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餐廳，李之信看到齊肆和學生會執行部的林木站在一輛遊園車邊，車上有他和趙春原的背包、行李箱。
    不住依波園嗎？
    依波園多美啊，他還想遊園呢。
    也想看《夢回大西》。他長這麼大沒看過舞台劇，很感興趣的說。
    但，他不敢表露跟趙春原意願相左的想法。
    趙春原那句“你是我的所有物，服從於我”，跟冰刃似的直插心髒，引發埋藏在心底的折斷四肢時的驚懼與冰寒。雖然趙春原的熱吻及時驅散他體內的冷寒，但驚懼依在。
    林木上前，背著雙手，恭敬地躬身打招呼：“五少好。”
    趙春原收斂氣息，跟個普通青少年似地和氣道：“你好。林木，要麻煩你了。”
    林木反而拘謹放不開：“不麻煩的。能為五少辦事是我的榮幸。”
    趙春原笑笑，偏頭跟李之信說：“交給林木吧。”
    “好的。”
    李之信做事精細，修學旅行花掉的和計劃要花的每筆都記得清清楚楚。
    收到剩餘款轉賬的林木，隻要按照例表付款，拿回帳單的存根就行了。
    輕視李之信那不可言說身份的林木，端正了對他的態度，還很有眼色的把李之信和趙春原的份例款返回李之信的帳號。
    遊園車，齊肆在開。他沒帶行李，顯然的，還會繼續留在依波園。
    涼風習習，垂柳依依，太陽升初，湖麵波光瀲灩。
    李之信看風景，冷落了趙春原，他笑眯眯道：“三月底四月初的依波園最美。”
    “你來過？”李之信扭頭看他。
    “我奶奶老家在這邊。”提到奶奶，趙春原眼裏有溫柔。
    李之信心一動，想起趙春原的身世，小心翼翼試探：“你是奶奶帶大的？”
    “嗯。”
    趙春原抿緊嘴，不知想到了什麼，人沉默下來，烏黑雙瞳帶著死水般的沉寂，李之信識趣，繼續扭頭看風景。
    遊園車繞依波湖一圈，駛入雕欄玉砌的遊廊，奔向依波園正門。
    “原少！”一個樸實的陌生青年端著張爽朗的笑臉，過來提行李。
    “佐哥，”趙春原親切地問：“老祖宗還好嗎？”
    “好。得知原少來度假，不知多高興，昨晚多吃了半碗蛋羹。”
    跟在他們身後，李之信腳步沉重。
    趙春原這是要去親戚家吧？他跟著合適嗎？
    依波園正門外一側的停車場，有個左眼戴著時尚單邊眼鏡，氣質優雅的三十來歲男人抱著雙臂背靠搶眼的銀色豪車。
    趙春原見了，急步上前，張開雙臂擁抱對方。
    “袁叔，您怎麼來了~~~”
    “我怕五少過家門而不入。”
    “哪能呢。”
    趙春原回頭，滿臉為難地看著因袁叔出場而一臉不安的佐哥。
    “佐哥，我回家一趟，傍晚再去拜訪老祖宗。”
    複雜，不止一家來接的樣子~~~李之信從佐哥手裏接過行李箱，放進銀色豪車的尾箱，關好車蓋，趙春原過來拖他到袁叔麵前站好。
    “袁叔~，他是我的之之。之之，這是袁叔，我的啟蒙老師。”
    “您好。”李之信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