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把他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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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來到虞城,可孟子瑞卻並不在這裏,孟子玨說或許是他們路上耽擱了,要在這裏等待幾日。三個人便住了下來。林霄第一次來虞城,見街上好不熱鬧,覺得有趣,正打算好好玩一陣子,不料白若蘅說:“你每日的功課不能耽誤,每天字全部寫完,才好出去。”
有完沒完啊,林霄頓時拉下臉來。
“你都這麼大了,還玩性不改嗎?連字都不認識,還好意思做道士!”
“誰說我不認識了?昨天你還說我長進很大呢!”
孟子玨隻在一邊捂嘴偷笑。
“你笑什麼?”林霄怒問。
“我笑若蘅君懲罰你真有一套。”孟子玨說。
林霄也不是省油的燈。寫著寫著,筆一放,說:“不寫了不寫了,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這首詩好難懂啊!”
“這是張誌和的《漁歌子》,淺顯易讀,哪句話不懂了?”
“我都沒有吃過鱖魚,自然不能理解了。”
“你?你連鱖魚都沒有吃過?”
“你以為我是你啊?小時候能吃碗米粉都不錯了,還魚呢!”林霄斜眼看著白若蘅。
“好,你若是把這首詩默寫出來,我便去給你買鱖魚吃。”白若蘅頓時心軟了。
“不如你先把魚買回來,等我吃了,便能理解詩中的意境,才好默寫。”
白若蘅看著林霄這副樣子,哭笑不得,出門去買魚,還親自下廚給他做了魚湯。
“沒想到你這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貴公子,還會做魚。”魚湯鮮美,林霄忍不住嘖嘖讚歎。
“這是跟我奶媽學的。”白若蘅說,“她一直帶我到八歲。小時候,我經常看她做菜。”
林霄抬起頭,驚呼:“你不會告訴我你八歲還吃奶媽的奶吧!”
白若蘅敲了敲他的頭:“你在想什麼呢?”
林霄說:“我昨天背了一首詩,獨坐幽篁裏,彈琴複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這首詩真是充滿禪意。”
“你說得很對,有長進了。”
“可惜那麼有意境的畫麵,我這樣山野村夫很難想象出來,你不是會彈琴嗎?不如你去竹林裏彈一首給我聽。”
“求得你練幾個字,一天到晚指使我做這做那,難怪你師傅不回來了!”白若蘅說。
林霄低下頭來:“你幹嘛老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啊!”
“好香的魚啊!”門被推開了,孟子玨走了進來,“你們居然在這裏開小灶。”
他拿了碗筷,不客氣地舀了一大碗湯,白若蘅忍不住說:“你吃那麼多幹嘛!”
“怎麼就還不讓吃了?”
白若蘅說,“鱖魚在虞城很難賣得到,我找了半天,才買到這麼小小的兩條。”
“原來是給林公子獨一份的。”孟子玨放下筷子,看看林霄,又看看白若蘅:“他怎麼那麼厲害,把我妹妹迷住也就算了,怎麼把你也迷得七葷八素的。”
白若蘅張了張嘴,竟然沒有說話。
“你們猜,我剛才在街上看到什麼了。”孟子玨說,“虞城最大的仙家之一蘇家,為小女兒辦比武招親大會,好熱鬧啊,都一天了,也沒有比出來個勝負,明天還要繼續呢!”
“真的?”一說起熱鬧,林霄便來勁了。
“當然真的了,來參加招親的既有名門秀士,也有遊方修士,什麼人都有,隻要你有本事,林公子,你不是在修道嗎?何不也去試試?”
“試什麼試,就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卻不要丟了師傅的臉。”白若蘅冷冷地說。
“為什麼不能試,我還在黑龍潭鬥過惡鬼呢!我就去。”林霄見白若蘅反對,倒是來了興致和他對著幹。
孟子玨也樂了,附和道:“好啊好啊,白兄,你何必阻止他,做仙家的女婿可比孟家更好,這樣一來,也沒人和你搶媳婦了不是。”一句話,噎到白若蘅臉色發白:“你既然和如意私定終身,現在又去什麼比武招親,豈可如此朝三暮四!”
孟子玨被白若蘅弄糊塗了:“白兄,你到底站哪邊啊?”
白若蘅冷冷地說:“要去可以,你先把玉靈山人留給你的殘卷默寫出來再走。”
“那本書等我全部默寫出來,估計那招親的姑娘早嫁了人,娃都生出來了。”林霄說。
“就這麼定了。”白若蘅拂袖而出。
林霄和孟子玨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孟子玨說:“我怎麼覺得你很怕他啊?”
“我怕他什麼啊?”
“他管起你來的樣子,就跟你爹一樣。”
林霄低下了頭,他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他完全可以不聽白若蘅的,他歎了一口氣:“誰讓我認他做了老師。本來他說教我寫字還挺開心的,可是他那要求也太高了。這哪裏是教小道士識字,這是叫我考狀元呢!”
“他的要求當然高,你可知道他的爺爺是翰林院的大學士,他四歲便熟讀唐詩三百首,從小就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孟子玨說。
“啊?”林霄頓時感覺上了賊船,“不說這了,說說那比武招親吧!”
林霄當然並不是要去比武,隻要讓他溜出去瞧一瞧,湊個熱鬧就算透了口氣。
孟子玨倒是突發奇想,這林霄生了一雙桃花眼,女人看一眼都會心軟,若是真被那蘇小姐看上了眼,做了那蘇家的上門女婿,豈不就不去騷擾如意了。頓時,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天才,說:“我真的覺得你可以的。何不試一試。”
“可惜那個人不讓啊,不如今天晚上你幫幫我,把他灌醉如何?”
“就他那點酒量,我們兩個人一起,一頓飯沒吃完就倒了。”孟子玨說。
“可要醉到明天早上不起來。”林霄說。
晚上到了,林霄又起了幺蛾子:“若蘅,你給我講講《飲中八仙歌》吧!”
白若蘅淡淡地說:“不好,可又是要體會詩中的意境,借口喝酒?”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意思啊!”林霄埋怨道,“我今天可是把字全寫完了。”
孟子玨在一邊附和道:“白兄,我今天正好買了好酒,小酌怡情。”說著,就給三個人斟酒。
“孟子玨,你說那飲中八仙裏頭,誰酒量最大?”林霄問。
“李白鬥酒詩百篇,當然是李白了。”孟子玨說。
“我看不是,李白鬥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這分明是喝醉了嘛!”林霄說,“張旭三杯草聖傳,焦遂五鬥方卓然,這兩個人不都比李白強。”
白若蘅一聽,這孩子還真有點長進,也來了興趣,說:“飲如長鯨吸百川,李適之才最能喝。”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有趣。孟子玨舉起酒杯:“芩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來來來,喝喝喝。”
哪知道白若蘅果然是不勝酒力,真的醉得呼呼睡去了。兩人把他扶上床,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也迷迷糊糊沒有醒過來。林霄和孟子玨便偷偷地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