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殘月如鉤(試閱)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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埠頭踟躕,湖上蒙霧靄靄,
?荷依,黃花避。
伊兮飄渺,伊兮不羈,
殘風破夢,塵風歸去不留。
燕都是奉天的皇城,位於奉天版圖的北部,建於奉天上一朝代。隨著時間的潛移默化,燕都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它逐漸成為各國經濟交流的重要城鎮,也成為了奉天極為重要的商業城市,因此不少的富豪商賈集居於此,比如四大家族之一的慕容家。
因六絕才藝大會即將拉開序幕,燕都近一個月來已經迎來四麵八方的客人不下幾千人,幾乎將整個燕都的客棧都塞滿了。大街上每天都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馬車根本無法再在路上行駛。街頭巷尾,古玩珍品,琳琅滿目,連其中的聲色場所也客似雲來。
話說冰翊綾一行人,在幾日前已經到達了燕都,入住進了燕都最富盛名的聲色場所——絮歌樓。絮歌樓雖是聲色場所,卻非常獨特。它是燕都數一數二的歌坊,不僅格調清雅,歌曲更是遠近聞名,每日接待的客人數不勝數,卻從不做那出賣皮肉的生意。
絮歌樓的老板是一個相當年輕有為的姑娘,名叫“紛飛”,別看她現在年紀輕輕,卻已經可以獨自支撐起偌大的絮歌樓,並且辦得如此有聲有色。聽聞,紛飛無父無母,為了生計不得不賣身進青樓出賣色相,從小她就在歌唱及琴藝上展現了不凡的天賦。在五年前,她離開了原先的青樓,來到燕都,靠著多年的積蓄自己開了這家歌坊。不想短短三年時間,絮歌樓已經成為燕都不可忽視的遊玩之地。
紛飛麵容清秀,算不上絕色,卻落落大方,自有一股神韻。她端著剛衝好的茶水,進了冰翊綾的房間,小心翼翼將茶壺置於桌上,一邊熟練地倒水,一邊介紹道:“幾位若不想出去走走,不妨我叫樓裏的幾個姑娘給你們彈上一曲如何?”
顏懌煊收起扇子,把玩著紛飛遞過來的茶盞,玩味道:“紛飛,你樓裏姑娘的曲藝放著三日後聽不是更好嗎?現在嘛,本公子隻要看著你,就不會覺得悶啦!”
紛飛忍不住嗤笑出聲,端莊優雅地落座於凳子上,“顏公子還是像當初一般風趣啊!可惜,紛飛早心有所屬,不然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公子。”
“哎呀呀,那真是可惜了!不知道,紛飛的意中人是哪家公子呢,讓我也瞧瞧,他是配得上,還是配不上我們家紛飛!”
一旁聽著別扭的藍星終於憋不住插嘴,“大少爺,她什麼時候成你家的了?”
因是大夥隱藏身份去皇城瞧熱鬧,為了避免引起沒必要的麻煩,大家在路上已經商定好各自換個身份和稱呼。他們一家是南方姓顏的商賈之家,因想見識一下六絕才藝大會,故北上。顏懌煊是大少爺,冰翊綾是二少爺,兩個姑娘是丫鬟,兜兜是書童。
“藍姐姐,大少爺什麼時候高興,你都可以成少爺的!”兜兜香噴噴地吃著桂花糕,也不忘和藍星抬下杠。
兜兜不經大腦的一句話,讓大夥都不住笑了起來,害藍星羞紅了臉。
冰翊綾還是保持一貫的沉默,背靠著床框專心地看著手中的書,默記著裏麵的什麼。
挽兒見藍星欲言又止的,主動出言打破方才的玩笑,“大少爺,為何我們要到三日後才聽曲呢?”
“紛飛,你這主人來給他們解釋一下吧!”顏懌煊啪得將問題丟向了紛飛。
紛飛端坐好身子,娓娓道來:“這是樓裏的規矩。為了讓絮歌樓的生意蒸蒸日上,從開這樓開始,我便定了這規矩。每個月的月半之夜,樓裏的姑娘們就都要來個比拚,看誰的曲,誰的歌更動人些,最後由在場的客人選出當晚的前五名,出場價也會由名次的高低依次減價。”
“名次高的身價就高,就可以多賺很多錢,因此刺激了姑娘們進取,是不是?”挽兒問道。
紛飛頷首附和:“正是這個道理。”
“看來,三日後的比賽一定會很好看!”藍星興奮地說道,早沒了剛才的嬌羞。
“恩,到時我會為幾位備好雅座的。”紛飛起身施禮,“紛飛還有事,先告退了。”
等紛飛走了之後,挽兒感歎道:“好一個翩翩小姐!可惜了……”
藍星暗自嘀咕,“她那樣子,我看著難受!”
