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田螺姑娘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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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終於撕破了它善良的臉龐,伸出邪惡的魔掌,散發著酷熱的氣息,知了悲慘的呼喊著,仍然是無能為力的緩解酷熱,不停的叫著,叫得人心發煩,我們穿著簡單的夏裝,一直張揚著我們的青春,可是,防曬霜等等一係列的護膚品躺在床上,占據了大片空間,“你說咱們,出門之前塗防曬霜,出門時打著太陽傘,盡量不在中午出門就不出門,多麻煩,你們瞅瞅籃球場上那些瘋子,中午大熱天的,像個猴子似的跑來跑去,也不怕中暑,服了他們了。”某一個舍友挑起了話題,頓時大家討論了起來,說誰幾點幾點出現在籃球場了,誰誰灌籃灌的姿勢帥氣,不知道為什麼話題又扯到了某人身上。
    “你們看見了不,咱們學校的伊陽整天中午都會在籃球場上拚命地打球。”一個姐妹說道,邊擦著剛洗好的頭發,邊望著窗外,聽球“砰砰”的響,都能猜出有人在打籃球,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是伊陽,記得,他中午不玩籃球的,莫名心中升起一陣痛。我們住的是混合宿舍,同一個宿舍,不同一個班級,那些舍友大部分是花癡女,喜歡帥哥,貌似更喜歡伊陽,整天提及伊陽的時候都會說到“我家伊陽”怎麼怎麼樣的,我和寒雪隻得默認不說話。
    “恩,就是,大熱天的,怎麼還玩籃球呢,怪心疼的。”另一個舍友附和道。
    “哎,你們快看看,那旁邊不是劉若希嘛,她是不是和伊陽關係不錯?”
    “恩,就是,一副小鳥伊人的模樣。”大家都圍在了窗前,宿舍裏僅有我和寒雪兩人沒有介入,熱鬧是他們的,話題也是他們的,不想八卦。
    接下來的話題,不再注意。抬頭看著上鋪的雪,她一直沒有說話。
    “雪,求求你,幫我個忙吧。”我故意放低聲音,裝出可憐的樣子,一是不想讓八婆們聽到,另一個理由就是我有事要求寒雪了,她是個心軟的孩子。
    “Oh,mydarlinggirl,what‘swrongwithyou。”雪正在寫著英語筆記。
    “牛,雪,連說話都能蹦出英語,佩服!”
    “Absolutely,別兜圈子了,什麼事,快說,我正忙著呢!”
    “雪,麻煩你把這些紙巾明天放在伊陽的書桌好嗎?”
    “什麼意思?”
    “送給伊陽擦汗呀。”
    “我靠,你想關心伊陽,就別偷偷摸摸,好嗎?你應該讓他知道你關心他呀。想幹自己動手去,沒看神在忙嗎?”寒雪停下手中的筆,不解的望著我,隻是戴著耳機聲音大了,引來了其他舍友的注意,隻是片刻的安靜,接下來又是一片喧嘩。
    “把耳機子,給我摘下來,我和你說正經事呢。”寒雪還是聽話的摘了耳機,等我發話。
    “雪,你也知道,我和伊陽很久沒有說話了,誤會太多,解釋不清,天熱了,伊陽打完籃球回來肯定滿頭大汗,你把這些紙巾放在他的書桌裏,這樣他就可以不會感冒受涼了。”
    “好吧,我幫你。”寒雪真是爽快。
    “唉,對了,記住,要偷偷的放在他的書桌裏,不要讓咱們班的同學看到,更不要讓伊陽看到,好嗎?”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關心伊陽,更不想讓伊陽知道我還在乎他。
