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464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沈修無所事事的躺在辦公室裏的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熬時間。
剛才就不該放厲珵玦走,如果他的厲先生沒有跟他說今晚還去找他並且還給他暖腳,那他現在就不會是這樣百無賴聊的了啊!雖然現在摸不到看不到,但是吧,仔細一想,他好像還是賺了的!
等等……這算不算是抱得美人歸了!
不不不,還沒追到手呢,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
沈修一下子就來了鬥誌,精神昂揚,腦子也靈光了。
既然沒事兒幹,那他就找事兒幹!正好趁這個時間實行計劃的第一步。。
沈修邊想邊開始行動。
=====
站在煌天娛樂的電梯裏,沈修望著前方微眯雙眼。
這煌天娛樂的總裁是他的好朋友,江南北,唯一的好朋友,除了厲珵玦,也就他對自己是掏心掏肺的了。
打開門,看到的就是他的好朋友江南北跟大佬一樣抱著一個男的,在和一個站著的男子談話,那人就是白述書。沈修清楚的看到白述書在見到他時眼裏的驚喜。
上輩子,他也是在來找江南北的時候認識白述書的。那時候他已經將厲珵玦追到手了,也把人搞上床了,總之他想幹的事都幹了。新鮮度也隨之減弱,對厲珵玦不鹹不淡的。直到遇見白述書,他對厲珵玦那點殘餘的新鮮度冰消瓦解。
當天他就去找厲珵玦提分手的事兒。
說實話,這種事兒沈修都做過很多遍了,當時的他根本沒有一星半點的愧疚。
他到現在仍然記得,那天他去找厲珵玦的時候他是有多麼的開心,眸中似有星河流轉。當他毫不猶豫的說分手的時候,那耀眼的笑容僵住了,眼中的亮光消失殆盡,但隨即他還是盡力的揚起笑容,自欺欺人的說他是在開玩笑。
當時他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笑容,把玩著手中的咖啡杯,說的漫不經心:“你早該認識到的,我對你隻是玩玩兒。混這個圈子的人哪一個不知道,京城沈公子沈修是個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當真,可就不好玩兒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但對厲珵玦來說,卻是字字誅心。
他的笑容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恐慌。他將自己所有的偽裝全都扒了下來,最脆弱的地方都毫不猶豫的暴露在沈修的麵前。自以為獲得的是永恒的歸宿與護盾,殊不知,那是一把極其鋒利的匕首,直插自己的心窩。
厲珵玦當時還想再說什麼,可他已經走了。走的很是毅然決然,頭都沒回。而他的背後,厲珵玦在門口站了很久,很久,直到雙腿酸軟的再也無法支撐他身體的重量。他癱倒在地上,他的整個世界也隨之坍塌,變得一片虛無,煙塵彌漫。
從那以後,沈修每天都去找白述書。江南北為此難得的正經的不能再正經嚴肅的不能再嚴肅跟他促膝長談了一回。談話內容無非是什麼希望他不要再過這種生活了,厲珵玦是個很好的人,以及白述書不是什麼好人。
這話現在一想還真的挺對的,但在當時他他看來,這根本是虛情假意,加之他很討厭聽別人的話,而江南北是他的好朋友居然幫著外人說話,所以這就導致他當時跟江南北大吵一架,什麼髒話狠話惡心話都放出來了,甚至也連帶上厭惡厲珵玦。
那時從江南北辦公室出來時,他瞥到江南北失望的身影,動作一頓,心情更加煩躁,狠狠地摔上門走了。
他變本加厲,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眼光是對的,又似乎為了報複,他瘋狂的追求白述書,瘋狂的令他人不能理解。追上了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白述書帶去厲珵玦那兒,狠狠地貶低了他一頓。那時的厲珵玦衣服皺巴巴的,頭發不複往日的光澤,變得有些淩亂,臉上盡是疲憊。
隨後他又去找江南北,路上他回想起厲珵玦的表情,心中是得意以及莫名的快感還有一些他不理解的東西。這些不明的情緒就像幾千斤重的石頭一樣,死死地壓著他的心髒,令他更加煩躁。
