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咱們這次迎新典禮非常正式，開幕式和閉幕式上都有咱們的演出，校長非常重視，也希望大家重視一下。一個暑假沒練，大家的配合程度肯定有所下降，再加上這次還有新成員，所以訓練磨合非常重要。”
    “好在剛開學大家課程都不多，希望大家努力一下，克服一下困難，頂多兩周時間，咱們一起排練好，展示好，給這學期開個好頭。訓練時間暫定工作日中午和晚上，周末的上午，大家有事可以找我請假，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告訴我。有誰有什麼問題嗎？”
    一片寂靜中，坐在第一排左側正中的少年高高舉起手。
    這個動作引發了一片小規模的騷動和議論。
    “啊，向暖同學，你有什麼問題嗎？”
    少年沒什麼表情，看上去有點無精打采的，“老師，我晚上來不了。”
    “嗯？”指揮老師愣了下，“哪天晚上？”
    “每天晚上。”
    靜默兩秒，全場一片嘩然，議論紛紛。
    台側的樂團負責人趕忙跑上來維持秩序，“向暖同學，晚上訓練……對你來說有什麼困難嗎？”
    向暖毫不畏懼地直視他的眼睛，眼神中的冷漠甚至讓樂團老師忍不住抖了抖，“我有事。”
    “呃……這個……”兩位老師對視一眼，指揮老師斟酌著開口，“每天都有事？能不能克服一下？”
    向暖直截了當道，“不能。”
    又引起一陣喧嘩。
    “你能有什麼事啊？”遠處傳來質疑聲。
    向暖抬眸看過去，方才的聲音淹沒在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位問的。
    不論是哪位問的，他的答案都一樣。
    “憑什麼告訴你？”
    轟——大會堂這次直接像是要炸了。
    “大家安靜一下，安靜一下！”
    樂團老師奮力維持著秩序，奈何台下同學們騷動起來他人單力薄根本壓不住。
    “呃，是這樣，向暖同學，你是咱們樂團的新任首席，重要性肯定不用我強調，而你同時也是唯一一個樂團的新成員，最需要和大家練配合的就是你……”
    向暖聽著身後嘈雜議論聲，神遊了一秒，很快意識回來，“把我撤了不就得了。”
    底下的議論聲瞬間又升了個分貝。
    兩位老師無奈極了，這可是院長欽點的首席，院長欽點的門麵，他們再怎麼不滿也不能直接把人撤了……先穩住，把情況彙報給院長，再讓院長定奪吧。
    向暖看兩位老師如此糾結，心裏也十分過意不去。
    他放軟了語氣，然而在旁人聽來，清冷的聲音還是略微帶著些嘲諷，“老師，說實話，我並不是十分想當這個首席……”
    話還沒說完，就聽旁邊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你不想當？誰信？合著是我們逼你的？”
    向暖視線掃過去，一個皮膚黝黑身材健壯的男生扯著嗓門衝他喊。
    男生身邊一個長得有些嬌弱的女孩子慌張地扯著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男生並沒有接受她的示意，嗓門更大了，“院長兒子是吧，誰不知道你是院長兒子？院長兒子了不起？”
    向暖皺起眉頭，眯起眼睛，周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誰跟你說我是院長兒子？”
    女生見男生還想爭辯，趕忙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低聲道，“明哥，別說了，我沒關係的。”
    誰知她越是這樣，那個男生就越是想要替她出氣。他直接站起來，偉岸的身軀……實在不像個拉小提琴的……
    很明顯這個時候不適合吐槽。向暖虛虛握拳擋嘴幹咳了聲。
    “你憑什麼？”
    向暖深吸口氣，又長長地吐出來，經曆了那麼多，他脾氣遠遠比以前好，還能耐著性子跟人講道理，“第一，我沒有主動選擇做首席；第二，憑我技術好，憑我比你好看。”
    台下一片此起彼伏的“臥槽”聲和“不要臉”聲。
    “向暖是吧，我告訴你，你不配！就算你有個院長爹，你也不配！”
    向暖實在懶得解釋，也懶得繼續吵下去，雙手抱胸緊緊掐著自己的胳膊克製自己一拳打過去的衝動，“你行你來做？”
    “我沒有背景沒有後台沒有黑幕，怎麼可能讓我做？”
    “那你逼逼個屁。”
    語畢，他雙手插兜，從大會堂的台子上一躍而下，蹦躂幾步到樂團老師麵前。他怕再吵下去這裏變成暴力現場。
    “老師，我晚上真的有事，不能請假的那種，這個首席的位置我也真的不想要，撤了吧。”
    兩位老師討論了半天也沒討論出個結果來，隻好先安撫大家，“唉行了行了先這樣吧，明天中午第一次排練，我們看排練效果再做決定吧。回去把自己的琴都調調好，明天中午十二點準時集合，開始排練。”
    老師擺擺手，示意大家先散了。向暖轉身就走，姿態挺拔。
    台上幾個坐在角落的小姑娘嘀嘀咕咕，“這家夥有點帥是怎麼回事。”
    “哎別說，我見他第一眼就這麼覺得了。”
    “就是性格太惡劣了……這種人，一定不能近交。”
    幾個小姑娘紛紛“嗯嗯嗯”著。
    更多的是說“新生這麼吊還是第一次見”、“走後門的真牛逼”、“有關係最了不起”的。
    兩位老師也在議論。
    “他真的就是院長和副院長喝茶吹上天的那個向暖？”
    樂團老師眉毛都快擰成麻花了，“基本功紮實，天賦極佳，樂感很強，理論略欠……乖巧懂事，尊師重教……院長到底從哪看出來他尊師重教的？”
    指揮老師幹脆直接一屁股坐在舞台邊上，小小的眼睛裏凝聚著大大的疑惑，“副院長說向暖是繼喬之楠之後的音樂學院第一人，我看……光是這性格，就和小喬差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