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拉歌之夜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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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亮黑色大理石牆麵上閃爍起迷你星月,銀亮溫馨,閃耀若明珠,璀璨著一整間KTV包廂。曹永同學雙眼微闔,話筒緊握,表情既痛苦又沉溺,聲情並茂很是自我陶醉。
    此時,司空央月正百無聊賴地縮在沙發一腳,兩指間的彩條吸管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和著杯中紅酒,偶爾抬頭瞥一眼唱得欲仙欲死的歌者,終究無力地埋頭。
    紅酒被攪動得在杯中打起了漩渦,盯著瑩澈透明高速旋轉地液體,湊近點聞了聞,小巧的鼻尖近乎沾到了杯沿,平穩的香醇馥鬱撲鼻,往昔她不太喝酒也不懂得酒齡的鑒別,但這種香氣名分不是一般年齡的酒所表現的,而是通過長時間在木桶中貯藏和在瓶中老熟陳釀而生成的酒香,程璃天的揮霍果然不賴,纖細的唇角微微揚起,窩下頭像吸白粉一樣吸著高腳杯中的紅酒,滿滿一杯暗紅從杯口處起被抽吸,瞬間酒量急劇降低到杯身的一半,她回味的咬住吸管,感受到酒質的圓潤豐滿,咧開半邊嘴角滿足的籲出口長氣,剛欲繼續糟踏,嘴裏叼著的吸管被突然伸來的一隻手迅速抽走。“哪有人這樣喝酒的。”吳剛看著她,麵色光潤,似乎問題的重心並不在酒,他湊過頭,手肘撞了撞司空央月輕道:“下首歌是院長的,拿著。”他不知從哪掏出兩根巨粗壯的熒光棒,壓到司空央月的手心裏,克製著已經衝到喉嚨口的嚎叫,抖道:“等下幫我一起揮,記住沒?!”
    司空央月看見手中的東西,猛地抽口氣。“你不能這樣整我!”誰啊,誰能告訴我,什麼樣的家教才能培育出這樣的娃來!
    “人家一個人不好意思嘛!你夠不夠姐妹?!”吳剛勾過司空央月的頭頸,揚起食指不停揉著她的鼻頭:“夠不夠?夠不夠?夠姐妹就幫我。”
    “喂!差不多行了啊你!”推開惱人的手指,司空央月從吳剛的臂膀中跳出來,捏住自己的鼻子,不高興:“我幫!行了吧!我的身價在四年裏就要被你消磨殆盡,再下去狗都不理我了。”
    牆上星月一閃一閃的律動徐徐寥寥暗淡,直到惟能隱約覺知幽光的瞬間,牆麵好似又被揮灑開了一張無比巨大的熒光網,昏暗中,幽幽綠光如鋪天蓋地的碎玉爛銀綴在包廂的每個角落,伴著樂符在周圍歡悅飛舞,放眼望去,讓人錯覺仿若正遨遊穿梭在深邃無盡的天係銀河。
    司空央月和吳剛握著手臂一樣粗的熒光棒,在暗中揮舞過來揮舞過去……
    同學們:……=_=
    賈觴鶴:……-_-#
    程璃天:∩_∩~❤
    司空央月偷偷歪過頭去耳語:“我說吳剛,這玩意兒是不是過於粗了點……誒還有,你幅度小點都敲到別人了,真的,霸王龍鼻血都被你敲出來了。霸王龍,你別忍著,你別的能力差點,慘叫的能力還是有的。”
    吳剛哼哼唧唧,浮躁地白了霸王龍一眼,手中的熒光棒依舊大維度地揮著,揮著揮著……朝那根顫巍巍地指向他的食指又是一棒打壓。“誰讓他說院長唱得不好聽,活該。”
    司空央月縮了縮脖子別過頭去,不再看臉色被怨氣憋得青白的霸王龍,老老實實地揮舞著自己的熒光棍,心暗還是安分守己的好。
