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罐子打開，讓它出來，陪它玩個盡興！”
    “玩就玩，你脫什麼褲子？”徐陽旭用手捂住眼睛，“難道你要用童子尿和他玩？”
    “我什麼時候要脫褲子了？”張山青看著徐陽旭。
    “那你解什麼褲腰帶？”
    “靠！我把鞭子纏在腰上了！”
    “靠！我哪知道！我還以為你要耍流氓把它嚇跑呢！”徐陽旭把手拿下來，“你也可以啊，把鞭子當成褲腰帶，這好歹也是師傅的寶貝吧，你就不怕師傅回來抽死你！”
    李默南看著張山青手中的鞭子，很細，軟柄末還帶著一條紅色流蘇。“你這褲腰帶……”
    “你說什麼？”
    “……你這鞭子能行嗎？”
    “小可憐，他這鞭子是趕鬼鞭，專門抽鬼的，可疼了。”徐陽旭解釋道，“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試試。”
    “不要。”
    “哎呀。”徐陽旭摸著那條鞭子，“當初我問師傅要了大半個月，最後還是給老三了。”
    “那你師傅給你什麼了？劍嗎？”李默南問。
    “你怎麼罵人？”
    “……”
    “我師傅給了我一袋子黃符。”
    張山青把鞭子甩向罐子，猛的一抽，將罐子抽到一邊，那上麵的黃符其中有幾張掉了下來，張山青又抽了一鞭子，這次直接打向罐子的瓶口，“啪”的一聲，罐口裂了一道縫，封住罐子口的桃木塞掉了。
    “怎麼沒動靜？”李默南看那個罐子倒在地上老半天。
    “你往後站。”張山青把李默南拉到身後。
    “這樣我就看不到了。”李默南比他矮了一個頭。
    “小可憐，你當這是看戲呢？還想搶前排！”
    過了一會兒，那罐子開始在地上滾來滾去，從罐口的那條縫冒黑煙，發出“嘶嘶”的聲音。
    “怎麼回事？”李默南抓緊張山青的衣服。
    “小可憐，給你前排！”
    張山青給他讓了個位，李默南看到黑煙散去後，一雙幹枯的手從罐子裏伸出來，緊接著就爬出一個孩子。
    “小孩子？這是一個小孩子啊！”
    “是，貪鬼就是找嬰兒煉成的，在用人血養著它，能長這麼大，也不知道吸了多少血。”
    “有誰會願意把自己的孩子做成這樣？”
    “買或者偷。”
    那孩子尖叫著向他們三個衝過來，那喊聲淒厲，刺向李默南的耳膜，李默南突然好想哭，不是被嚇的，而是心疼。
    張山青一鞭子把貪鬼掀翻在地，那貪鬼倒在地上，尖利的喊聲似乎撕破它的喉嚨。
    “它在叫誰？”徐陽旭話音未落，他們三個就聽見從四麵八方傳來腳步聲
    “它的‘玩具’來了。”張山青和徐陽旭把李默南護在中間。
    “靠，它這是得有多少‘玩具’？”
    “為什麼和光身男不一樣？”李默南看著周圍的‘玩具’。
    “看不出來小可憐的口味怪重啊？”
    “那個光著身子的估計不知道去了那一層虛境，被活活凍死的。人在極冷的環境下就會產生幻覺。”張山青道，“待會可能顧不上你了，你要好好保護自己。”
    李默南很想說他可能不能保護好自己，但是也沒辦法，就點了頭，說到：“那你能不能分點眼神給我？”
    “放心好了，他眼裏全是你！”徐陽旭道，“我們會留意你的。”
    說完，徐陽旭就朝著那群‘玩具’衝去，張山青看了一眼李默南，“小心！”
    李默南也和很想跟他說一句“你小心”，但是那三個字就好像堵在喉嚨裏怎麼也說不出來，等張山青揮著鞭子甩向‘玩具’時，才小聲說了句“你也小心”。
    李默南看著徐陽旭一張一張的甩黃符，指尖火花帶著閃電，張山青也甩著鞭子，而他隻能在旁邊幹著急。他覺得有人拽著他的衣角，低頭一看，不是什麼時候，貪鬼爬到他身邊來了。
    那貪鬼仰起頭，用隻剩下眼白的眼睛盯著李默南，幹枯的手指去掏李默南的口袋，貪鬼從他的口袋裏拿出滿是血跡的紙巾，還舉給李默南看。
    李默南突然想摸摸他的頭，於是他這麼做了，手像是摸在枯死了的樹上，幹巴巴的，但是貪鬼好像很享受，李默南想，如果沒發生這種事，他一定是個可愛討喜的孩子。
    突然，那貪鬼的脖子伸長，嘴巴咧到耳後，露出像刺刀一般的牙齒，想把李默南吞掉。
    “李默南！”“小可憐！”張山青和徐陽旭同時喊到。
    李默南下意識用手去擋，心想不是說分眼神給我？眼睛裏全是我的嗎？
    但是他聽到貪鬼慘叫一聲，原來是徐陽旭送給他的紅繩手鏈把貪鬼打了出去。李默南覺得手腕處有些燙，估計是紅繩的原因。
    張山青一鞭子把貪鬼抽的老遠，重重地摔在地上，徐陽旭也許迅速拿出火符，往貪鬼身上燒去，他又覺得不行，又打了個雷符。
    李默南聽著貪鬼地慘叫聲並沒有覺得自己得救了而開心，更多的是揪心。
    “這下應該滅了吧？”徐陽旭問。
    “嗯，滅了，我們出去吧。”
    放罐子的地方冒出一點白光，在黑暗中尤其顯眼，徐陽旭把裝著貪鬼的罐子撿起來，問李默南，“小可憐，你剛才是母愛泛濫了……你沒事吧？被嚇哭了？”
    李默南摸了摸眼眶，自己還真哭了。“沒事沒事，就是……”
    張山青替他擦著眼淚，道：“你心疼它？”
    李默南愣了一下，突然把額頭靠在張山青的肩上，說：“張山青，我好像聽見它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