挽兒忽然想到,這幾日為了治療冰翊綾的身體,自己珍藏的“倚歌”已經用完了,於是拉著藍星要去香袖坊添置一些。藍星心裏還在不暢快,死拖硬拉著兜兜同去,以報方才的奚落之仇!
眨眼,房裏就剩下了品茗的顏懌煊和背書的冰翊綾了。
“綾,這大概是你第一來燕都吧,有沒有什麼地方想去的?”
冰翊綾將目光從書本上移開,望了一眼顏懌煊,“沒有。”又換了本書繼續看,清淡的兩個字,充分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顏懌煊自找了個沒趣,想了片刻又追問道:“你想不想見豫?”
冰翊綾的雙目顫動了一下,盡管很細微,但還是被顏懌煊看在了眼裏。顏懌煊見他有所反應,繼續加強攻勢,“豫現在可是在美人窩裏,你難道就不擔心嗎?萬一他把持不住,和那些女人翻雲覆雨完,又翻雲覆雨的怎麼辦?要是連孩子都生了,那還得了?!“說著,他猛得拍了下桌子,一臉的焦急。
不想,人家冰翊綾可是連一眼都沒看他,隻當他是在發瘋,當成青煙就好。
顏懌煊徹底泄氣,不耐煩地狂搖扇子。你說,這人能清冷成這樣?那跟死人有什麼分別!他大步走向門口,“他在東街的暮春樓,和雲裳在一塊。”說完,他打開房門走了。
此時,冰翊綾才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書,若有所思地看著桌上的茶壺,緊抿著嘴唇,雙眼炯炯有神。
話說,正在街頭溜達的挽兒等三人,正巧逛到了一家首飾店。平時最愛打扮的藍星哪裏禁受得住這麼多華美飾品的誘惑,拔腿就衝進了店裏,高聲喊道:“老板,把你們店裏最好看的首飾都給我拿出來!”
老板一見這姑娘開口就這麼豪爽,以為遇上了貴客,忙樂不思蜀地將一堆精美的首飾從櫃子裏挪了出來,“這位姑娘,您仔細看看,這可都是上等貨色!”
藍星一眼看中了一個玉鐲子,連忙套在手腕上試試,“老板,這鐲子怎麼賣?”
“不二價,一百兩!”
“一百兩?!”藍星驚叫,“你坑人呢!本姑奶奶看過的比這好的首飾沒有上萬也有成千,你居然敢坑我!”
老板一下被藍星給嚇住了,瑟縮著問道:“那……那姑娘覺……覺得它值多少呢?”
“照我看啊,也就十兩銀子!”
“十兩?!”這回換老板驚叫了,“這位姑娘,我在這開店也有好多年了,可從沒做過一筆昧良心的生意!您給看看,這鐲子青脆欲滴,純淨剔透,少說也值九十九兩!”
正在這時,一個清亮的聲音阻斷了兩人的爭論,“老板,我定做的那支簪子可做好了?”
老板一見又來了客人,忙拉過縮在一旁的小二繼續招呼藍星,自個兒去接待新客了。
藍星剛要和他再理論,一旁的挽兒拉住了她,衝她使了使眼色。兜兜別有興致地欣賞藍星被氣憋的神情。
老板樂嗬嗬地從櫃子裏拿出一個錦盒打開,端起一支亮閃閃的簪子,“客官,早做好了。您看看,還滿意嗎?”
那是位白淨的小公子,他接過老板手裏的簪子,仔細翻看了下,“恩,不錯!”他剛想掏錢,邊上的一位藍衣女子一把揪住了老板的衣領,野蠻地說道:“這簪子我要了,我出比他高一倍的價錢!”
那位小公子一聽,連忙道:“這位姑娘,這簪子是我定做的,你怎麼可以奪他人所愛呢?”
藍星瞅了他一眼,繼續威脅老板:“你賣不賣給我?不賣的話,我把你這店都燒羅!”
老板在心裏哀歎,今天是惹了什麼門神,招了這麼個姑奶奶來拆他鋪子!“姑……姑娘……您……您這不是在問難我嘛!”
那小公子一見說理說不通,也急了,哪裏還顧得上形象,一把將藍星的手從老板的領子上扯了下來,厲聲嗬道:“姑娘,你不要太蠻不講理了!這是我的東西!”
“他還沒賣你呢,怎麼能說是你的?你倒是問問它,它要是應了,就是你的!不然,隻要出得起錢,誰都可以買!你說你那什麼腦子,豬腦子,這點也不知道!”
那小公子一聽藍星罵她豬腦子,火騰得就燒起來了,一摞袖子,疾言厲色道:“喂,臭婆娘,你罵誰呢!”
“就罵你怎麼了?”
眼看著兩個人就要打起來了,挽兒見那麼多人圍觀,頗覺不好意思,連忙上前拉住藍星,低語道:“藍星,別爭了,丟臉死了!”
