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今生夢 斷腸  第66章 送嫁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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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榜通文,延祥公主正月十五大婚,舉國同慶。
    元宵節,人們還沉醉在花燈的微光下,突厥迎親使者已經在兩天來到宴國的皇宮,今天清晨,一條兩千多人組成的隊伍已經在午門排好,我駕著高頭大馬率著眾人,公主上了鳳轎,一身金光籠罩的紅底繡金鳳祥雲,頭上是金鳳鑲著五彩寶石的鳳冠,長長的金流蘇,額頭點綴著嫣紅的菱花妝,如天上的仙後,高貴,美麗。
    我待公主向眾人敬過酒,韻妃娘娘兩眼紅腫,心裏的不舍全被壓在心底,好聲說著祝福的話,皇後娘娘笑得端莊,反正不是她的女兒,她又不心疼,皇上和使者寒磣著,與我同行的有晚城,畢竟是他親妹妹,說什麼也要好好送一程。
    隊伍開始起行,鞭炮聲,鑼鼓聲齊鳴,出了宮門,太陽已經升起,沒有了雪的正月,還是那麼清冷,這歡鬧遊行,打不破我心中的淒涼,晚璃這些日子裏來,被軟禁在宮中,她最後還是被逼上了華麗的嫁路,不是逼,是她用終身的幸福,換來一次沒有再見麵的相會,戈珞把她拒之門外,任她哭啞了嗓子,流幹了眼淚。
    我看到她被宮人帶走後的戈珞,如同一具行屍,蒼白的臉上,空洞的眼,拚命的記載著藥理,配製各種藥丸,不眠不休,累了,就趴在桌上睡著了,緊閉著的眼睛,像不斷的泉眼一樣,湧出晶瑩的淚水。
    如果,這樣斷了,才是最好的,也許,晚璃會忘了戈珞,忘了那個簡單又膽小的幕大夫,走進過她的心裏,可是,為什麼?她在雪地裏那句堅決的誓言,讓我如此擔憂。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誰知道她有多在乎。
    隊伍路過王府,轎裏的人向外張望著,沒有她期盼的身影,我的心又跌到穀底,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他再不站出來,公主就是別人的新娘了。難道他真的死了心?皇城一點點的往後,出了城門,始終沒有見到戈珞。我交代公主身邊的侍女,讓她們看好公主,不是怕她逃跑,而是害怕她會做什麼傻事,那麼癡心的人兒即使是一麵,也能愛得那麼徹底。
    從大宴到突厥,按我們現在的行程,大概要兩個月左右,出了蒼都,便輕裝減備,除了八百禦林軍,隨行的兩百宮女太監,還有百來輛載裝著嫁妝的馬車,加上突厥的兩百人,隊伍去了一大半,快馬加鞭,一個半月內也能趕到突厥。
    突厥派來的是突厥王子的小皇叔耶律格傑,也才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長得人高馬大的,說話的聲音足夠把一頭牛嚇死,我們喝酒是用小酒樽,他一來就捧著酒壇子喝,足足喝了十壇,他還笑道:“宴國人小氣,說話也小聲,喝酒也怕人喝多了,改天到了我們突厥國,我教你們用大壇喝酒,用手撕羊牛肉吃,那才夠盡興!”
    如果突厥王子耶律安圖也是這樣的人,柔弱的晚璃怎麼受得了。
    耶律格傑追上我,他騎的是汗血寶馬,這種馬宴國也有,但他這匹卻是他自己從野馬群中訓服的,比我們養的馬要高出一大截,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用比常人大兩倍的聲音問道:“天瑞世子,請問,你們這門口貼著那紅紅的字條是什麼啊?”
    我大聲回答道:“什麼紅字條?”
    晚城笑道:“王爺說的是春聯,那是我們這的習俗,上麵提的是對一年的向往與祝福。”
    耶律格傑道:“挺有趣的,我回去也在門上貼上一對,到時候就請皇子幫我提字好了!”
    “當然可以,可是,你們突厥不都是帳篷嗎?”我問道:“到帳篷上貼對聯,能看嗎?”
    “晚夕,這就是你不知道了,突厥國這些年學習我們中原文化,建出來的房子雖然不是很精巧,卻非常堅固,大漠的風沙也奈何不了。”
    “還是皇子見多識廣!我們突厥人都會說一兩句中原話,我們皇族的,更是從小就學習中原語言,可是我天生就不愛學那些,”耶律格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所以,對你們中原,除了會說中原話,其他的都不太清楚。”
    “沒事。”我安慰道:“其實我最欣賞的是你們突厥人的豪氣,草原上策馬揚鞭,才是最痛快的。”
    “嗬嗬,想不到世子還是性情中人,到了草原,我一定帶你好好看看我們突厥的日出日落,滿天繁星近在咫尺的景象。”
    不知不覺,我們路過那片圍繞著西湖的樹林,雪融化後的春天,樹枝開始點上嫩綠的小芽,那西湖上的冰融化了嗎?那棵榕樹,有沒有被冰雪凍壞,小木屋裏,金希是不是還在那裏點著燈台寫著文書。
    耶律格傑道:“我聽說過天瑞世子詩詞歌賦了得,我來大宴還沒有聽過,不知道天瑞世子是否能唱一曲讓我聽聽?”
    我的額頭上肯定畫了三道黑線,為什麼!為什麼每個人來來都要聽我唱歌?我不是點歌機,是歌星也不能收你們的費用。
    我賠笑道:“多謝王爺讚美,蒙王爺誇獎,我隻會填點詞曲,對唱不是很在行,要不然讓我們皇子為你獻歌一曲,他唱歌可是很好聽。”
    晚城瞪了我一眼,“王爺,世子開玩笑,你不要在意。”
    “我哪裏有開玩笑!”我回瞪著他,“就叫你唱首歌,有什麼好扭扭捏捏的,像個女人似的!”我對耶律格傑恭維道:“要麼王爺給我們來個豪情萬丈的突厥歌?”
    “就是!皇子一點也不爽快!還不如天瑞世子與我投機,”耶律格傑笑道:“既然你我那麼投機,我就給你唱支歌!”
    他哼了一聲,我有點畏懼的想捂住耳朵,聲音那麼大,等會來個魔音穿耳就完了。
    人生,夢如路長
    讓那風霜風霜留臉上
    紅塵裏,美夢有多少方向
    找癡癡夢幻的心愛
    路隨人茫茫
    人生是,夢的延長
    夢裏依稀依稀有淚光
    何從何去,你我心中方向
    風悠悠在夢中輕歎
    路和人茫茫
    人間路,快樂少年郎
    在那崎嶇崎嶇中看陽光
    紅塵裏,快樂有多少方向
    一絲絲像夢的風雨
    路隨人茫茫
    絲絲像夢的風雨
    路隨人茫茫
    一曲唱畢,周圍的護衛都叫好,我奇怪道:“怎麼王爺還會唱這首歌?”
    這首歌是我寫給嫣斕倩女幽魂主題曲,那時在蒼都紅遍一時,怎麼連遠在草原的耶律格傑都會唱,而且曲音旋律都抓得很好,他的聲音洪厚,低沉的讓人聽得餘音未絕。
    旁邊的突厥士兵笑道:“我們王爺可是古玉公子的曲迷,我們突厥,最清楚古玉公子作的樂曲的人,可就是我們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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