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手寫的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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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飛快,一個月的時光就在轉眼間過去了。
桑先生因為成績優異可以去參加重點高中的提前招生考試了。
一個學校大概隻抽前二十名的成績優異的學生去考。所以跟成績平平淡淡的我沒有關係,準確來說跟大多數人都沒有關係,大多數人沒有資格去參加提前招生考試,都隻能被迫等一個月後的中考。
我一直覺得時光沒什麼,不過就是時間的照常流逝,不過就是日複一日的重複生活,直到我看著桑先生走出教室的背影,才意識到時光是真的殘酷,才意識到分別真的來了!
很奇怪自從上次體育考試回來我就感覺心裏麵很亂,很雜,好像心裏麵最深處一直被我刻意忽略的東西,在慢慢地發芽,一天比一天成長得更盛,我知道它在生長,但我卻在一直逃避著它的,故意去忽略它,故意不去深想,因為我害怕那不是我一直認為的答案,我害怕它把我以前的一切全部否定。
害怕那是個嶄新的世界。
我用了快三年的時間養成了轉頭向後看的習慣,卻硬生生用一個月把它扳了回來。
以前最喜歡的去走廊的偶遇,現在走廊成了我避之不及的地方,而食堂的二樓我再沒上去過。
我承認吧,我在逃避桑先生,更準確的來說在逃避我自己!
在逃避那份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更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莫名情感!
它好像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
今天桑先生要去考試了,我知道他一定會考上,因為這個學校再沒人比他更有資格去跨入那個所謂的“龍門”了。
我看著他隨手拿起了桌上的兩支筆,就慢慢地向門口走去,我看著他的背影,忘記了動作。腦海裏突然閃現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那張清秀的臉,突然我眼中那個背對著我的人兒,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向我。
記憶中那張臉跟眼前這張重合!
忽然,他笑了,笑裏帶著一絲苦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著他慢慢遠去的背影,愣坐在位置上。手上握著的筆滑落在地上都沒有發現。
這是三年來,我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那樣的表情,雖是笑著,但是我卻能體會到其中的落寞,還有幾分釋然。
我就這樣呆呆地坐在位置上,看著門口發著呆,那一上午老師講了什麼我沒有聽,甚至都分不清楚是那個老師在上課了。
直到下午的時候,考試的人都回來了,我們班去參加考試的那幾個都回來了,一個個胸有成竹地討論著上午的考試題,隻有桑先生安安靜靜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聽寫本,準備下節課英語老師的聽寫。
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明天還是跟昨天一樣,什麼都沒變!
我坐在教室裏麵,看著窗外的夕陽下的紅牆,明明一切都是像往常一樣,還是一樣的上課,一樣的下課,一樣的回家,一樣的生活,但是此時此刻卻覺得像溺水了一樣,覺得窒息,想衝破這個籠子,想去呼吸新鮮的空氣,第一次不想這樣按部就班,厭惡這樣的生活!
於是,從小到大,在老師眼裏乖學生、乖孩子的我,逃課了,誰也沒說,就這樣靜悄悄的,拿起自己的書包,什麼也沒帶,就隻裝上自己最愛的隨身聽,從後門走了。
學校的大門還沒到時間,還沒開,我也不想像那些逃課的慣犯一樣,從後門的圍牆翻出去,我就想到處走走,想認真地看看這個我待了三年的地方。
明明這個地方待了三年,但是今天周圍的景色卻跟往常不大一樣了,初三教學樓後麵的圍牆的角落,居然種著玫瑰花,跟市場上所售賣的玫瑰花不一樣,這簇玫瑰花生長在牆角的最陰暗處,開著小小的粉色的花朵,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很好聞,跟“圈養”出來的完全不一樣,它同樣小小的枝幹上帶著一顆顆粗壯的刺,那麼的明顯,那麼的鋒利,像告訴發現它的人,“別碰老娘,你不配”!
耳機裏麵正放著周傑倫的《手寫的從前》。
“這雛菊美的像詩句,而我在風中等你的消息”。不知不覺我哼出了聲。。
“我們輕輕的唱,去任何地方。我看著你的臉,輕刷著和弦”。一個聲音在靜謐的環境,突兀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