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他帶著白述書去找江南北時,江南北看了他們一眼,失望的神情顯而易見。在沈修說完想說的話後,他無力的讓他們離開了。
在帶白述書回自己的別墅路上,腦子裏閃過一張又一張剛才那些刺眼的畫麵,剛才那種不明的東西又上來了,但都被他歸結為是自己的行為不夠狠導致遺憾和不甘以及怨恨。
車開到一半,他停下車,語氣不是很好的命令白述書下車,那人可憐兮兮的眼神讓他沒由來的更加煩悶,抬手一指車門讓他滾。隻剩他一人時,他將車在沒有人的大馬路上飆到160碼,試圖以此來消除那些令人難受的心情,但是失敗了。
回到家,他將能砸的都砸了個遍,能摔得也都摔了個遍。
他試了很多種方法,但都無一例外的失敗了。
到最後,他放棄了。
無力的躺倒在床上,出神的望著天花板,就那樣待了一晚上。
第二天,秘書報來厲珵玦的死訊,是割腕自殺,什麼都沒給自己的親人留下,卻把所有的一切資產都留給了沈修。
就像他所說的一樣,他的一切都是沈修的,他的一切,也都是沈修。
所以他將一切都留給沈修,所以他自殺了。
厲珵玦的葬禮,沈修參加了。他的葬禮是江南北一手操辦的,那天江南北看見他,對他說:“我給他辦了葬禮,我們往日的友情一筆勾銷。”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是的,他篤定沈修會醒悟,他篤定沈修會後悔。所以他去勸。做完這些,他們互不相欠。
在來這兒之前,他一個人在灰暗的房間裏坐了很久。想明白了他對厲珵玦的感情,想明白了那時他的心情為什麼煩躁。但很明顯,他明白的太晚了。
厲珵玦的葬禮沒有多少人——一個律師,一個他,以及稀少的陌生的甲乙丙丁。
他在厲珵玦的墓碑前坐了一天,方才回去。
派出去調查的人回來了,那個人所彙報的結果是他所不想承認的:白述書是刻意接近他的,是有目的性的接近的,是被厲冷訣指派的,厲冷訣想吞掉CX集團和清衿集團。
他徹底隱藏了自己所有的情感,孤身奮戰。
在日暮宣布破產時,西裝革履的沈修坐在總裁辦公室的轉椅上,姿態慵懶的把玩著一支筆,麵前是衣衫不整(不要誤會啊啊!),麵容憔悴胡茬都冒出來了的厲冷訣。
厲冷訣幾近癲狂的對他說:“你才是真正的傻子!白述書是特意挑的那個時間點去遇見你的!他就是想看那個雜種絕望的樣子才來跟我合作的!計策也是他貢獻的,他才是罪魁禍首!你卻放過了他,還曾對著他釋放過愛意!你個傻子!你個傻子,傻子!白述書就是推了一把而已,誰讓你這麼花心的,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個殺人犯!”
他說到最後,前言不搭後語的,整個人都處於精神失常的狀態。
一瞬間,沈修隻覺得自己渾身冰冷,墜進了萬丈深淵。自責,內疚,後悔充斥著他整個人。
但沒人給他機會懺悔。
沈修望著他的眼神可怕的緊,手中的筆都被他折斷了,筆墨汙染了他白淨修長的手。但他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那笑好像長在了他臉上。
說出來的話卻冰冷刺骨:“沒關係,你們一起生不如死好了。”
他把白述書和厲冷訣關在黑暗潮濕的地下室裏,用盡殘忍的手段去折磨他們,為了不讓他們自殺,給他們注射藥物。折磨的他們生不如死。
最後他沒了興致,索性殘忍的殺了他們,然後割了腕,坐在客廳,靜靜地等待死亡的臨幸。
畢竟,自從厲珵玦死了以後,他隻是為了複仇而活著而已。
大部分人習慣於將所有的錯都推到別人身上。因為害怕被怪罪,不想被所有人覺得惡心,不想被自己內心的譴責推下無盡深淵。
他也是一樣的。將所有的錯都怪罪到別人身上,猛烈的複仇,好像這樣就可以讓他安心,就會讓他過回原來的日子。
其實,這當中,罪孽最深重的,隻有他一個而已;這當中,最無知且愚蠢的,隻有他一個而已。
僅此而已。
想到這兒,沈修趕緊停住了自己的思緒,因為他發現自己的情緒似乎又回到重生前了。
隻不過……
從這個時候就開始計劃了麼?那他輸得還不算虧啊。
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會來,江南北眼皮都沒抬一下,“來了啊,稀客啊~沈少怎麼想到來我這小地方了?”
沈修微挑眉梢,戲謔道:“怎麼?想找人消遣時間不行啊?不歡迎?”
身邊人遞來一辦橘子,江南北順勢張嘴吃下,“怎麼會呢,高興還來不及呢。”
他將目光悠悠的落到沈修身上,眼裏帶著笑意,戲謔道:“這兒的人,你隨便挑,看上哪個,就送你了。”
“這麼大方?”
