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人在天涯 番外:厲江流小傳(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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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聶離又去了趟即墨村,對白沙酒肆的女掌櫃道:“這次我要對他出手了,他在武林中的權勢太大,嚴重威脅到朝廷的長治久安。”
她的手一抖,碗中的酒水撒了出來,果然木秀於林而風催之麼?
歎了一聲,提醒道:“你曾經發過誓的,有你在位的一天,這江湖就是他說了算。”
蕭聶離不可置否地揚了揚眉梢,無奈道:“現在我還沒登基,都是那老頭子在發號施令,你也知道的,他這個人的眼裏容不下沙子,側臥之塌豈容他人酣睡,他不可能容忍這世上有兩個‘皇帝’。”
又說:“而且他最近逼我成親,我唯一想娶的女人又身份卑微,他同意了這門婚事,開出的唯一條件就是……”
蕭聶離沒有說下去,但無涯已心知肚明,沉默半晌,忽而笑了起來,那張滿是麻子的臉露出堅定的表情,“沒關係,相信他不是那麼容易倒下的人,畢竟你父皇已經為他焦頭爛額好多年了,都沒法子將他拿下。”
蕭聶離探出手指在她麵前搖了搖,“這會兒你可就有所不知了,前不久我還剛見過刑天一麵,你道他說了什麼?”
無涯的心一緊,等著他說下去。
“刑天說啊,這幾年你不在他身邊,他也活得膩了,想去陰曹地府走一趟。你知道的,他這個人說到做到。”
“哐啷”一聲,酒碗落地摔成碎片,“他這個瘋子,瘋子!”她連連怒罵。
漸漸地安靜下來,似懷念,又似惆悵,“那的確是他的性格,恣意妄為,總不放人一條生路,總要人欠著他才行,威脅,逼迫,算計,不放過任何能利用的籌碼,包括他自己的性命。這個人啊,對別人殘忍,對自己更殘忍。”
聽出她語氣中的關愛,蕭聶離暗暗舒了口氣,沒料她又說:“這次就讓他任性罷,要上南天門還是下陰曹地府都隨他,下輩子隻求改了性子別再這麼折磨人,也算一場人世圓滿。”說罷起身走了。
蕭聶離唉聲歎氣地走出白沙酒肆,馬車前梅冷香靜候著,臉上帶著不安以及幾分小女子的羞澀,低聲問:“你真為了娶我要取刑天的性命?”
蕭聶離死死盯著那張姣好的容顏,想起很多年前,他無意摘下她麵紗的那一刻,曾為她亂過心跳,原來早就注定了,最後還是要為她動心。
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呐,你說刑天這個人瘋不瘋?”
梅冷香蹙眉,因為無塵的緣故,她對刑天素來沒有好感,但不得不承認:“這世上能這樣為愛瘋狂的至情之人的確不多了。”
蕭聶離跳上馬車,懶懶倚在榻上打了個嗬欠,漫不經心道:“或許我是被他染了瘋病吧。”
“什麼?”梅冷香一時沒反應過來,便見他咧嘴笑道:“我是發瘋了,才想娶你。”
奔馳的馬車內傳出獅吼般的怒罵,罵聲突然停止,像是被誰多情地堵住了嘴巴,化作一聲嬌羞的叮嚀。
愛情真是奇妙的東西,總會讓人變得喜怒無常,瘋瘋癲癲。
許久,梅冷香嚶嚶問道:“你說,無涯她會回去見他嗎?”
“誰知道,女人心海底針呐。”頓了一下,又說:“你的心嘛,比較奇特。”
“有什麼奇特的?”
“不是海底針,倒像池塘裏的大木樁,又呆又笨重的,你說奇特不?”
“你混蛋!”梅冷香怒紅了臉,像隻野貓似的撲上去張牙舞爪,被他一個翻身壓在身下。
兩人突然安靜了下來,四目相對,吐納彼此的呼吸,心跳是如此的貼近,鼓噪得令人一陣陣悸動。
蕭聶離動起情來,俯身想親吻那嬌滴滴的紅唇,誰知櫻桃小嘴忽然化作血盆大口,抓著他的手臂狠狠咬下,留下兩排淤青的牙齒印,她就在那邊得意地笑,笑得臉袋紅撲撲的,雙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狀。
他歎了口氣,“我錯了,我怎麼可以覺得你像木樁?分明是狼牙棒,不僅又呆又笨重,還有刺。”
這次他學乖了,不再給她發飆的機會,俯首便狠狠吻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