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琴九，是老大要你來殺我的嗎？”
    紅衣一愣，袖裏飛出的東西偏了準度，插入床欄上，入木三分。
    殺手殺人，若一擊不成，便暴露了隱藏的位置，自身便處在極度的危險中，必須馬上撤退。
    這時，床上熟睡之人霍然發難，跳起身來，右掌化為帶毒的利爪，往紅衣的喉嚨探去，左手為輔，翻轉化開紅衣慌亂之下使出的三招，將之製住，一使力“喀嚓”紅衣的右手顯然脫臼。
    “唔！”被喚為琴九的紅衣女子，發出痛苦的悶呻吟聲。
    此刻，她已經從剛才的奪命羅刹，成為了待宰的羔羊——喉嚨製在敵手的利爪下，對方梢一用力，自己就會斷氣，而發箭的右手脫臼，發力不得。
    那製住琴九的人，麵容不似剛才，臉上竟然沒有絲毫的睡意，出手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高手過招，往往都是在一瞬間，定下生死，隻要一個猶豫，那就是將自己推到了死亡的邊緣，不，是死路上。
    生死一線，大抵上就是這個意思。
    “你變慢了！”霍北辭突然道。
    在安靜得隻聽見呼吸的屋子裏，變得異常詭異。
    “因為你猶豫了。”霍北辭歎了口氣道，語調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如果我沒記錯，對獵物不要猶豫，這還是你教給我的。”
    “咳咳……”
    霍北辭猛得收手，放開了琴九，這個敗在手下的女子，這個本可一殺了事的女子：
    “你明明來了三次，而且每次都有機會殺了我，為什麼都猶豫了，沒有下手？”
    順過氣的琴九，托著脫臼的右手靠到牆壁上，慘淡道：
    “為什麼？你問為什麼？”那語氣就跟臉上的怨恨一樣，帶著無奈的悲殤。
    “是，我問為什麼？”霍北辭怔怔的問。
    “因為，我喜歡你——喜歡你，從你第一天被老大領進門的時候。”
    霍北辭，難以置信的望著麵前這個女子。
    “老大要我殺了你，因為你已經暴露了。”
    “暴露？”
    “是的，你暴露了，雖然你是明殺，但是老大認為你已經背叛了門裏，所以讓我，你的搭檔，殺了你，而我，我卻，卻下不了手，你明不明白呀……”琴九說著，說著既然哽咽起來，淚水在眼裏打著轉。
    “老大要殺我？要殺我？隻因為我做了曾天的義弟，對不對？”
    “你明白，你既然明白，為什麼不走，為什麼，那樣我們還可以，還可以……”
    “你以為我不想，我不想麼，你去試試被曾天的‘傲天一劍’刺刺看！”霍北辭突然撕去原先的麵無表情，變得猙獰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老大——”
    “你走吧！”
    “我——”
    “走呀！”
    “我去求老大，我不能失去你，不能！”琴九托著右手，飛身從窗戶跳到楓出上，借力離開了緊閉的小院。
    霍北辭走至窗前，衝琴九遠去的身影，喃喃道：
    “我從來隻當你是姐姐。”霍北辭腦子突然浮現了一個用力擁住自己，激動的喚自己為“義弟”的身影，那個會為自己受傷而驚惶失措的身影。
    突然，霍北辭像想起了什麼，急忙起身出房間，向隔壁的廂房走去——那裏是丁鈴鈴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