“挽兒,怕什麼,今天我一定要把那簪子弄到手!”藍星剛說完,準備回頭再跟人搶,誰想人家早不知所蹤,連帶著簪子。
她怒目而瞪看向老板,老板淒哀,帶著一絲哭腔道:“走了……”
一旁的挽兒連忙拉住藍星,安慰道:“好了,好了,既然人都走了,就算了吧!”
兜兜看了一出好戲,心滿意足地勸說:“我說藍姐姐,算了吧!”
藍星看著挽兒那楚楚可憐的小臉,終還是決定放棄。於是三人又向香袖坊緩緩逛去。
香袖坊是一家賣香的鋪子,雖不是什麼老字號,可它裏麵賣的香絕對不比老字號差!有的香,真是聽所未聽,聞所未聞,但往往賣得異常高價,隻有王宮貴族和有錢人家才買得起,而且產量也十分稀少,可謂是珍品。
一走進香袖坊,挽兒隻覺得心曠神怡,說不出的暢快,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香草味,甘甜宜人,似有似無,清遠空靈。
而藍星聞著除了舒服還是舒服,引起她注意的不是圍繞的香味,而是香袖坊裏的格調。香袖坊裏以輕紗為主修飾,她一眼就認出輕紗是出自鳳朝凰的“風雨瀟瀟”紗,是上品。其間的擺設均是各種難覓的香草,翠綠極顯生機。總體而言,猶如薄霧彌漫的山林。
兜兜睜著兩隻大眼睛,瞅瞅這,瞅瞅那,唯一引起他注意的是那一豎排的方格抽屜。他拉拉挽兒的袖子,“挽兒姐姐,這些抽屜是幹嘛的,怎麼這麼多?”
“這些啊,是放各種香的,每一種香都會有一個特定的抽屜放,以防混淆了。”說完,挽兒對著空蕩蕩的香袖坊喚道,“有人嗎,我們是來買香的!”
“哦,來啦——”竹簾被抬起,從裏麵走出了一個小姑娘,梳著兩隻小辮子,甚是可愛,“請問要買哪種香?”
藍星看夠了布局,見有人招呼,便匆匆上前,乍一看,快出嘴的話硬是被堵在了喉嚨口。倒是那小姑娘指著藍星,得意地說道:“啊,原來是你啊!怎麼,想來繼續爭那簪子?”不錯,這梳著兩小辮的小姑娘,就是方才在首飾店裏和藍星爭簪子的那位小公子。
“你是女的?!”
“我是女的怎麼了?說吧,你們來幹嘛?”小姑娘雙手插著腰直接問道。
藍星還想力駁什麼,給挽兒一眼瞪了回去,隻得乖乖在一旁獨自生氣。
挽兒微笑,“方才是我妹妹失禮了,還望見諒。姑娘放心,我們來隻是想買點香。”
那小姑娘一見挽兒如此有禮,也不再追究,“那你想買哪一種?”
“倚歌!”
“倚歌?倒是很有品位嘛!可惜,這個月的已經賣完了,要等下個月了。”
“不知道是真賣完了還是假賣完了……”藍星插嘴,“我看這香袖坊也不過如此!”
忽然從竹簾後“嗖”地飛出一顆石子,藍星本能地一閃身躲了過去。石子正好擊中擺設的一株盆栽,力透花盆沒入了泥土中,而整個盆栽毫無影響。藍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自己機靈,恐怕此時已下九泉了。
那小姑娘十分滿意藍星的反應,繼續問道:“倚歌已經賣完,不知各位還想要點什麼?”
兜兜輕輕推了推呆楞的挽兒,挽兒這才從驚慌中回過神,臉色略有些蒼白,“不……不知道最……最近有什麼新品?”
小姑娘嫻熟地介紹道:“姑娘來得真巧,我們香袖坊剛好出來一種新的薰香,叫‘魅惑’,有舒心養性,緩解疲勞,安眠之效,和‘倚歌’的功用相差無幾。價錢方麵比倚歌就貴了點,要兩百兩一支。”
挽兒掏出一張銀票,“這是兩千兩,給我來十支。”
小姑娘應了聲,熟練地爬上梯子,上到最高層,抽開其中的一個抽屜抽出十支“魅惑”後,又靈巧地爬了下來。並將薰香仔細地裝在錦繡小袋裏遞給了挽兒。
買好香,挽兒立刻拉著仍有些後怕的藍星走出了香袖坊。
等他們走了後,小姑娘才忍不住哈哈大笑,“怕了吧!哈哈……叫你下次還敢吼,哈哈……”
“霜兒。”一聲輕喚。
被喚作“霜兒”的小姑娘連忙回頭,差點沒緩過勁兒來。
這是多麼香豔的一幕啊。隻見一位紅衣美人半搭著衣衫,斜靠在門框上,一席白發不斷地滴著水珠,臉上還殘留著沐浴後的嫣紅,眉目星轉,點絳紅唇,氣若遊絲,魅惑至極。真正映襯了那“魅惑”之香。
薄如蟬翼的衣衫根本遮蓋不住他的豐韻,從那黑眸裏,從那一舉一動中,從內而外的妖冶。
霜兒猛一跺腳,“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下次別再這麼出來!你想讓我流鼻血流死啊,萬一你這騷樣被人看了去,那就虧本了!”
