情報基本相符,但縱使事實如此,郎園謹慎,便仍留一絲疑慮:“他們既然……為什麼你還活著?”
關天流聞言皺眉,卻沒有打斷。
關玲瓏抿了抿嘴,神色漸冷,隻瞪了他一眼:“怎麼,郎叔很想我死?”
朗園愣了愣,還未解釋,就見關天流用手肘撞了撞對方,說:“郡主,郎叔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這確實是正常的詢問流程。”
看似維護,言下之意,竟然讚同了朗園的話。
卻沒料到關玲瓏沒有回答,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雖然天氣晴朗無雨色,然而她的周身卻沒由來的陰濕一片。
“……郡主?”
她哼了一聲,語氣冰涼,說道:“鎮西王爺見有追兵,就施咒將我藏了起來,那時我已經受傷,原本想沒有我的阻礙,他能逃得更快,隻是沒想到……”
關玲瓏眼神一暗,似乎有些傷感,忽的,她似是想到什麼:“對了,鎮西王爺和我說了一件事!”
“什麼事?”
關玲瓏四下看了看,示意隔牆有耳,要兩人去朗園書房。
關天流心下疑惑,急於知道答案,與朗園對視一眼,便率先進了裏屋。
郎叔最後一個入內,落下咒語後,關玲瓏才開口:“鎮西王爺告訴我,真正解開並破壞蚩尤之骨的辦法!”
關天流聞言大為震驚:“什麼?”
“鎮西王爺一直知道如何解開封印,他說,在那書冊之中記載,打開封印咒的方式是收集東、西王爺之眼,並提煉出其他兩位血液,彙集四源於一處之後方可打開。”
關天流不由想到金複淵失去的一對眼睛,竟然是如此原因,不由得悲痛與憤恨。
“而破壞之法,就是將他的血液塗抹在封印咒上!”
“塗抹在封印咒上?”朗園博學,從未聽聞如此破壞上古之屍的辦法,聽起來並不靠譜,甚至逆其道而為,“這其中是何緣由?”
“似乎是因為他生而為藥人,取名複淵,實際含義是複原,複原一切逆天叛道之事。”關玲瓏言之確確,“而且他還說了,這五處藏屍之處,隻四處有實體!”
此消息更是驚天駭俗。
“隻有四處……”
“是的,其中一處隻為障眼法,為的便是要拖延心術不正之人的步伐,為他人爭取時間!”
“那……”朗園表情嚴肅,一雙眼晶亮,“如何判斷是否真正埋骨?”
“判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藏有兩骨之處,會伴有饕餮,那饕餮吃了足夠內丹就能幻化為另外一體。”
朗園與關天流不由得心中一顫,關玲瓏不知道唐侯青的事情,但是她所描述的情況卻與其處不謀而合,證明其可信度。
“對不起,剛剛其實有所隱瞞。”關玲瓏忽而目光晦澀,語句停擺,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帶回王爺龍體,除了想厚葬於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想真正破壞那封印,讓蚩尤永世不得重生!”
此正中關天流與朗園心中所思。
蚩尤之能無法估量,縱夏啟多次表明可將之除去,可關天流卻不敢全信。
他與郎園要除去蚩尤的理由不同,但卻殊途同歸,雖一直有此想法,卻苦於沒有計策,如今竟真有辦法將此變為現實,當真心有所動。
隻是這所謂“以血複原”之法太過驚世駭俗,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他倆彼此對視一眼,瞳孔之中均是探究與遲疑。
這種說法實在太具有誘惑力了,永世不得重生,那便是永世沒有後顧之憂。
那些妖魔奸邪也就再沒有翻盤之可能。
關天流終究年輕,神色之間已有躍躍欲試之情,茲事體大,卻仍看了看朗園:“我們試嗎?”
朗園也十分心動,卻思前想後,有些猶豫:“恐怕……”
關玲瓏搶先道:“王爺的血液一旦凝固,就再無破壞可能,我覺得地方還沒有找到,還是先讓郎叔將王爺的血抽出一些以作備用。”
許是她說的太過鎮定,與平時不同,朗園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卻沒說話,隻是點點頭。
不論最終如何決定,這其中必備之項卻不能不留。
見他出去,關玲瓏一把拉住關天流,關切道:“天流,你好嗎?”
情真意切,無法偽裝,關天流浮於表麵的冷靜終是破碎:“不好,郡主,你好嗎?”
關玲瓏頓了頓,也道:“不好。”
兩人無言。
沉默半晌,她又說道:“可是不好也得好,我們一定要抓緊找到那地方,聽說每處埋骨少說都有千百年曆史,不知道那饕餮是不是已經吃夠了內丹,萬一被九嬰捷足先登就完了!”
“不會的!”脫口而出。
關玲瓏抓到重點,眼底泛出一絲古怪:“什麼不會的?”
關天流驚覺失言,便顧左右而言他。
關玲瓏軟磨硬泡都不見其開口,終於大怒,斥責關天流已被金氏洗腦。
她猛地拉開自己的袖口,之前被郎叔借故軟禁後,侍衛動以嚴厲私刑的傷痕在白皙的手臂上觸目驚心。
關天流回憶那暗牢與其中花樣百變的刑具,不用關玲瓏再多言語都可以知道她在其中究竟遇到了多少非人的對待,究竟吃了多少苦!
就像他同門的兄妹一樣,撐不過一夜,都死在了朗園的手上。
“鎮西王爺為了我被那些萬惡之徒殺死,但是你卻學會了金氏一族那爾虞我詐,大敵當前,你卻在懷疑我?”
關玲瓏說的鏗鏘有力,也說的關天流無地自容。
他飛快地將地點與關玲瓏說了地點,正好此時郎叔回來,關玲瓏當即對他怒目而視。
作者閑話:
玲瓏局,奧利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