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七十四應是小兒無賴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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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走遠,沈夕方才揉了揉微紅的眼,臉上憤怒的表情瞬間收了回去,一個後仰,舒服地躺倒到了床上。
“呼——”
沈夕懶懶舒氣,眯起了眼。窗外難得有了晚霞,一片彩色布滿天邊,延綿成無人可見的一條線,微微的霞光照在躺倒床上的少年的眼中,透徹晶瑩的像是蘊含了天地精氣。
【您到底在玩什麼呀?】係統不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沈夕翹了翹手指,眼裏帶著笑:“刷愛意值啊~”
【……看不懂】
“沒關係,我懂就行了。”
係統是真的很好奇,所以它接著問了:【宿主大大,給我講講嘛~】
“嗯……”沈夕組織一下語言,道:“如果有一份感情是你的求而不得,像是掌中的明月光,還有一份感情觸手可及,像是手心的朱砂痣,你會更想選擇哪一個呢?”
係統想了想,疑惑道:【明月光?】
“錯了。明月光那麼虛無縹緲,哪裏有人膽敢奢望掬走了圈養到自己的半畝三分地裏呢?大多數人在一定條件下都會自然地選擇讓自己不會空手而歸的選項,好好珍藏著手心裏的紅痣,這日子也就得過且過罷了。但是心裏那抹月光就真的被遺忘了嗎?”
係統滾了滾,聽著沈夕繼續道。
“當然不是,”他嘴角翹起,“吃著碗裏瞧著鍋裏,這才是人的劣根性啊。好比沈硯,他心裏求之不得的是死而複生的沈從清,但是觸手可得的卻是仰慕他的近侍沈夕。而若是有一天,可以讓他在這兩個人之中選擇一個,他會選擇哪一個呢?”
【沈從清?】
“對啊,若是讓他有了將明月囚禁到自己身邊的機會,他怎能忍得住這樣的好時機,恐怕寧願將掌中刮下一層皮,都要將明月擁入懷中了。”
“但是,天光總有大亮的時候,明月到了時機便要消失。到那個時候,明月紅痣都沒了蹤影,他一方麵要悼念明月的逝去,一方麵還要承受失去紅痣的痛苦,這個時候告訴他,明月紅痣其實都是一樣東西,想想看,他會怎麼樣?”
係統已經有點蒙了,它不確定道:【他會後悔?】
“對了,他一定會後悔。而且再也不是簡簡單單為了選錯一件東西的後悔,因為若是選擇了掌中的朱砂,他原本是兩種東西都可以得到的,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他的悔意是雙倍甚至多倍的。”
“而後悔的人會想方設法彌補自己的錯誤,用盡自己的一切去搏得一個希望,然後得出一個不太讓他後悔的結果。但若是老天都不站在他身後,叫他真真切切明白了自己永遠失去了機會,他的悔又會生恨。”
“恨他自己,恨朱砂白月,恨所有與其相關的人和物。古語由愛生恨,恨又何嚐不能生愛,到了此時,他對於朱砂或者明月的態度,便不再是可有可無的調劑,而是真真正正將其刻到了心裏,動一動都要連著五髒六腑疼的。”
係統陷入沈夕的話中不可自拔,卻見沈夕突然坐了起來,眼睛彎彎,朝著門外走來的紅瞳青年軟軟問候,聲音裏滿是眷戀仰慕:“您什麼時候回來了?”
係統一個激靈,突然感覺有點冷。
至於麼,明月紅痣,不都是您啊。
沈硯見少年與方才截然不同的神情,臉上的柔和瞬間就消失了。他將帶來的晚膳朝身旁的桌上一放,徑直走了來。
“他去哪了?”沈硯厲聲道。
“什麼?”床上的少年看著沈硯驟然變化的臉色,表情怯怯,眼裏有清清淡淡的疑惑:“什麼他?”
沈硯心中驟然湧上一股巨大的惶恐,他上前牢牢按著沈夕雙臂,低頭再次問道:“我說,他在哪裏?”