“嗯哼。”
沈修歪頭笑了笑“好啊,這可是你說的。”
聞言,江南北勾起一邊的嘴角,“當然,不包括我哦,我可賣藝不賣身呐~”
“嘖嘖嘖,那真是太可惜了。”沈修遺憾的搖搖頭。
“這是你的新寵?麵生啊。”沈修看向白述書。
江南北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笑了,“怎麼,看上他了啊?這不是我的新寵,不過,眼光不錯啊。”他笑容加深,“這個人啊,性格比較活潑,健談。要麼?”
“那可算了,老胳膊老腿的,經不起折騰。”沈修半開玩笑。
江南北笑笑,“這兒伸展不開手腳,咱去老地方。”說著,鬆開抱著人的胳膊,站了起來,整好衣衫朝外走去。
後麵兩個人跟上,白述書在離沈修還有一步遠的地方停頓了一下,向他投去含著濃烈愛意的一束目光。
沈修笑容未變,朝他點頭示意,並且微微側身讓他先走,舉手投足見是清晰可見的紳士風度。
=====
豪華包間裏,金碧輝映,紙醉金迷。富家少爺對女人或男人的挑逗的話語,總能引起一陣惡意的笑聲,糜爛的氣息充斥著整個包間,似乎連空氣都變質了。
許久沒有過這種腐敗的生活的沈修,依舊淡定自若的舉著紅酒杯,臉上帶著笑意,對於身邊的白述書的搭話,時不時禮貌的回上幾句,看起來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樣子。但是隻有沈修自己知道,他已經不勝其煩了。
“沈少最近可是個大忙人啊,既要忙著追求別人,又得忙公司裏的事務。竟然還有時間來陪我們吃飯?”
沈修笑道:“就是因為太累了所以出來消遣一下啊,各位換人這麼快,沈某自愧不如。就是奉勸一下,注意身體呐~”
江南北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我們可沒你那閑心思,非要體驗什麼追人的樂趣,還特喜歡挑戰那種難度大的,搞得自己半個月才換一次。”
“你不懂,這顯得我高級。”沈修靠在沙發上翹個二郎腿,悠哉的說道。
“太高級,吃不上肉的~”
“厲家那個庶子很難搞定的,天天擺著一張撲克臉。也不知道裝什麼禁欲高冷。”
這句話引來眾人的附和。他們有這個膽子附和,就是因為,像他們這樣的人,對感情從來都不會認真,所以他們覺得沈修不會生氣的。
沈修笑笑沒說話,默默地記住了此時附和的人和引起話頭的人。
江南北看了眼沈修,目光不經意的掃過窗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垂眸抿了一口醒好的紅酒。
白述書眼底閃過一絲陰狠,隨機揚起嘴角,打算繼續跟沈修聊天。
他有這個打算,沈修可沒有。
所以麵對他的話題,沈修隻是盡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對此並不感興趣,以此擺脫白述書。
江南北放下紅酒杯,抬眸看向沈修,“這麼久不見,你都幹什麼缺德事兒了?跟爸爸說說?”
沈修借機從白述書的話題中脫離出來,笑道:“兒子,怎麼說你爸爸呢?”
江南北依舊在笑著,隻不過這次的笑,帶上了真情實意。
他們的談話都是關於私生活的,白述書倒是想聽聽,以便下手。但是江南北和沈修怎麼可能讓他聽見。
兩人坐到一個角落裏,開始吹噓。
其他人見人家有意不想讓人聽見,也不去自討沒趣。不約而同的給他們騰出來一個空間。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會幫你。”江南北依然笑著,眼底卻滿是認真。
沈修抬起眼皮,看向他,笑道:“好啊。”
他就這樣在烏煙瘴氣中吃完晚飯,結束時已經十一點了,幾個狐朋狗友還嚷嚷著要去KTV通宵,硬是要拉上沈修。被沈修以保證睡眠養精蓄力追厲珵玦為理由拒絕了。
開玩笑,家裏有一美人還不回去陪著,在這裏鬼混什麼?
====
沈修回到家的時候,真的已經很晚了,導致沈修從進了屋看到黑漆漆鴉雀無聲的客廳開始,就在想要不要去客房湊合一晚,免得打擾他的厲先生。
但是這種想法在沈修忍不住進屋看一眼厲珵玦的那一刻被摧毀了:去什麼客房?!厲先生在哪兒他在哪兒!
作者閑話:
這將是這整本書裏最厚實的一掌。。。以後你們大概不會見到了。。。(燒到38。5度依然奮鬥在前線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