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白若蘅和林霄在羊角村住了大半個月，天越來越涼，滿上都是紅葉。白若蘅練劍回來，看見林霄在院子裏和阿牛踢毽子。
    “你的字寫得如何了？”白若蘅冷冷地問。
    一聽見白若蘅的聲音，林霄身體都不協調了，一腳把毽子踢得很高，掉下來砸在了他的頭上。他把毽子扔給阿牛，灰溜溜地跟著白若蘅進了屋。
    “這就是你寫的字？”白若蘅拿起桌上的紙，“再抄一百遍。”
    “一百遍？那我一晚也抄不完啊！沒有你這麼整人的。”
    “我不是整你，我小時候我爹就是這麼教我的，不然你怎麼長進。你這寫的是字？還是在畫焼鬼符啊？”白若蘅把紙往桌上一放。
    林霄也不好發作，便說：“那我今晚寫完一百遍，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嗎？”
    “你要休息幹嘛？”
    “明天阿牛和阿婆去鎮上趕集，我想和他們一起去。”
    白若蘅看了林霄一眼，覺得好笑，多大人了，怎麼跟個孩子一樣，但他依然板著臉：“可以，不過我給你留功課，趕集回來做。”
    林霄素不喜歡讀書寫字，這放一天假，簡直高興壞了，就像從監獄裏放出來的犯人一樣。第二天一早來到集市，這裏瞅瞅，那裏看看。他買了一套護膝，交給阿牛說：“等會回去把這個給白若蘅，就說你送給他的。”
    阿牛看著林霄：“你買的為什麼你不送，要我送。”
    林霄歎了一口氣：“因為他很討厭我。要我送的，估計就不穿了。”
    “你們一桌吃，一屋睡，他為什麼要討厭你啊？”阿牛不解。
    “這是大人之間的事情，說了你也不懂，總之他不喜歡我就是了。”林霄說。
    三人回到羊角村，阿牛蹦蹦跳跳地跑到白若蘅麵前：“這個是我送給你的。”
    白若蘅打開一看，是一套羊皮護膝，不禁莞爾一笑。他走到林霄麵前：“趕集開心嗎？”
    “開心啊。”對林霄來說，不管幹嘛，隻要別叫他練字都是開心。
    “既然玩好了，我們練練劍法吧。”白若蘅說，“好久沒有比試過了。”
    “不要吧！”林霄馬上露出一張苦瓜臉，“這木劍和鐵劍怎麼比啊？”
    不想白若蘅手一揚，一個東西朝他飛了過來，林霄趕緊接住，一看，是一柄劍，劍柄上還刻有“長空”這兩個字。
    “你那桃木劍雖然厲害，卻隻能打沒有成形的鬼魅，所以我托人給你打了這柄劍，取名長空。”白若蘅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
    林霄把劍握在手裏，左看看右看看：“這劍真好看。”
    “不光好看，試試呢！”
    兩人相視一笑。“看劍！”林霄喊道。
    可剛剛比試了兩個回合，白若蘅便有些不支了。“我真是劍法看長啊！”林霄笑道，卻見白若蘅下意識地捂了捂前胸。
    “你沒事吧！”
    “沒事，大概是今天有點累了。”
    “你的傷口…。”林霄上前想看，白若蘅將他一把推開：“沒有什麼好看的，我說過了，今天我有點累了。”
    晚上，林霄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突然說：“如果我告訴你我和如意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會不會好受一點。”
    良久，白若蘅說：“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我是說真的。”林霄說，“我們並沒有私定終身，但是她說若是不跟我走，他們家就會把她嫁給一個又老又醜的大傻子，叫我如何忍心。”
    “又老又醜？她說我又老又醜？大傻子？”
    林霄突然覺得很好笑，逗他道：“對啊，你說人家姑娘有多討厭你啊！”
    “我和如意，一共才見過兩次而已，我上哪裏來討她的厭？”白若蘅冷冷地說。
    “兩次？你們家不是世代交好嗎？”
    “我們兩家關係是非常好，早就有結成兒女親家的意思，但一個大家閨秀，自然不會和男人一起廝混。”
    “說來說去，不過是白家和孟家要結親而已。”林霄不屑地說，“還以為你有多長情呢？”
    “如意既然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自然會把她當妻子來愛護，不像某些人，不過是輕薄浪蕩子！”沒有點燈，林霄看不到白若蘅的臉色有多難看，他翻身起來，喊道：“誰是輕薄浪蕩子！”
    “守意珠卻在你的身上，你卻說沒有私定終身，你如何對得起女兒一片真心？”白若蘅嗬斥道。
    “沒有就是沒有。”
    “可在和你私奔之前，如意就有給我和孟家各留下一封信，說她已經和你私定終身。”
    “真有此事？”林霄問道，他緊緊皺著眉頭，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嘟囔道，“我怎麼覺得這事很蹊蹺呢？”
    白若蘅氣得不說話。
    “你想想，一個女子要想和人私奔，當然是靜悄悄地走，走得越遠越好，這樣才跑得掉。可是她卻留下了信，而且是兩封，這不是讓家人來追她嗎？”林霄說。
    “那是她心中尚有情義。”
    “我卻覺得這信不一定是她所留，或許是被人設計。”
    “設計？難道她心許於你，也是被人設計不成？”
    林霄臉色一沉，還好，白若蘅並看不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