沈夕被他嚇得快要哭了出來,水汪汪的眼睛又大又亮,看著沈硯。
但是沈硯根本就沒有心思注意這些,他滿心被沈從清又消失的事實擊垮,腦子嗡嗡的不知道要幹什麼。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手下的少年被他突如其來的暴怒嚇得哭了出來,晶瑩透徹的淚珠流過稚嫩如白瓷的臉頰,櫻花般淡粉的唇囁嚅著,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
單薄的身子因為承受自己愛慕的人的怒火瑟瑟發著抖,少年蒼白著臉,看著青年為了另一個人而緊張甚至失措。
“我……我一直都在這裏啊……”少年的聲音弱小又無力,淚眼朦朧中看著青年的暴怒。
明明隻是出去了一次,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昨天給自己親手做羹的男人,此時猩紅了眼睛怒視而來,好像恨不得自己從未存在過。
少年伸手拽了拽沈硯,聲音像是剛出生的羊羔一樣:“您,您到底怎麼了?”
沈硯像是突然從魔怔中清醒了過來,看著麵前少年臉上晶瑩的淚痕,他沉默良久,方才啞著聲音道:“無事。”
若不是少年仍然坐在他走前將他放到的床榻上,他恐怕要將沈從清的歸來全部當做一場夢了。
但若這不是夢,那沈從清又去了哪裏?
他不知道,但是最起碼沈從清的歸來讓他有了可以期盼的事情。
沈硯漸漸冷靜下來,放開了一直鉗製著沈夕的雙手。他目光觸及沈夕因為疼痛而溢到眼角的淚花,瞳孔微微緊縮,移開了視線問他:“你怎會到我房間裏?”
沈夕臉上眼中還有淚水,他抽噎,抬頭一雙美眸看著沈硯,帶著濃重的鼻音道:“不知道怎麼回事,今日下午我總有一種一定要到這裏來的衝動。來到了這裏意識便有些不清了,進了門之後的事情便全部都記不得了……之後醒來便見到您來了,大人,我不是有意違背您的意願的,您……您要打要罵都好,但是能不能不要厭棄我……嗚……”
說著說著,沈夕又哭了起來,他淚汪汪的眼睛盯著沈硯,眼裏是沈硯再熟悉不過的依賴和愛戀。
這孩子現在都還以為自己是因為擅自違背他命令才被斥責。
沈硯見了莫名有些心煩,他皺了眉,語氣是沈夕從未見過的冰冷,但是話語卻是難得的容忍:“罷了,今日暫且饒過你,不得再犯。”
沈夕聽了連忙點頭,小動物似的眼睛裏像是有光一樣,濕漉漉的看向沈硯:“我一定記得您的話,您不要厭棄我……”
聽著少年的話,沈硯莫名有點難受。移過眼,他端起為沈從清準備的晚膳,隨意放到了沈夕旁邊:“吃吧。”
他聲音又冷又淡,沒有半分溫情,但是窩在床上的少年好像聽到了什麼天籟,一雙和沈從清極為相似的鳳眼彎了彎,小聲羞澀地對沈硯道了一聲謝。
少年瑩白瘦弱的手腕朝著距離他最近的仙草羹伸去,修長的手指扣上精巧的碗,然後用雙手托了起來,放到身前,好像捧著什麼寶貝。
少年小口小口喝著煮得晶瑩剔透的羹湯,時不時抬眼看看沉默坐在一旁的俊美青年,這場景本是格外溫馨的畫麵,但卻因為青年身上的冷肅而消失殆盡。
沈夕喝完了湯,將碗放下之後小心地看向沈硯,靜靜等待著青年的指示。
沈硯見到這一幕,心裏頓時被不知從哪裏來的煩鬱占滿,他看看桌子旁另外幾盤擺盤好看的菜品,冷著臉:“不吃了?”