    賈觴鶴清秀的鼻梁上架著一副裝學術的無框鏡,瘦瘦高高的個子立在房間中央,抱著毀人不倦的精神,梗起脖子臉朝天地使勁在唱,聲音的破壞力大得足以構成傷害罪,連與他座位相距甚遠的司空央月都覺得振聾發聵。
    同學中終於有人受不了了,按下牆壁上的暫停鍵:“院長您就哼哼吧,我剛去廁所路過隔壁房,裏邊兒人個個壯的跟東北漢子似的,一會兒他們找上門來可不好惹。”
    賈觴鶴爽快的答應,改善的很快,效果極佳。他悠悠的哼哼唱唱,樂哉的像是一個人在家裏一樣,不過比起前麵,現在的歌聲起碼正常的。撇開他的態度,賈觴鶴的聲音意外的幹淨,清雅柔和,好像礫石林立中有一涓小溪,溪水剔透,清清在流,靜靜在流,流到人的心裏,淡淡的,涼涼的。
    可是一會兒又有女生不樂意:“院長,這麼好聽的聲音藏著幹什麼,下酒麼。您好好的唱嘛,難得大家出來聚聚,有點激情啊。”
    賈觴鶴再次停下來,手插柳腰頹然歎息:“做我們這種服務業,實在太難了,聲音太大了不行,小了又說沒激情,哎,不好做喲。”底下同學笑成一團,他收回手按住額頭:“想什麼呢,你們這幫yin蕩的學生。”
    吳剛此刻更是興奮的不得了,紅光滿麵拿著散粉在塗啊抹的,然後扯了塊橘色打底上繡銀紋的女式絲巾把腰以下的身體裹起來,在司空央月身邊扭來扭去,司空央月僵硬的轉過頭去瞟了他一眼,吳剛看到在瞟他,非常開心的問:“我像不像美人魚?”
    像不像美人魚?!司空央月的臉頰仿佛被地狠狠刺了一下。
    司空央月還在抽搐的時候,賈觴鶴一曲曲終,底下同學不分青紅皂白抬起手就噼裏啪啦鼓掌吆喝:“院長再來一首!院長再來一首!”
    “同學們,我不太懂音樂,所以時而不靠譜,時而不著調。”聽賈觴鶴這麼說,司空央月斂起表情暗忖著騙子:後兩句夠精準,但他明明懂音樂,而且懂得還不少。那會兒她和李豆在寺廟的廂房裏可是真切的看到又是吉他又是貝斯,又是電子琴的。這院長就愛裝,不論在末葉姐麵前,還是在學生麵前,唯一不同在對於前者他裝B,對於後者就裝SB。也可能愛裝本就是男人的通病,惡疾,她正悻悻地想著,又聽賈觴鶴道:“我們這裏有人玩樂隊的啊,我們應該讓專業的來。”
    “誰啊?”底下異口同聲。
    程璃天一直笑眯眯地看著大家,旁人看來是一副懶洋洋的放空表情,唯獨司空央月覺得渾身不自在。
    “你們不知道啊?”賈觴鶴偷偷瞄了某處笑道:“你們不知道我也不能告訴你們,告訴你們天哥該生我氣了”說罷低頭對手指,做可愛狀。
    “哦!”全場大悟,組織有序地齊聲高喊:“天哥來一首!天哥來一首!”還有女生忘我大叫摻雜其中:“這男人好靈喔!好想嫁給他!”
    司空央月幹嘔了一下,心裏勸阻:姑娘千萬不要,你很快會想不通世界上怎麼有人能這麼不堪的。胡蘭成姑姑的一首打油歌被她拿來稍作修改:“油菜開花黃如金,蘿卜籽開花白如銀,羅漢豆開花黑良心。”最後要說一句。“黑良心就是你天哥。”
    程璃天的個子比賈觴鶴還高,坐在那樣的沙發上腿有些伸展不開,矮桌與沙發間的過道也立刻顯得狹窄起來,他十指交叉於腿上,悠然的望著各位,笑容淺淺的極具親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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