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南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外那顆歪脖子樹上的麻雀趕走。
    “嘰喳叫了一晚上，大白天還叫！”他朝樹上扔了一團紙，那是他爸給他的信。那封信上說讓他再去眾眾餐館刷一段時間的盤子。
    李默南上的是一所本地的三本大學，混完四年畢業後，他和他爸說我可能找不到工作，他以為他爸會大發雷霆，對他失望至極，誰知他爸一拍大腿：“正好！”
    “哈？”李默南不可思議地看向他爸。
    他爸說：“明天我帶你去我的公司上班。”
    “公司？你什麼時候有的公司？”李默南心中奇怪。
    他爸靦腆一笑，竟然還有點不好意思。李默南看到他爸害羞的樣子，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第二天，他爸就領他到了這個餐館。這個餐館很隨便，就在門前立了個牌子，上麵寫著眾眾餐館。可能因為時間太長，紅色的背景布已經掉了色。
    李默南站在餐館門口，看著他爸從裏麵出來。他指了指餐館，問：“公司？”
    他爸搓搓手，嘿嘿一笑，對他說：“兒子，這是你吳叔開的飯店。我公司有點事，可能要暫時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先在這刷刷盤子。”
    看李默南不說話，他爸哥倆好似的撞一下他的肩，“等爸處理完了，就給你安排個好工作。”
    李默南抿起嘴巴，點點頭。畢竟要有經濟來源，就他這學曆，在社會上估計都沒人要吧。先這樣過吧。他歎了口氣，我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啊。
    他爸看著李默南，笑了笑，揚手看了一下手表，“時間快到了，我就先走了啊。”
    誰知走了幾步又折回來，給了李默南一個擁抱，拍著他的背說：“要照顧好自己啊。”說完，又揉了揉他的頭。
    李默南理好自己的發型，無奈道：“行了，爸，哪次不是我自己照顧自己?你快走吧。”
    “爸，那我能幹點別的工作嗎？”李默南想自己也不能靠刷盤子賺錢啊，這賺的錢說不定養不活自己。
    誰知他爸突然打了一下他的頭，“你這孩子，給你安排工作你不要?你就在這等著！”
    李默南莫名其妙，剛想問為什麼，就看到他爸已經到馬路邊了。
    “有事就別給我打電話啊！”他爸從出租車裏伸出頭，衝他喊。
    李默南剛想問他什麼能回來，聽到這句話，立馬轉身進了餐館。
    吳叔長得很喜慶，胖乎乎的，看起來憨厚老實。李默南有一次指著牌子問他這個餐館為什麼要叫“眾眾餐館”。
    吳叔傻傻一笑，摸了摸鼻子，說：“想來的人能多一些。”
    哦，那還真是想什麼不來什麼。他看了一眼餐館，蹬著自行車走了。
    因為人少，李默南在這刷盤子也不累，他就是感到奇怪，吳叔的店到底是怎麼運營下來的，還不倒閉啊?他也和吳叔談過，能不能去幹點別的工作，但吳叔就是死賴著他不給去。
    過幾天他爸就會來信讓他不準找其他工作，不然就從房子裏搬出去睡大街。這房子是他爸的，但李默南在裏麵住要交房租的。
    他不隻一次向他爸抱怨，不給做別的工作，還要交房租，加上生活費，一個月下來工資就沒了。
    李默南也偷偷做過其他的，但是他爸不知怎麼就知道了，然後就有人來讓他搬出去。他爸給他一次警告。他很納悶為什麼他爸鍾愛寫信，明明有手機了，每次聯係都給他寄信。看著他爸繚亂的字體，李默南有點懷疑人生，是他沒上過學還是他爸不會寫字？
    他爸來信每次都說讓他在刷一段時間盤子，這一刷就是兩年。但是這次寄來的還有一條項鏈，白玉紅絲，水滴形的吊墜。
    李默南摸著吊墜，心中疑惑，他爸怎麼給他送這個?看起來應該很貴啊，他爸又怎麼舍得啊?
    手心傳來絲絲涼意，李默南看著吊墜，突然笑了，他爸難得送東西給他，還是帶著吧。
    李默南鎖好門，推著自行車，突然一個人攔住了他。
    “小友，我看你印堂發黑，近期有血光之災啊。”
    李默南抬頭看見一個高個兒男人，帶著墨鏡，穿著一身藍色道服，腳上踩著運動鞋，隱約還能看見他的黑色牛仔褲。
    可惜了，身強力壯的，非要當個騙子。
    李默南轉身推車要走，但是那人按住他的肩，湊到他耳邊，道：“不過貧道有一法可解。”
    李默南不想跟他浪費時間，於是從口袋裏掏出十塊錢，“對不起啊，大師，我有急事。”
    誰知，騙子一把攥住李默男的手腕，把他向後拉的踉蹌一下。車差點倒了！他罵了聲娘，嘖，力氣怎麼大！
    “大哥，我真有急事。”李默南感覺手腕要斷了。
    那騙子指著李默南的脖子道：“常言美玉有靈，靈玉養人。這玉養人，人定會平安健康，合家歡睦。可小友，你脖子上帶的玉無故發紅，乃大凶之物，是你在養它啊！”
    “你神經病吧！”李默南忍無可忍，掙脫他欲走。“這玉是我的傳家之寶。”
    “啥傳家寶啊？”那個騙子摘下墨鏡，露出一雙大眼，“這玉是你爸花20塊錢在我地攤兒上買的！”
    李默南心頭一震，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