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趙曦接過來飯盒，一股菜香味飄了出來，轉身就走。
    趙雪叫住了他：“你……沒事吧。”
    趙曦笑了笑：“這能有什麼事，明天我就出去了。”走了兩步又回頭，“回學校去吧。”
    趙雪又道：“哥……都是我給你惹麻煩了。”
    “麻煩又怎麼了？不怕惹麻煩，就怕解決不了麻煩。再說了，你哥我什麼時候怕過麻煩？”
    “哥……我想退出了。”
    趙曦道：“現在無論你退還是不退，都已經晚了，這個麻煩不解決那就斷然沒有回旋的餘地。”
    趙雪臉色難過，見到趙曦已經走了，龍鋼輕聲說道：“走吧。”
    “龍鋼哥哥，”趙雪忽然抬頭問，“我這麼做是不是不對。”
    “也沒什麼不對的，你哥說了，你想要鬧騰，就陪著你鬧騰一段時間。剛才你哥說的對，麻煩都已經來了，退縮麻煩也不會自己解決。”
    趙雪沉默，又轉頭看看趙曦消失的身影，嘴裏說不出來的苦澀，她並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歎息一聲，跟著龍鋼一起離開派出所。
    趙曦嘴上不說，但心裏還是暖暖的，打開盒子一看，裏麵是糖醋裏脊，還有米飯，一看就是趙雪的手筆，他高興地拿著筷子吃起來。
    “你過的還挺享受，比我都好。”
    窗台上飄過來一句話，趙曦不用抬頭也知道是顧佳佳，一邊吃著一邊說道：“我妹妹給我做的。你有嗎？饞死你。”
    顧佳佳哭笑不得，神色複雜地看著狼吞虎咽的趙曦。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人。周正的骨折她看過，真狠，手腕處一點點碎得沫子似的，可以想象趙曦當時是多麼狠辣，外麵的皮膚都皺到一起。血肉模糊，看得人頭皮發麻。
    但有時候又幼稚得可笑，不過是個糖醋裏脊，她至於被饞死麼？
    有時候又能把人活活氣死，問他話就是顧左右而言他。
    有時候流氓得很，上次審訊室直接就抓住了自己的手，還來回摩挲，叫人害羞不已。
    有時候卻又正派得不行，從上次抓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過過分的舉動，兩人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還是能看得出來他並不是一個色狼。
    “是不是想吃？來，過來分你一點。”趙曦舉起一塊糖醋裏脊，向顧佳佳炫耀。
    顧佳佳道：“誰願意吃你的東西。”說完就走了，再留下指不定這家夥又出什麼幺蛾子。今天她值班，忙碌到半夜，該做的事情都做完，閑來無事，便去院子裏逛逛。夜裏派出所裏隻有幾個人，她也沒人說話，走來走去，又走到拘留室門前。
    透過玻璃窗，她看到趙曦正躺在板凳上睡覺。凝神細看，覺得趙曦還是挺帥的，他並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帥哥，五官隻能說端正，咦，從前沒有發現，他的鼻子還挺直的……
    正看得津津有味，趙曦忽然睜開眼，顧佳佳一陣慌亂，邁步就想逃走。
    “想看就進來看，免費讓你看個夠。”
    “神經病。”顧佳佳丟下一句話，匆匆逃離現場，一模臉還是熱乎的。晚上也不敢過去自己看了，老老實實地呆在辦公室裏。
    次日清早，派出所還沒開門，就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打斷，顧佳佳眯著眼，一肚子火氣，半夜三點多才睡下，到了現在也就睡下幾個小時，腦袋還是懵的。
    “誰？”
    拍門的是一個自己並不認識的人，顧佳佳走到大門口，那人隔著鐵柵欄遞過來一個證件，顧佳佳一看心中不由一驚，急忙將證件還給那人。
    “趙曦呢？”那人喘著粗氣問道。
    顧佳佳打開門，手指一指拘留室：“在那兒。”
    那人蹭地竄進來：“立刻放人，出了事我擔著！”
    顧佳佳心說出了事你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不過一想到那人的證件，立刻就出了一身的冷汗，連忙點頭，急匆匆地走到拘留室，打開拘留室的門。
    “龍影，你怎麼來了？公司著火了？”趙曦不緊不慢起了身。
    “比那個更嚴重。”龍影神色嚴肅，“昨天半夜，老爺子被人打了。”
    “什麼？”趙曦臉色大變，渾身陡然散發出一股殺氣，森然道：“人呢？嚴重不嚴重？”
    “這……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龍影心虛地低下頭。
    趙曦二話不說邁步走出拘留室的大門，身影消失在派出所門口，轉個彎看不到了。顧佳佳這才鬆口氣，摸了一下額頭的汗，喃喃道：“太嚇人了！”
    兩人驅車到醫院，趙元國被安排在四樓的特殊病房裏。趙曦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趙元國渾身插著管子電線，臉已經完全變了形。
    左眼眼眶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左邊顴骨腫得跟發酵的麵包似的，嘴角也腫著。此時趙元國躺在床上，閉著眼，胸膛隨著呼吸起伏。
    趙曦一把將主治醫生拉到外麵，遞給醫生一根，自己也點了一根：“怎麼樣？”
    醫生搖搖頭，道：“傷得不輕，渾身多出骨折，肋骨斷了三根，顴骨骨裂，有輕微的腦震蕩，多處軟組織挫傷。”
    “沒大問題吧。”
    “大問題倒是沒有，內髒沒有被傷到。不過像他這種情況沒有三四個月是不可能完全恢複。人年紀大了，恢複得也慢。小夥子，你這是招到誰了？讓老爺子遭這種罪？哎。有事我再來叫你，把錢先付了去。”
    趙曦送醫生離開，他又點了一根煙，倒是真的忽略趙元國的安全。趙雪在那邊折騰，有人卻盯上了趙元國，趙曦自責不已，抽完一根煙，他立刻返身回去，把龍影從病房裏叫出來。
    “找兩個人，日夜不離守在這兒。”
    “老大，凶手……”
    趙曦咬牙道：“禍不及家人，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都不懂，也別怪我下手不客氣。是誰在搞事，查出來了麼？”
    “龍岩在查。”龍影說道，“我立刻叫兩個人過來。”
    “對了，走公帳，算是給他們一個演習的機會。”趙曦拉住要走的龍影，又吩咐一句。龍影詫異，心說這就不用了吧。
    “聽我的，”趙曦說，“小雪通知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