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之前生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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藑茅草,杜衡花,香薷莖葉,荃草,吳茱萸,紫花牟……
我一一點著桌上的花,記憶中的香味反反複複的在腦中閃過,回過頭,看著她站在門口,眼中的閃爍,像是有轉身逃走的猶豫。我笑了。
進來吧!這可是曆史性的一刻哦!笑著走上前去,拉著她走進房間。
你在幹什麼?看著我手上的動作,她好奇的問道。
用這個熏琴呐!小時候一怒之下把蝶琴燒了,怕被父親發現,偷偷做了一把,但最後還是被發現了,麵壁了一天。
不能引蝶?
不是。我咬牙說。最後琴比人香,蝴蝶跟著人飛。
其實傳說中能引蝶的蝶琴奇的地方不過是琴身罷了,一種能散發奇特香味的古木加上世人的吹捧,才有了“曲飛揚蝶起舞”的蝶琴,世上有多少事是因為世人的那張嘴而引起的,不勝唏噓。把準備好的花草裝進進布袋中,我轉身對她說。
去花園吧,我把東西都準備好了。
領著她來到花園,把布袋放進已放好水的大鍋中,再架上圓形木架。
把琴放在木架上吧!我對她說。
看著我,她愣著,眼神渙散著,未有任何動作。
牡丹。我又叫了一句。
她這才回過神來,走上前,把琴放在木架上。我蓋上鍋蓋,蹲下點著鍋下的木柴,看著呐跳躍的火焰,臉上的灼熱感,突然想起了出城的那一幕。在那通天的火光中,我們離開了那晶瑩剔透般的牢籠,我想那時的他是開心的吧,可是……可是為什麼不笑呢?他任就是看著西方發呆。
突然間,我覺得我錯了,困住他的不止是後花園,不止是那個家,皺著眉,我想到的是這個世界,困住他的是這個世界,可是,哥,你到底要去哪兒啊!一直往西的地方有沒有我?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緒。
琴。牡丹的一聲叫喚打斷了我的思緒。停止機械性的添加木屑的動作,我抬起頭望著她,麵無表情的她雙眼盯著已有微微氣體溢出的鍋麵,一陣陣香味兒散開。
怎麼了?我問。
琴,你很愛那個人吧!所以一直向前。她轉頭看著我。
我一楞,看著她的雙眼渙散已悄然換成堅定。我笑了。
不知道啊,不知道那是不是愛,可是我知道他是我的世界,所以選擇向前。我回道。隻有這樣,不徘徊,不猶豫,我才能留在他的身邊。
可是……她站在我身旁蹲下,拿起木柴投入燃燒著的火焰中。
為什麼那麼痛苦?她問。
她轉過頭看著我,問。為什麼一直向前的你也痛苦著?
疑惑的表情讓人感覺她有種快要哭出來的錯覺。
因為害怕啊!害怕一旦放棄堅持,我的世界就會瞬間轟然倒塌。因為害怕啊!因為他就是我的世界,很傻,對不對?我笑著問她。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後也隻是歎了口氣,把我擁入懷中。
帶上我吧!不管你們要去哪兒,帶上我吧!她說。
那是不可能的。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在我們身後。我們驚恐的轉頭回望,柳雨笙站在那,嘴角微上揚,蘊藉的微笑著,但那雙眼睛種明顯的是狂燒著怒火。
為什麼不可能,你答應我的,隻要給你一幅牡丹圖,你就放我走的。牡丹放開我,站起對著他怒吼道。
是啊!可是很可惜你摔壞了七星紫玉琴,錯過了這次機會,你覺得你的一生還有機會離開嗎?我的牡丹。還是說你真的要拿這種蝶琴跟我換你的一生。他繞過我們打開鍋蓋,瞬間,雲煙氤氳,異香撲鼻,他站在雲煙彌漫中,輕笑著說。
那如果我說就憑這樣的蝶琴可以呢!我回道。
是嗎?柳雨笙的聲音瞬間降溫。我和他就這樣対站著,突然覺得我們其實蠻像的,比如嘴角的笑。
蝴蝶。牡丹突然的聲音打斷我們的對視。
看,引蝶。我想此時的我笑容燦爛異常,抬起手,蝴蝶飛舞,斑斕如畫。
拿這樣的蝶琴可以了吧?安慶王。我再次詢問道,眉間是狡黠的笑。
那是不可能的。身後傳來聲音,轉身便看見哥站在門口看著我們。
