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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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在持續,生活也得繼續,任性對我來說就是奢侈,這是我的無奈。
出院以後,我決定搬回學校宿舍,如果繼續呆在那個家,隻是徒增煩惱罷了。跟寢室的同學說不上熟,平常我顧著打工賺錢,發現原來我的人際交往完全成原始狀態。
還有一年就畢業了,我忽然覺得所有的結局都已寫好,所有的淚水都已啟程,而卻忘了是怎樣的開始。三年的大學生活,就像那個古老的不再回來的夏日,炎熱過後剩下的隻是秋天的悲涼。我兜兜圈圈,努力生活著,但也不得不承認累,整天在為錢掙紮,在為那如千斤重烙在我心裏的恩情忍耐著,我找不到宣泄的出口,隻能畫地為牢,而留下的隻是空虛跟迷茫。我想我從來沒考慮過自己想要什麼,生活的重擔覆蓋了我全部的精力。
我的人生就如一本發黃的書,命運將它裝訂得極為拙劣,含著淚,我一讀再讀,卻不得不承認,我的人生也是一本倉促的書。
可現實就是現實,容不得我逃避,就像現在。
“呦,曲子希,搬回來了。”林涵雪倚在門邊挑釁的看著我,“這倒是,你家的情況哪有學校宿舍好啊。”
有時候覺得人真奇怪,明明自己很有優勢,還是會把別人當成假想敵。林涵雪就是這樣的人。她很漂亮,是那種嫵媚中帶著犀利的美,不是純粹的花瓶。就是這樣一個人處處針對我,搞得我莫名其妙。
我不想忍了,忍到極至可要得內傷的,別人還會更肆無忌憚,“你說怎樣就是了。”我走過去麵對她,語氣很堅硬。“林涵雪,我知道你不待見我,但彼此彼此”,她剛想反駁,我立馬搶先一步說道:“畢竟我們還要住一年,我到無所謂,你應該不會為了‘我’”,我故意加中這個“我”字,“搞得寢室不和諧影響到其他人,從而破壞你林大美人的美名,你說是吧!”
“哼”,她冷笑一聲,“幾天沒來學校,你是到哪裏進修了,口才見長嘛!”她穿過我到桌前化妝。
算了,多說無益。以後的日子,她不犯我,我也用不著理她,先去見珂黎再說。
在食堂,我跟珂黎說了這件事,她叫我搬到她寢室住,她一個室友剛出國,還有一個空床位。我沒答應,這樣好像我怕她似的。氣的珂黎差點把飯砸了,引來很多回頭率。
“好啦好啦!你先坐下來。”我把她按到凳子上。“你怕她吃了我,我就那麼沒用!”
“恩。”她很誠懇地點點頭,氣的我翻白眼。“小希,從高中認識你到現在,從沒見你主動爭取過什麼。你每天都為別人生活著,我看著都累。”她握住我的手,“就連當年蒲陽走時,隻要你當初說一句,爭取一下,就不會這樣了。”
我不敢看她,視線望著遠處一對打飯的男女,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下一秒就會留出。“小希,不要把自己逼近死胡同出不來,你有權利為自己而活,而不是關閉心門讓自己麻痹。要知道,你堅強外表下是你偽裝了的脆弱,我一直都知道。”她的聲音哽咽了,是為我難過。
世上有一種人就是這樣的,自己不管受到了多大的委屈,經曆了多少坎坷,他們都不會吭上一聲,甚至連眼皮都不會眨上一眨。我相信珂黎就是這樣的人,她總說我為了別人在活著,她又何嚐不是呢。自從在醫院看到她那樣,我知道她也並不是單純的快樂。
我沒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基地,我等著她告訴我。但今天我有股衝動想知道。
“珂黎,那你呢?”我看著她的眼睛,不想讓她有絲毫的隱藏跟逃避。
她明顯錯愕了一下,沒想到我會反問她,但她隻是低著頭,沒說話。就當我想打破這份寂靜時,她抬起頭笑著說:“快樂在於忘記。”眼裏盡是堅定。
我沒在多說什麼,迅速轉移了話題。“珂黎,你說當初是什麼讓我們倆一見鍾情,緣定三生呢!”我表現的特含情脈脈,連自己都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可沒想到珂黎比我道行還高,居然用手挑起我的下巴說:“小娘子,我深信是瞬間迸發的熱情讓我們相遇。”說完,還向我拋眉眼,搞的我一陣惡寒,連忙打掉她停留在我臉上的魔爪。
我們倆不顧形象的大笑出聲,就像珂黎說的,保持形象是林大美人的專利。這樣,剛才陰霾的氣氛一掃而空。
我時常想,跟珂黎在一起是快樂的。我不用想太多,她帶給我的是很少在我人生中出現的笑容。我一直覺得自己頂著一股無形的壓力,每當我快喘不過氣來,在我身邊的是珂黎。
她讓我意識到隻要我受到委屈,哪怕隻是一點點,她都會奮不顧身地前去安慰我,前去為我出頭,前去不顧一切地為我承擔所有的悲傷和痛苦。正是如此,所以我才會選擇沉默,選擇隱藏悲傷,也為了我親愛的朋友。
之後,我們當然吃不下飯了,在其他同學的注目禮下匆匆離開食堂。
走在校園的小道上,看著來來往往的同學,迎麵接受涼風的洗禮,心情竟是從未有過的輕鬆、愜意。進C大三年了,我好像還沒有好好欣賞過這個校園,以前是根本沒時間考慮這些,又要學習又要打工。現在有這個心情,但畢竟有些東西已逝去,我把這個定義為“倉促的青春”。
珂黎做事風風火火的,連走路也如此,我一直認為直線在她眼裏沒任何定義。看她現在的路線完全是拋物線狀態,還有那走路的姿勢,不免讓人覺得好笑。
“小希……”她看著我欲言又止的樣子,是什麼事讓她這麼為難,她很少這樣。
“怎麼了?”我走過去,與她並排走。“有什麼事你說好了。”
“那個,你這個星期六晚上能陪我去參加一個酒會嗎,我也是推不掉,我家老頭務必讓我出席。要怪就怪我那沒人性的大哥,到馬爾代夫度假都樂不思蜀了。”看她那憤憤的神情竟讓我不忍心拒絕。她是知道我的,我討厭那種場合。她家老爺子一般也不會逼她參加那些個應酬,公司的有些事都交給她哥哥。我想她一定是沒辦法了才找我。
“好啊!不過我沒那種衣服,你漆大小姐要全包了。”就讓我為你做些事吧,而我能為你做的也僅僅是這些。
“沒問題。”看著她笑的這麼皎潔,我怎麼突然有被設計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