    “我靠,這麼複雜。。。。。”
    “我請你吃甜筒。。。。”我是反應快的孩子,雖然不是太聰明,可是對付寒雪這廝綽綽有餘。
    “哎,吃人東西手短,就這麼定了,我幫你。”
    “成,我就知道你爽快。”其實我是挺心疼自己的,一個甜筒就這麼送出去了,便宜了寒雪這個家夥,她一寫完英語筆記,就央求我去給她買甜筒。
    我耍賴,不想給她買甜筒,可她三腳貓的功夫居然就搶到了我的錢包,衝我做了個迷人的鬼臉,風風火火的下樓買甜筒,轉眼回到了宿舍,簡直比神五發射的速度還快。你一口,我一口,沒心沒肺的笑著,吃著,佯裝快樂著,我知道我是不快樂的,我知道寒雪知道我的心意,誰願意偷偷的關心別人呢?我要的是光明正大,隻是沒有勇氣,愛需要勇氣,隻是想愛的人不敢付出,但就是喜歡這種風平浪靜,喜歡這種簡單安靜的生活,愛是一個人的故事就可以,總是害怕我們其中一個人的眼淚彈去快樂的外衣,隻剩難過失望陪著我們。
    從此,寒雪身上肩負了重任,我在前麵放哨,她偷偷地跑到伊陽的書桌,趁沒人的時候,放上紙巾,有時候遇到了同學還沒有離開教室,我和寒雪就坐在班裏等著,不說話,但有點焦急,坐立不安,高二了,同學們都在努力,班裏很少出現無人的狀態。當第二天再次放紙巾的時候,都會發現前一天的紙巾不見了。
    “靠,真有意思,有點像民國時期特務碰頭的場麵,刺激哈。”寒雪每次都很興奮。
    可是有一天,我看到了伊陽留下的字條,“沒有對手,沒有誰在終點等候,有一種疲憊是把自己看透,然而當初我們都覺得不夠,不知道多少回合後,我們放棄了所求。城市的天空,黑夜追趕白晝,我的習慣已經改在了左手。汗水又滲透你送我的護袖,而我隻是一個人練習在午後。”謝謝牧梓送我紙巾。有空聽聽李智楠和保劍鋒的這首《單練》,或許你會明白我的心意。
    這是我第一次在有關伊陽的文字上看到自己的大名,從什麼時候起你喊我為“丫頭”了呢?我們的曖昧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了呢?我不知道,隻知道那個曖昧的稱呼,我很喜歡。字,歪歪扭扭,不好看,看得我淚流麵滿麵,心在滴血,你還在給我推薦歌曲,是誰讓我喜歡傑倫的,是誰讓我喜歡阿信的,是誰讓我心痛的,是誰?
    不曉得,《單練》這個歌詞這樣的刺眼。一個人練習在午後,不知道你是否還在介意我對你的傷害。
    “牧梓,怎麼辦,伊陽應該知道了紙巾是你送的了,還繼續送嗎?”
    “送,接著送。”我衝著寒雪義正言辭的說著,無論什麼,我還是愛你的,這樣,我想,我是知足的。
    每天上課,下課,吃飯,睡覺,送紙巾給伊陽,確切的說是逛他的書桌,然後觀看他的比賽,權當休息,權當娛樂,似乎生活過得很平淡。
    某一天,伊陽的書桌裏又出現了一張紙條,“牧梓,寒雪,5月19日是我的生日,我想開個Party,到時候,你們都來吧。”
    “靠,真牛,居然能看出我是幫凶,能猜出送紙巾是咱們兩個的傑作!”雪像發現了新大陸。
    “哦。”我愣愣的回了一聲,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覺,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牧梓,你說,咱們兩個是不是有點像現代版的田螺姑娘?”
    “恩?什麼意思?”
