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鬼王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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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來的時候,白若蘅發現自己躺在羊角村的屋子裏,昨晚的一切像是一場夢。蘇道傑走了過來,手裏端著一碗湯藥:“白公子,你醒了。”
“林霄!林霄呢!”白若蘅掙紮著坐起來,卻發現自己靈力低微。
“公子刺了自己一劍,身體虛弱,還是好生休息吧!”蘇道傑勸道。
“我要去黑龍山。”
“公子昏迷的這段時間,我已經把黑龍山尋了個遍,師兄和鬼王都已經不見蹤影了。”
白若蘅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他,蘇道傑不自然地摸了摸臉:“我臉上有飯粒嗎?”
“是你。”
“是我什麼?”
“那天從那個洞裏掉下去,不是有人拉你,也不是有人推你,是你自己故意栽下去的,我沒有說錯吧!”
蘇道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是保持著端湯藥的姿勢,呆呆地站著,一如既往地一臉無辜。
“子玨大概還在那個深坑裏麵,你怕他礙事,將他藏起來了。”
蘇道傑歎了口氣:“呆在那裏是最安全的,自有人會去救他。”
“昨天晚上把我叫醒,也是你計劃之中。”白若蘅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什麼人?我是玉麵白虎蘇道傑,這一世叫蘇道傑,世世都是白虎君。”
白若蘅點點頭:“你明知道我會刺自己一劍,明知道林霄一定會舍身去擋。”盡管努力克製,可他的聲音還是忍不住地顫抖。
“白公子,師兄並沒有死。”
“可是你的手一碰,他就不見了,他去哪裏了?你帶我去找。”
“他去的那個地方,我們去不了。”
“你,白虎君,什麼時候恢複記憶的?”
“在朱漆木塔裏麵,落花洞主一曲笛聲,我猜你也想起來不少前塵往事吧!”蘇道傑平靜地說,與白若蘅以前認識的蘇道傑判若兩人,“所以你一定要殺死自己。可是你記得的事情不一定是真實的,我們所有人,或許都被蒙騙了。”
白若蘅冷笑:“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我的青蛟在哪裏?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的前世,受人蒙蔽害了自己最親的人,所以,我要改變。”
“改變?你?”
蘇道傑點點頭:“你可還記得在陰間,你婆婆救過我一命。千毒鬼婆救人從來都是要代價的,你知道她問我要的代價是什麼?是白虎君的驕傲和體麵。我當時懵懵懂懂不明白,如今才發現,自己一直在自以為是,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助紂為虐。”
“所以你把林霄推進了另一個冥幻之境,想要改寫過去來糾正你的錯誤?”白若蘅無力地搖搖頭,“這是不可能的,錯了就是錯了,想要改寫隻會一錯再錯。”
“前世的事情還沒有過去,師兄一直瞞著你,害怕你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淼音一輩子也不能釋懷的自己的出生,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可能都是謊言。”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管我前世是什麼,都不重要了。”
“或許對白公子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師兄,和他一起過神仙眷侶的日子,可惜這一切由不得你。”
林霄沒想到自己還活著,睜開眼睛,又回到了青龍山,卻已經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坐在記憶裏河邊那樹下,想起淼音曾在這裏強吻自己,不由搖頭歎氣。可這一次卻不是記憶,他活生生地在這裏,鬼王蹲在旁邊,偷偷看他,林霄每次一回頭,他卻又倉促地轉過臉,假裝在研究河裏並看不見的魚。
鬼王的身子已經不是半透明的了,肩膀上還有一道新鮮的傷口,林霄很好奇既然鬼王為怨念所化,此刻的身體是不是一摸就會穿透過去。想著想著,他就忍不住忍不出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臉。
鬼王一驚,瞪大了眼睛,接著又低下頭去,活像個害羞的小媳婦。這就是鬼王?興風作浪千年的鬼王?林霄覺得好笑:“怎麼了?你不是等了我一千年嗎?摸都摸不得了?”
記得往日無論林霄如何撩撥白若蘅都是一副假正經的模樣,可這淼音卻不一樣,一句話居然把他說得麵紅耳赤,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看。一絲邪惡冒上林霄的心頭,他一手勾起鬼王的下巴,要去吻他的唇。
“不要!”鬼王叫了一聲,猛地往後退了幾步。
被這麼一喊,林霄也覺得自己輕薄了,把淼音當成了若蘅,便正色道:“好好好,不要不要,我們都在這裏呆了半天了,你可知道出口在哪裏?”