軟糯的少年低低應了一聲嗯。
“不吃便回去,好好呆在你房間裏。”他頓了頓,想對少年說別不守本分,找準自己的位置老老實實呆在這裏。你唯一的價值就是讓我再看到我愛的那個人。
話在心頭繞來繞去,腦中卻突然閃過少年看向他一貫的仰慕和愛戀神情,舌尖上傷人的詞語就怎麼也說不出口。甚至他還不忍心告訴少年沈從清曾經附身於他。
罷了,沈硯想,就讓這個明朗如六月天的少年潔白地活下去吧。最起碼在沈從清完全取代他之前,他還可以開心明快地生活下去。
眨眼間三天時光過去。
第一天沈硯從外麵帶來了十幾個下人,讓他們打理打理這荒蕪了千年的宮殿。
魔界已經千年沒有魔尊的插足,各方勢力齊頭並進,都有了屬於各門派獨自的利益糾紛。即使魔界上下對於魔尊的到來都十分尊崇,也耐不住有個別不長眼的撞了上來,想要嚐嚐在老虎頭上拔牙的後果。所以沈硯第二天就忙著聯係魔界各大家族,讓他們管束好自己統領範疇的蝦兵蟹將。
而第三天嫻家的家主和其妹代表魔界眾人前來拜訪,沈硯知道嫻台為了保全他所做的諸事,對這個人還有幾分感謝,也禮數齊全地招待了過去。
所以他已經三天沒有見到過那個軟軟的哭起來眼睛裏有星星的少年了。
他從床上起身,清明的眼中沒有半分睡意。
修道修到他這種地步,不論魔道還是正道,已經可以算是接近神的存在了。所以平常人的休息和吃飯早就沒了它本身特定的意義,隻是沈硯習慣了過往十年裏和沈從清相伴的每日三餐,不想改變就留了下來。
現在已是夜半子時,正是一天中人最困的時候。沈硯估摸著沈夕還在熟睡,腦中不可抑製地生出了想要去看看他的念頭。
他沒有去想這樣的想法有什麼不對,因為他不僅僅是正道太淵門最為出色的弟子之一,更是魔界橫行霸道了近萬年的魔尊大人,他向來是順著自己心意的。
他踏著漫天的墨色到了沈夕的房間,這是一間外圍的房間——比前些日子來的下人住的地方還要靠邊。他心裏微微有些不爽,身影一閃就走了進去。
床幔是拉下來的,裏麵少年的身影若隱若現,鎏金的薄紗像蝴蝶翅膀一樣舒展。
沈硯走上前,腳下無聲,瞬息就走到床榻前。
他伸手,撥開透明的床紗,卻在下一秒突然回神,被自己的動作驚得後退了一小步。
深更半夜,他前來看看小孩是否好夢便有些過了,但是畢竟還能在常理範圍之內。但是扒開人家的床幔看他睡覺是怎麼一回事?魔怔了不成?
沈硯坐到旁邊的凳子上,不知道為什麼不想離開,便遵循本心一直端正坐著看床上影影綽綽的影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沈硯都感覺自己身上的關節隱隱酸了起來,床上的人突然嘟囔了一句。
沈硯聽覺敏銳,但乍一聽少年的聲音還以為自己是在夢裏,直到少年又重複了幾聲他才緩過神來。
“大人……大人……”
睡夢裏的少年聲音又軟又糯,一聲聲的像是貓爪子般撓在沈硯心上,滿滿的都是愛戀和期盼,但是卻讓他臉色瞬間變了。
他急忙走了出去,麵上沒有了表情,唯有眼中閃爍的神色能讓人知道他此時心情的變幻。
離了房間,沈硯的腳步漸漸放緩了。
他若有所思地緩緩走在他從前不常來的小路上,腳步像是他心一樣沉重。
他想,他愛沈從清嗎?
結果當然是肯定的。因為他花了十年時間走進這個人心裏,也讓自己走進了這人的心裏。盡管兩方付出的情感本質上根本就不對等,但是沒有人可以否定他和沈從清之間的息息相關。
他從孩子對於父親的濡慕走向了如今以一個男人的角度想要將他捧到心頭愛憐,其間付出的感情是那麼深情又刻骨——即使沒有人會欣賞這種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亂倫一樣的濃烈情感。
他用十年時間為一個人在心裏安家築巢,所以格外不能理解沈夕對他謎一樣的愛戀情感的來源。他和沈夕相識不過才不到三天,連和那個人相處時間的千分之一都不到,怎麼會產生像是沈夕那樣濃烈又赤城的深情呢?
