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你有什麼特別弱勢的科目嗎？”如果是文科就好了，我的理科成績沒怎麼好過。
    “語文。我十歲之前還不會說中文，學得我好幸苦。”撐起下巴，咬著下唇的樣子好可愛。
    太好了，我最擅長，最喜歡的就是語文了。“那我們先從古文開始吧！”
    “不要，我會想睡覺的。老師，你不要這麼狠心嘛！”又嘟嘟紅紅的小嘴。
    “放心啦，你絕對不會想睡覺的！”我摸摸他的頭，真是可愛的孩子。
    “那好吧，老師說的我就信啦。”這孩子盡說些煽情的話。
    一個小時過去了。
    “清澈，我們休息一下啦！”我央求道。
    “不要，老師，你快點告訴我這個字是什麼意思嘛！這個故事好有趣哦，莊子真是太有才了。”
    “清澈，已經一個小時了哦！”
    “老師，你告訴我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你就去休息，好不好，我要看完這本《莊子》，學他一樣整人。”他學中國偉大的聖人就是為了學他整人？老天，莊子大人會不會從墳墓裏爬出來掐死我，說我，教不嚴，師之過？不過，他……會不會用來整我？
    “你以前都不知道莊子嗎？”他的反應實在太……奇怪了。
    “我以前從不會聽語文課。”他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秒算是回答了我。他真是……呃……有個性。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
    “清澈，你喝杯水都好啊。”他是不是太勤奮了？
    “不要，老師你快點告訴我這個成語是什麼意思嘛！我都不知道，古人有這麼大的智慧。我要快點學會三十六計，這樣我就可以快點把老師追到手了！”他又在那裏大言不慚了。
    我翻了翻白眼，這家夥，學兵法竟然是為了追女孩子，我要氣死了！
    “清澈，以後不要再這樣說，我和你，是沒可能的。”我看著他的眼睛，說得很認真。
    “為什麼？老師，你討厭我嗎？”兩隻清澈動人的眸子已經蓄滿霧氣了，是山洪暴發的前兆。
    “沒有，我不討厭你。”真的，我不討厭你。
    “那老師為什麼這樣說，是因為你的男友嗎？”他低下頭，我的心一陣不忍。
    “是，我隻會喜歡他一個人。”對不起，不可能的事我就不要它有任何發生的機會。
    “我比不上他嗎？”他說這話的時候雙肩已經在顫抖了，是我傷害了他嗎？
    我沉默了。
    他是認真的？為什麼要這樣，除了一張臉，我還有什麼地方好？而且，我還比他大不止兩歲，更重要的是，我這麼複雜的身份允許我擁有一份簡單的愛情嗎？喜歡一個人就會傷害那個人，這樣的感情，我不要。這也是為什麼，我不敢喜歡，不能喜歡魅月的原因。
    “老師，我會成為配得上你的人。”他抬起頭的時候，眼睛裏已經沒有淚光，裝的是讓我心痛的黯淡。那麼清澈的眼睛，為什麼我看不到？
    “你怎麼變，我都不會喜歡你的。”偌大的書房，我的聲音十分刺耳。沒有勇氣再看他，我毅然轉身，走開。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說出這樣絕情的話的，我隻知道，我的心絕對不會比他疼得少。
    清澈，我不可能喜歡你。除了有太多太多外界的客觀因素，更重要的是我自己的心，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什麼，要什麼。這樣的我，如果你愛上了，隻能說是你的不幸。
    所以——在它還沒有發生之前，我必須快刀斬斷你的這種想法。你不能怪我絕情，
    因為，我己經傷害魅月了，我不能再傷害你。
    你還太小，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你一生中的最愛，她才是你的白雪公主。
    等我離開的時候，是你忘掉我的時候了。
    還有，清澈，我祝福你，一生清澈。這也是你姐姐的願望吧？
    “想不到，你也不是一無是處。”坐在我的自行車後坐說風涼話的是何清夜，我已經習慣了她用同一種語調說不同的話了。
    “何解？”我現在沒有心情生氣。
    “你做的菜很好吃，你還會騎自行車。”哦，在你們心目中我一直都是一無是處的人嗎？
    “這不是一般人都該會的嗎？”
    “你不是一般人。”
    “你是說，我應該一無是處？”
    “對。”
    “真好笑，你們要一個一無是處的醒月主人？”
    “如果，你和溫皓月，我們更希望你是，淩駕先生和冷幻天先生和我們的想法頗有相同。”這樣，你們就可以在不違背醒月規則的情況下輕而易舉地控製我這個傀儡進而控製醒月？
    “你們的希望會破滅的。”
    “未必。”
    “就算死，我也不會讓你們如願的。”就算死，我也不會做醒月的主人。
    “還有比死更讓你動容的的事。”
    “對不起，不可能有。”
    “不要這麼早下定論。”
    “名氏到了，你要和我一起進去嗎？”
    “當然，寸步不離你，保護你，是我的責任。”和我差不多高，一樣的弱不經風，保護我？監視我吧！一個拿不下來的月鐲還不夠？還加一個沒有感情的女人，醒月，你好狠！
    “魅月的秘書很凶的，她看不慣比她漂亮的女人，說不定她又找什麼理由不讓我們進去。”
    “是她嗎？”她看向一臉挑釁看著我鎖車的女人。
    “窮成這樣，這樣的破車也要鎖？”濃濃的香水味道讓我很想打噴嚏。她在門口等著“接待”我？
    “這樣的破車都要鎖，那你——為什麼要化妝？”何清夜依舊是淡淡的語氣，但是更讓這句話增添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你們……”可憐的女人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嘴唇囁嚅著，塗了厚厚胭脂的臉還是遮不住蒼白。
    “這位臉上的粉底馬上要掉下來的老黴女，你——擋住我們的路了。”可憐的女人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然後捂住臉跑開了。
    不愧是醒月出來的人，夠強！夠辣！夠狠！
    “魅月，下班了嗎？我送午飯來了。”我把食盒放在茶幾上。
    “冷魅月，好久不見。”
    “你這麼快就到了？”魅月知道她要來？
    “嗯。”他們的對話好蒼白。
    “語夢，今天做的是什麼菜，我快餓壞了。”
    “涼拌雪菜，清炒蕨菜，紅燒豆腐……”
    “好香，你做的菜好像都沒重複過，你怎麼做到的？”
    “心裏怎麼想，手上就怎樣做。”這是實話，很奇怪，我覺得我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是啊，看著，我又餓了。”何清夜在說鬼話！
    “怎麼可能，你剛才吃的分量是一個正常女孩該吃的嗎？”她和清澈把盤子都舔幹淨了。
    “哦，是太少了，冷魅月，這麼多你肯定吃不完，分一些給我吧。”太少？她的肚子是無底洞嗎？
    “想都別想，這麼點我都不知道夠不夠塞塞牙縫，你不是不知道她有多吝嗇，都不肯多拿點來。”我吝嗇？這麼多，比我一天吃的東西還要多好多。
    “是少了些。”何清夜麵無表情地附和。
    “聽到沒有，下次多拿些來。”冷魅月已經開始對著那麼多的食物作戰了。
    醒月的人都是餓鬼投胎嗎？為什麼胃口都這樣驚人？真受不了他們吃飯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