    “你沒聽過田螺姑娘的故事嗎?,《太平廣記》卷六二引之,題為“白水素女”:“謝端,晉安侯官人也。少喪父母,無有親屬,為鄰人所養。至年十七八,恭謹自守,不履非法,始出作居。未有妻,鄉人共湣念之,規為娶婦,未得。端夜臥早起,躬耕力作,不舍晝夜。後於邑下得一大螺,如三升壺。以為異物,取以歸,貯甕中畜之。十數日,端每早至野,還見其戶中有飯飲湯火,如有人為者。……端默然心疑,不知其故。後方以雞初鳴出去,平早潛歸,於籬外竊窺其家,見一少女從甕中出,至灶下燃火。端便入門,徑造甕所視螺,但見殼。仍到灶下問之曰:‘新婦從何所來,而相為炊?’女人惶惑,欲還甕中,不能得,答曰:‘我天漢中白水素女也。天帝哀卿少孤,恭慎自守,故使我權相為守舍炊烹。十年之中,使卿居富得婦,自當還去。而卿無故竊相同(伺)掩,吾形已見,不宜複留,當相委去。雖爾,後自當少差,勤於田作,漁采治生。留此殼去,以貯米穀,常可不乏。’”
    “到底什麼意思,給我整古代漢語,顯擺你古代漢語學得好?”我倒是不喜歡某些人和我說話帶些之乎者也,更何況在我麵前背古詩,文章。
    “翻譯成牧梓的語言就是,田螺姑娘就是現在的你,你在給你的夫君默默地做著一切,不被他知道。”
    “得了吧,我才不做田螺姑娘呢,十年如一日,多麼沒自由。”
    “你也知道是吧,咱們現在就夠傻得,哪還有人做默者,做事情就應該高調,高調知道嗎?就應該讓全世界的人知道你。你別沉默呀,他發出邀請函了,咱們去嗎?可這不像話,為什麼不親口邀請咱們,還是個男的嗎?小心眼,惜字如金,就不會放個屁,讓咱們牧梓聞聞,你說,當個田螺姑娘,容易嗎?伊陽,你真以為你是謝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服氣不。”
    “雪,咋這麼多的話?你聲音能不能低點呀,都成廣播了。咱們去,一定去。”我拉走了寒雪,免得讓其他人看到我們的軌跡。
    真沒想到,日子如水,匆匆已到5月,我和伊陽出生的月份,5月19,這個日子早已深深地被我記住,卻永遠的隱藏在心底不敢提及,因為怕傷害,我已經好久沒和伊陽說話了,曾經那麼期待伊陽的生日,我說過要給他驚喜的,可是我們現在的局麵,我怎麼能高興的站在他麵前,大聲地說:“嗨,祝你生日快樂!”我怕站在他麵前的我,麵容僵硬,不知道該說什麼。
    無所事事,在校園裏閑逛,不知不覺的來到了操場,伊陽中場休息,本想逃走,避開四目接觸的尷尬,可是他還是看到了我,這次他沒有沉默,抱著球,跑到我的身邊,“嗨,丫頭。”他已不再稱我為“牧梓”,是否我們的距離拉近?
    “恩!”我不知道怎麼回答,隻得“恩”的一聲,其實“恩”一直是我的習慣用語,後來在QQ上和好朋友聊天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複了,我都會回以“恩”字,其實是喜歡“恩”字的,天冷了,告訴你該添衣服了,你說,“恩”,天熱的時候,告訴你不要用涼水洗頭,你說,“恩”,隻要某一天對你說一句“你愛我嗎?”你淺淺的一答,我會不顧一切跟著走的,隻是有的人聽我說多了“恩”會說我在敷衍他,隨便吧,蘿卜青菜各有所愛,這是小時候學到的成語,用在這無所謂。
    “吃飯了嗎?”
    “恩。”這樣的對話有點客套陌生,我依然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伊陽的不知所措,因為我們之間總是夾雜的沉默的氣息,兩個人傻傻的站著,有點距離,有點陌生。
    “丫頭,5月19,我的生日,你來參加吧。”
    “好。”竟是這樣義無反顧的答應了,自己都震驚了,留給伊陽的依然是沉默,伊陽,當你說,“丫頭,跟我走吧,跟我去隻屬於我們兩個的天涯海角”的時候,我是否也像現在的決絕,一個“好”便牽住了我們一生一世,隻是這樣的未來好像隻是我的一廂情願,獨角戲而已。
    我們不再說話,明明是想見到你的,明明是想聽你說的話的,可是,自尊卻是這樣的強烈,不想向你低頭,認錯,錯過就錯過吧,反正你不在乎我,我再糾纏,就是傻帽了,就讓某些感覺留在心底,不再開啟。
    要不是有人呼喚他回操場,我們會一直僵硬。
    “那,丫頭,再見。保重身體,到時候見!”我抬頭看著伊陽搔著頭發,不好意思的笑著,熟悉的笑容又重新出現在我的麵前,然後轉身離開,眼睛濕潤了,用力不讓掉下來,吸吸鼻子,努力佯裝著。
    “再見!”我說,聲音哽咽,站在那裏,傻傻的看著伊陽的離開,不知道漸行漸遠的某人聽到了我的回答嗎?再見,是再也不見,還是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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