更讓他不能理解的是,他竟然真的被這個孩子吸引了。
也許是那雙和沈從清格外相似的鳳眼,也許是那孩子軟軟地叫他“大人”時那副憧憬又歡喜的小表情,也許是他亮晶晶雙眼裏流露出的赤誠和真心,他竟然如同一個剛剛情竇初開的小夥子,心髒因為這個少年而顫動。
但他卻仍然至死不渝地深愛著沈從清,他自己都能夠感受到這顆心裏麵因為想到他而升起偏執瘋狂,脈搏跳動,至死不休。
這太奇怪了,他想。
沒有人可以同時愛上兩個人,因為沒有人忍心捧著自己的真誠,對自己的愛人和愛自己的人做這等朝三暮四的事情,那太卑劣了。
而他好像就是這麼卑劣的一個人。
沈硯一路走來,發現花圃裏被仆人種上了一片盛開的芍藥花。
黑夜裏不好視物,但他看的分明,土地並不平整,有的花株下的泥土比較軟,花株變得傾斜,徒徒顯得有些狼狽。
但是每一株都盡態極妍,每一朵都嬌俏欲滴,開的糜豔,緋顏膩理。
就像那個少年一樣,他腦中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
沈硯搖搖頭,像是要將自己腦子中不切實的念頭全都甩出去。
麵前是他熟悉的小石亭,他和少年曾在這裏共同分食一盤糕點。
那是他們事實上的第二次見麵,少年看他下棋看了半個下午,然後他們像是久識的朋友那樣共享食物。
再往前,他看見亭子中影影綽綽坐著兩人,腳步頓了頓,沈硯朝著那裏走去。
他竟是忘了嫻家的兩人還沒有離開,如今也住在他這千年沒有過人煙的宮殿裏麵。
亭子裏的人也看見了他,肩膀較寬闊的人轉向這邊,看了過來。
他對著沈硯笑了笑,恭敬地站起身子,朝沈硯一拜:“大人。”男人身後的女子也緊跟著站起行禮。
沈硯擺擺手,清淡說了聲:“不必多禮。”
三人落座,簡單的客套之後,嫻台見沈硯興致不高,便向他說起了魔界如今的局勢,以及各實力範疇在近千年中的變遷。
沈硯強打精神,畢竟他如今掌管著魔界,有些東西是一定要知道的。嫻台願意講,他也要好好記住。
總的來說,這些東西和沈硯記憶中的還是有很大區別。原本的魔界共有五大勢力,經曆了千年的吞並攻占,如今也隻剩下了三大家族。入世的嫻家和慕容家,還有隱世的鍾離家。三方各不相幹又互相牽製,勢力交錯連橫,維持了魔界的微妙平衡。
嫻台又給沈硯講述了三家之間沉澱千年的底蘊。嫻家擅殺重刑,慕容以商聞名,而鍾離家族的人好像天生就擅長修煉秘法,主掌祭祀和通靈。
兩人閑聊幾句,嫻台看著麵前青年明顯成熟許多的臉龐,並不像魔界其他人那樣威懾於他的武力,而是有點好奇地問道:“屬下的問題可能有些冒犯,但是……您打算什麼時候對那幾家出手?”