“知道了……”聲音中略帶了濃重,那顯然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淡淡的三個字,然後是美人冷漠的回頭,向內室而去。
霜兒頓感頭痛,齜牙咧嘴地揉著太陽穴,“真是妖精!偏偏還冷得跟冰似的!下次再看到,我真的要流鼻血而亡了……”
夜,寂然流長,風的見縫插針,配上人的輕歌曼舞,就是一曲獨特的安魂曲!
正當冰翊綾熄了燈準備入睡的時候,一個人影閃進了他的房間,“誰?”
最近由於身體虛弱,功力早已大不如前,反應也遲鈍了許多。當他反應過來時,一隻手已扼住了他的脖子,“別出聲,否則我殺了你!”
冰翊綾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他敢肯定血的來源就是這位夜闖他臥房的不速之客,“喂,你受傷了。”
“別以為我受傷就不能殺了你!咳咳……”說著,手又緊了幾分。冰翊綾覺得有點喘不過氣,勉強道:“我……我很難受……我可以幫……幫你包紮……”
脖子上的手明顯送了幾分,“你給我聽好,若你敢通風報信,我就立刻殺了你!”說著,來人終於送了手。
冰翊綾難受地咳了幾聲後,重新點亮了蠟燭。在燈火燃起的那一刻,他看清了來人的真麵目,那人身材強健,眉目明朗,一身黑色夜行衣,一手捂著鮮血直湧的胸口,艱難地站立著。
那黑衣人抬起頭,看到冰翊綾的臉後,完全陷入了無我意識中,他完全被這樣的美色所吸引了。冰翊綾不在意他的目光,端過洗臉用剩的水,扯下自己隨意綁著頭發的布條,又從包袱裏拿出金瘡藥,對黑衣人道:“自己脫,自己擦。”說完,他自個兒又悠閑地爬上了床,繼續看他白天未看完的書。
黑衣人艱難地脫下自己的上衣,傷口處仍有鮮血不斷流出,他用布條沾了點水,開始清洗傷口。
剛處理完傷口,一陣喧鬧聲打破了夜的寂靜,“來人啊,給我一個個房間搜!”
“官爺,這裏都是小女子的貴客,打擾了貴客的休息,小女子這樓的生意還怎麼做啊!……”紛飛極力勸阻著。
冰翊綾瞄了一眼黑衣人,淡淡道:“來找你的,你自己看著辦。”
“不會連累你的!”說完,黑衣人推開後窗,審視一番,見確實沒人,這才躍窗而出。
冰翊綾見煩人的人走了後,扔下書走到桌邊,望著血水和殘留著血跡的布條,不禁皺眉,“走了也不知道善後。”嘀咕完,他重新戴上人皮麵具,將帶血的布條塞進懷裏,然後將茶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拾起茶壺的一片碎瓷狠很在受傷劃了一條,手指頓時血流如柱。
樓下的官兵一聽見有破盞的聲音,立刻轟隆隆朝冰翊綾的房間湧去,一推開門就看到一人傻愣愣地看著自己鮮血直流的手指發呆,血就順著他的手指滴進了桌上的臉盆裏。
也聞聲而來的顏懌煊一見此場景,連忙擠進房裏,二話沒說撲到冰翊綾麵前,撕下自己衣服的下擺就替他止學,還不住的嘮叨:“二弟啊,你怎麼這麼不愛護自己呢?茶壺不小心破了就別撿嘛,你看,都流血了!”他又轉過頭,衝後頭的人嬉笑道,“他是我弟弟,從小腦子就不好使,你看!”
原本不明所以,準備質問的官兵聽顏懌煊這麼一說,茅塞頓開。帶著無比可惜的表情隨便搜了一下後,就又去別的地方搜了。
顏懌煊收到冰翊綾警告的目光後,訕笑道:“我這不是在幫你嘛!”
冰翊綾抽回自己的手,硬是將顏懌煊推出了門,“不勞掛心,我會處理。”說完,緊緊關上了門。
第二日,七皇子易銘被刺客行刺,身負重傷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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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無靈感,外加忙碌於另一本書,故遲遲沒有更新,抱歉,三跪九叩!!~關於故事細節,偶遲遲沒有靈感。。。為了尋找靈感,我看了一些書,還去聽了《百家講壇》。。。汗一個!!~
PS:轉載請先告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