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涼卷 八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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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輕風迷迷糊糊的轉來轉去,這太宗太大了。轉了半天他也沒轉出個什麼名堂來。不過幸好遇到了偶然路過的宗主善心大發載了他一程。
    兩人聊了會兒天,蘇輕風便把方才發生的事告訴了宗主,非但沒有惹他生氣反而惹得他大笑。
    “白靈那小子還真是就沒讓人省過心,涼秋啊,也算是為他操碎了心咯。”
    “你別看涼秋一臉凶神惡煞的,對這些後生小輩關愛得很。”
    “涼公子。。。。。。不喜歡我。”蘇輕風無意,聽者卻喚起了沉重的回憶。沉默許久,隻聽見一聲哀歎。
    “這也怪不得涼秋,要怪,便隻能怪你與白月那孩子真的太像了。。。。。。太像了。。。。。。”
    一語,蘇輕風情不自禁的扶上眼角的淚痣,他不語,並不是他想要長得像白月公子的。卻不料給那麼多人帶來煩惱。很是內疚。卻不知道怎麼開口說出來。
    “終究都是有緣無分啊。”宗主感歎了一句。放下蘇輕風。“這裏便是學府了。”
    “謝過宗主。”
    目送宗主離開後,他停在了學府麵前。隻聽裏麵傳來寥寥淒婉的笛聲。
    不知不覺,竟然聽得入了迷。就連月見之琴都有了共鳴,這還是頭一次。
    曲名叫《故人魂》,蘇輕風曾經聽過蘇明初彈奏。並且偷偷記了下來。
    回應月見之琴想要共奏一曲的願望,蘇輕風盤腿坐下,架琴。纖細的手指波動白色的琴弦。輕聲附和。
    一蕭一琴,竟是如此動人,足以讓方圓幾裏內的生物都為之沉醉。頗有月色淒涼之美,慢頌出對故人的悼念和不舍。明明無一言一語,卻勝過千言萬語。
    直到一曲終了,門被來者猛烈推開。
    “白月,是你嗎?”
    來者一看便知道不是平凡之人,青絲垂在藍袍之上,一雙細長的丹鳳眼間有一顆別樣的朱砂痣。鼻若山高,一張薄唇更像是神吻過一般迷人。全是彌漫著一種幽靜傲骨的氣質。像是傲立在皚皚白雪中的一支寒梅一般。蘇輕風從未見過這般冷若冰山的俊朗公子。
    那人看到蘇輕風先是眸中一亮,隨後慢慢黯淡了下來。將視線停留在月見之琴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蘇輕風行了一禮。
    “見過公子,在下輕風,特來求學。”
    “進。”
    蘇輕風又行了一禮,走入學堂內,麵對這一張張的生麵孔,他便緊張的捏緊了衣角。這大眼小眼的盯得他惶恐至極。
    男子入坐在講座之上,這人看上去大不了他們多少,竟然是太宗的老師。
    蘇輕風找了個極其角落又無人的位置坐下。他實在是害怕這麼多人的環境。看到男子默許了,更是往裏縮了縮。
    稍微平複了一些心情後,蘇輕風開始更加仔細的打量起這位老師來。藍色的仙袍上繡著白色的梅花,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纖長玉指拿著一直和月見之琴一樣用天級玄玉做成的玉蕭,隱約有藍色的靈氣環繞著。左邊佩劍非常有名,正是四劍中富有“一枝寒梅”美譽的寒食公子的佩劍。“傲骨”。
    那眼前這位絕美男子,便正是四劍之一,寒食。
    相傳寒食公子一般不使劍,憑一支“雪涼之音”的蕭聞名天下,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現在開始便自行練習。”
    “明日化鳴為靈,不合格者,靜室三日。”
    說完,一道冷幽的目光向蘇輕風投來。寒食的眉目之間,有些許痛苦悲傷之意。沉默了一會兒,終是開口。
    “有個不請之求,你可應。”
    蘇輕風受寵若驚,彈跳起來。“若是輕風能做到,絕不推辭。”
    “再陪我演奏一遍《故人魂》吧。”
    因為桃花開,桃花敗。桃花深處的人,再也沒有再來。那麼十年了,最初年少時四個人的承諾,現在三個人誰也沒有辜負了白月想要拯救蒼生的意誌。寒食苦笑。已經十年了,再也沒有聽到月見之琴和雪涼之音的合奏。已經十年了。再也沒有聽過白月爽朗的笑聲。他們做到了,白月卻,再也看不見了。
    隻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寄托兄弟之間的情誼,希望能傳達給永遠停在十七歲的白月。
    蘇輕風點點頭,應了聲“好”。
    架琴,起蕭。
    寒食看著垂下眼演奏的蘇輕風,是如此相像,特別是那顆淚痣,仿佛真的是故人依舊在。
    耳邊似又響起那年白月的聲音。
    “寒食,多笑笑,裝什麼冰山美人嘛。”
    “我是大哥,就算這琴彈得一般般吧,可我還是大哥。”
    “不知以後哪家姑娘三生有幸才能嫁給我們寒食啊。”
    在那桃花樹下,他放肆飲酒放肆大笑。實在不像個仙士,也不像四劍的大哥。倒像個瀟灑的江湖人士,隻圖今朝有酒今朝醉隻圖人生快意。
    可惜如今四劍重聚桃花源,成了癡人說夢。
    寒食今年二十有五,他的大哥,卻永遠的停在了十七歲那年。
    一曲終了,教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寒食舉手示意大家停下。淡淡的說道。
    “這首《故人魂》,你一共彈錯了三個地方。”寒食收起蕭,倒無絲毫責備之意。又說道:“全都是白月愛錯的地方。”
    他走下來,在蘇輕風身旁坐下。手指輕撫仙琴,又重新把正確的演奏上一遍。
    蘇輕風頗為緊張,但依然目不轉睛的盯著寒食纖細修長的手。僅一遍,他便記住了錯誤的地方都在哪兒,正確的又怎樣彈。
    寒食問道:“這首曲,誰人教你的。”
    “回寒先生,無人教。偷學太初的。”
    “太初從不犯這種低級錯誤。”
    “除非,故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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