那幾家指的就是當初將沈硯從秘境中擄來的幾個世家,他們沒有三大世家的底蘊豐富,本身門派實力又不盡如人意,隻好走一些歪門邪道吸引這些大門派的注意。當初的十幾個要了沈從清性命的金丹修士就大多出於這些小門小派,每個門派隻有那麼幾個高手,單手蟻多咬死人,也足夠這些正道修士們喝一壺了。
參與其中的門派不少,他們根基雖不深,但是驟然對他們發難還是不太穩妥的。
嫻台無比清楚沈硯對於那十幾人的厭憎,但是他身為嫻家的家主,也十分清楚依照目前魔界的形勢,不太容許他們損失那麼多的金丹以上的魔修的。
但是人比形勢強,在沈硯這個實力可以傲視所有事物的魔尊麵前,若他強求,什麼都要依著他的心情辦事。
沈硯沉思片刻,方才道:“暫且先留下他們的命。”
他自己也知道突然處理那麼多人一定會引起動蕩,況且沈從清已經歸來,那些渣滓反而不是多麼急需解決的問題了。給他們一些苟延殘喘的時間也不錯,總之都在他手掌心裏緊緊握著。
“是。”嫻台笑了笑,站起身子,正要走卻又回頭狀似無意道:“屬下聽說您這裏藏著個小朋友?”
沈硯聽了臉上的笑容不變,但是眼中的笑意卻全都消失了,他頷首肯定,語氣淡淡的:“一個普通孩子罷了。”
“既是如此,改日能不能請大人替我引薦一下?”嫻台恭敬道。
“你見他做什麼?”
嫻台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屬下聽下人說那孩子長得國色天香,非人的美貌,自然是想要一飽眼福了。但您若是不願,便罷了。”
沈硯因為嫻台口中微妙的語氣而皺皺眉,眼前一閃而過少年瘦弱的身軀,道:“算了吧,他好靜,見不得生人。”
嫻台沒有強求,隻微微笑了笑,先嫻零一步走了出去。
“哥哥,你為何突然問那個孩子?”嫻零疑惑地問。
“沒什麼,隻是為了一個人不平罷了。”嫻台眼中沒有了笑意,淡淡答道。
不平?嫻零疑惑,哥哥是為了誰不平,冒著得罪魔尊的風險?
一旁的嫻台斂眉沉目,直到走到他自己的住處都沒有再說話。
他和沈硯閑聊了一個夜晚,如今天色微曦,最遠處還有黑沉沉的烏雲壓頂,壓抑沉悶,像極了他現在的心情。
嫻台想,沈硯怎麼能簡簡單單就將那個人拋到腦後呢?
他是從一年前才知道沈硯對於那個人的扭曲情感的。
那時魔界正因為複活魔尊的事情鬧得正亂,幾大家族不可開交。他身為嫻家的家主,平日裏的操心事更是數不勝數。
有一天他實在是煩了,就出了魔界在四方大陸上隨便逛逛。路遇險情,多虧了一個男修士相助。
他一聽自己是從魔界來的,便詢問沈硯如今怎麼樣了。嫻台為報救命之恩,就將魔界能說的事情挑挑揀揀給他說了。兩人交談之中談到他們父子兩人,嫻台方才知道沈硯和沈從清並非血緣至親。
那修士後來被他道侶拉走,為他們早產體虛的女兒尋找補身子的靈藥,夫妻二人恩恩愛愛,小女兒的體虛也並不嚴重,算得上是極為幸福美滿的一家了。
和那位正道修士分開,他回到魔界,仔細想想當初沈硯看向沈從清的那種恨不得將人融化殆盡的眼神,方才驚覺原來沈硯報的是和他一樣的心思。
待到沈硯陰差陽錯成了魔尊,他知道沈硯不會就這麼輕易就給那些人一個痛快,但是卻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變了心,竟在自己宮殿內養了一個少年。
其實哪裏是什麼下人說的,魔尊歸來的那一日在牢裏抱出來個美貌的少年郎,好吃好喝照料著,這件事已經成了魔界茶樓裏說書人的必備話題。
原本因為魔尊歸來而蠢蠢欲動的各大世家們聽了,都趕緊將自家常在魔尊麵前晃悠的人換了個性別,淨是些塗脂抹粉的青蔥少年。叫他看了都倒足了胃口。
這些人,哪裏及得上那個人滄海一粟的風華?
作者閑話:
不是說好要試一試日萬麼,我在小黑屋裏寫了6000都快瘋了……
果然啊,作者不是這個瓷器,就不要和金剛鑽玩耍了(*/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