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場人是誰？
    李之信心裏好奇，還確信趙春原知道，但就是不告訴他。
    有眼鏡遮擋，無法透過眼睛看穿李之信的內心，趙春原還是能推測出他的想法。不理會車外的知客，附耳跟李之信低語：“猜猜。”
    猜？！！李之信轉動腦筋，細思趙春原的言外之意。難道趙春原閉口不說，是認為他猜得到對方是誰？如果是他沒聽說過的人，就沒有猜測的必要了。
    所以，這是一道有ABCD選項的選擇題。
    他所知道的，有老狐狸出沒，請得動趙春原的有錢人——周耀背後的周家、安敬遠背後的誠安財團、秦晉他媽所在的常信聯社。
    今晚學生會幹部開會，周耀留校，他背後的周家可以劃掉。
    剩餘二選一……
    李之信最近天天關注財經新聞，誠安財團、常信聯社都在動蕩。誠安財團是名下產品和工程出了問題，而常信聯社是被法檢盯上了。
    他給出答案：“常信聯社。”
    趙春原不滿意，揚眉，搖動手指：“給點讚助分：五十。”
    李之信心領神會：“誠安和常信聯合了。安敬遠的母親是常信聯社的大股東，由她出麵最合適，包場的人是安夫人！”
    趙春原這才滿意地打了個響指：“正確。”
    打開車窗，李之信拿出請柬遞給知客。
    或許請柬上有等級標注，知客更熱情了，一邊請他們稍等，一邊用對講機通知門童：客人有三位，需要再來兩把傘。
    越野車裏有傘。隻是呢，下雨天受邀而來的貴賓自己撐傘，有點掉價。酒店貼心服務，知客、門童很有眼色的準備好雨傘，走到車門前接人。不過，趙春原麵子大，收到知客通知，過來接人的不是門童而是宴客的主人夫婦，安敬遠的爸媽。
    兒子混帳不成器，不影響父母做一對有財有貌的社會名流。
    他們圍著趙春原獻殷勤，落後幾步的齊肆、李之信被冷落。比李之信還要矮一點的知客一手舉一把傘罩著他倆，別提多別扭。
    進了二樓宴客廳，李之信失望了。
    除了沒貼喜字，整個宴客廳布置得跟平民婚宴一樣喜氣洋洋，還不如周耀的彙星俱樂部顯檔次。
    品字形，擺席九桌，來客不足一半，都是些四五十歲開外的體麵男女。顯然的，他們都不認識趙春原，見安氏夫婦親自出迎這麼個毛頭小子，紛紛打聽趙春原的身份。
    安氏夫婦沒空理會旁人，引領趙春原到主桌上席。
    一路表現得彬彬有禮的趙春原，卻出乎他們意料擺手拒絕：“不了。我有傷，在吃藥，有飲食禁忌。”
    他身上有濃鬱的藥味，不是說謊，但拒絕得這麼徹底，有踐踏安氏夫婦臉麵的嫌疑。
    安先生臉色發僵，安夫人機靈，請他到會客室落坐。
    目睹這一幕的來賓當中，有人意味深長地呢喃：“少年魂·軍演。”
    隔壁座沒聽清楚，問：“黃檢察官說什麼呢？”
    “沒說什麼。”
    “黃檢察官，我們私下說句實話，常信聯社這次能脫身嗎？”
    黃檢察官推推鼻梁上的鏡架，冷淡道：“不知道。我跟進刑事，和商企沒巴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