為什麼?牡丹問道。我也不解的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異瞳,害,牡丹,你應該明白的,柳雨笙做出了多大的努力才換來你這平靜的生活。哥上前伸出手遮住牡丹的雙眼,聲音中帶著悲傷,說道。
當哥放下手時,牡丹早已淚眼婆娑。誰都知道,誰也都隻是埋在心底。
嗬嗬。牡丹盯著哥哥看了會兒便笑了。輕歎了句,異瞳啊!便抬頭微笑著看著天空,但眼角淚水的滴落卻未曾停止。我看著牡丹,淒惘之情不禁湧上心頭,上前拉開哥哥,用眼神向柳雨笙示意。這才發現剛剛還是勢氣淩然的柳雨笙,現在卻隻能紅著眼角站在旁邊。看到我的示意,他才試著上前幾步,輕喚牡丹的名字。
牡丹聽到背後傳來柳雨笙的聲音,轉身看著他,而我已拉著哥哥向門外走去,就在跨出大門的那一刻,傳來牡丹歇斯底裏的叫喊聲,等我轉過頭回看時,卻隻見牡丹依靠在柳雨笙的懷裏。我輕拉上大門,勾起嘴角笑著轉身,一愣,卻看見哥哥麵無表情的盯著大門看,仿佛要穿透大門看穿什麼,剛上臉上的笑容霎時間沒了。
再瞪它,它也是不會開的,哥哥。
她會死的。哥哥轉過頭看著我說。
誰?我一驚!
牡丹!
突然門被打開,柳雨笙和牡丹站在門內看著門外的我們。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牡丹站在那兒,大聲的叫喊著,歇斯底裏的,不滿長年累月的堆在心裏,在黑暗中滋長著,情緒的暴發如潰了的堤的洪水,排山倒海。我上前抱住她,低聲輕撫著,歇斯底裏漸變成哽咽。
別哭。我細聲安撫著。懷中的人抬起頭看著我,淚水還沾在眼角,但眼中卻已是清明一片。我知道我留不住她,歎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從那兩人身上看到了希望吧,所以牡丹這次才會這麼的義無反顧。
我雙手捧起她的臉,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看著她。也許是最後一次這麼看著她吧!我笑了,一把把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說。
牡丹,你要幸福啊,比誰都幸福。
不等她做出任何反應,我便拉著她向門外走去,正準備拉開門的時候卻聽見門外的對話。
她會死的。誰。牡丹。
我的心砰的一跳,迅速拉開門,卻看見淚流滿麵的皊,我心中一愣,她哭什麼?
牡丹繞過我,把她抱住,輕笑一聲。
傻丫頭,是我死,又不是你,你哭什麼啊。
聽到這句,剛滅的火又重新燃起。我拽住皊哥哥的前襟,咬牙切齒的問。
你剛剛說什麼?
她會死。手指著牡丹,他又說了一遍。
我輕哼一聲,冷笑道。
你說會死就會死啊,你當你是什麼?
哥,旁邊的的皊打斷我的話,滿臉斑駁的看著他,說。
救她。
我放開緊抓的手,等著他的反應,而隻是看了會皊,然後轉身離開。我抬起手試著再次抓住他,卻被皊擋住。
讓他把話說清楚。我對皊說。
她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的表情,笑容被褪去,換上的是冷冽漠然。
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擋住我欲上前的動作,如同她的表情,她說話的語氣都變的冷漠。
皊,白家第十九代主掌人,被妖迷惑,火燒主宅,卻不曾料想到竟會出現在這兒,你有什麼意圖?我輕笑道,沒有任何的宛轉。
她一愣,但也瞬間換上笑容。
想不到這麼快就查的一清二楚了,不愧是柳雨笙,那麼……你準備怎麼做呢?我想你是應該知道的,他說過的話可是從來沒錯過的。她笑著看著我,一句話就抓住了對話的主導。
被人抓住弱點,心情也變的煩躁不安。盯著她的眼睛,試著掩蓋住內心的煩亂。突然手被握住,轉頭,牡丹笑著看著我。
牡丹。我低歎一句,拉著她轉身離開。
柳雨笙,你準備怎麼做呢?背後傳來她的聲音。
你會救的,我在賭。我回道。
哼,大賭可是傷身的。
她的聲音漸漸消失,而我緊握的手卻未曾放鬆過。我在賭她剛剛她說的兩個字。救她。
我停住轉身看著牡丹,強壓著心中的傷痛,微笑著說。
做我的妻子,好嗎?
看著微笑點頭的她,我閉眼擁她入懷,不讓她看到我眼中的悲痛。
對不起,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