“不知。”
“哎,也不知道若蘅怎麼樣了,他刺了你這麼深的一劍,身心一定虧損得不行。”
“他刺了我一劍,你卻擔心他?”
林霄看著鬼王,淼音,若蘅,他們不是同一個人嗎?這一世的青蛟對他好難道他不應該很欣慰嗎?可鬼王一雙黑黝黝的瞳孔裏卻閃著嫉妒的暗火。林霄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瞎扯道:“當然啊,我們都已經結為道侶了,你連親都不讓我親。”
話一落音他就後悔了,說什麼不好說這個,那兩團妒火噌地一下就燒了起來,露出騰騰的殺氣,淼音低聲說:“我沒有說不讓。”
“你剛才說不要的。”
“你從來沒有主動吻過我,唯一一次,卻是為了抹去我的記憶。”
淼音,眼前這個傳說中暗黑無邊的鬼王,他照顧了他十年,給過他一個吻,讓他痛苦了一千年,林霄感到什麼東西在他心上狠狠地搓揉了一番,生生地發疼。或許是為了好好補償前世的愧欠,他輕聲問:“這一次,我不騙你,僅僅隻是一個吻而已,你要不要?”
“要。”
林霄捧起鬼王的臉,認真地親了一口他的唇。
這隻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鬼王吐出一點點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像林霄的吻是一塊糖,他還在細細品嚐,不放過一點餘味一樣。等把留在他唇上的甜蜜悉數舔了幹淨,他臉上露出不加遮掩的貪婪:“再來。”那個樣子,卻像是個初涉情愛的少年。可再一想,他也確實是初涉情愛。
林霄將他摟進懷裏,這一次,給了他一個深深的吻。被卷進他懷中的淼音有點慌亂,但鬼王畢竟是鬼王,很快便生硬地回應著他,那溫熱的舌頭像是一條蛇,纏在林霄的舌頭上遲遲不肯離去,像是要把這一千年的苦戀都找補回來。與此同時,林霄也似乎感到有一條毒蛇鑽進了自己的心裏,纏著他,卷著他,貪婪又淒絕,這是自己欠了人家一千年的情,該是還的時候了,他兩三下褪下了淼音的衣服,正要親吻他的胸口,卻見他那健碩的軀體上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疤,深的深,淺的淺,各種形狀,互相疊加,傷上加傷,猙獰無比,觸目驚心。林霄一愣,淼音連忙把身子一縮,用衣服擋住,低聲說:“很醜。”
“你身上怎麼有這麼多傷?”林霄問。
鬼王輕描淡寫地說:“我做了一千年的鬼王,被人討伐過無數次,有這些傷口很奇怪嗎?”
林霄想問這一千年你到底都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可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出口。或許他並沒有做過多少壞事,以青蛟對淼音的了解,他最多也就是虛張聲勢而已。青蛟也曾經是黑龍潭裏的一條惡龍,當你是鬼王,世間的所有苦難都是因你而起,無可辯駁。他那些累累傷痕可以證明很多次被討伐他都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但他一直沒有死。就像曾經白虎君對他說的那樣,不能讓惡鬼死去。當然這些道理眼前的淼音不會懂,他的魂魄都已經轉世,所謂執念所化的鬼王又能理解多少世事百態呢?
林霄上前一步:“你既然等了我一千年,現在都不讓我看你的身體,難道就是等我說一聲對不起的嗎?”
鬼王抬起頭,怔怔地望著他。
林霄把遮擋的衣服扯了下來,俯下臉,舔了舔他胸口一道隆起的傷疤:“感覺好一點了嗎?”
淼音沒有會意,認真地說:“這條傷疤都有五百年了,早就不疼了。”
林霄想了想說:“我想去去看看嶽母大人。”
鬼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和若蘅已經拜過天地,是夫妻了。”林霄解釋道,在他看來若蘅和淼音依然是同一個人,所以桃花穀女也算是他的嶽母。
但顯然鬼王並不這麼認為,似乎被刺了一下一般,臉沉了下來:“你要去看我母親的墓?”
“怎麼?不讓啊?”
鬼王點點頭,卻還是一臉黑。林霄想想也是,他同時擁有今生和前世的記憶,若蘅也在夢裏夢到過前世的事情,淼音卻並不擁有若蘅的記憶,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對他來說白若蘅就是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