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今生夢 斷腸  第40章 火焚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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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前涅盤台的柴木已經搭放好了,虛遠告訴我葬禮要開始了,到了法堂,堂裏掛起黑色生絹幃幕,中間設著法座,上麵掛了苦燈大師的真容,下麵安置著苦燈打坐的牌位,前麵擺放各種各樣的祭品,裏間停放著棺木,棺木前的幾案上,供奉著香爐、淨水瓶、素花。
    爹娘已經站在一旁等我,主持讓我為苦燈大師上了香,便與爹娘站在一旁。
    迦窟大師主喪,他站在靈柩前對前來吊喪的諸山長老及士宦等道:“白大眾:堂頭和尚入般涅盤,是日已過,命亦隨減。如少水魚,斯有何樂?眾等當勤精進,如救頭然。但念無常,慎勿放逸,恭裒大眾,肅詣龕幃,誦持萬德洪名,為增崇品位,仰憑大眾念清靜法身毗盧那佛身。”
    僧眾依次上祭,四名武僧抬起靈柩,寺裏頓時大鍾長鳴,各殿堂鍾、鈸鐃、鼓、磬等都同時敲響,靈棺就在這種悲戚肅穆的氣氛中,緩緩的抬出山門,送往涅盤台。
    我們隨著僧眾齊步隨送。迦窟大師一路朗誦道:“是日則有新示寂,堂頭和尚化緣即畢,遽返真常,靈棺遍繞於拘屍,性火自焚於此日,仰憑大眾資助,覺靈南無西方極樂世界,大慈大悲,阿彌陀佛,十念眾和畢,上來稱揚聖號,恭讚化儀,體格先宗,峻執不容於佛祖,用開後學,悲心仍攝予人天,收幻化之百骸,入火光之三昧,茶傾三奠,香一爐,頂戴奉行和南聖眾。”
    到了涅盤台,僧眾將靈柩抬上柴堆,眾人的念經誦聲中,持燈大師舉起火把,點燃涅盤台上的柴草,火勢借著風越燃越猛。很快吞沒了靈柩。
    環顧著四周,除了清國寺的僧眾,都是前來吊喪人,卻沒有一個身穿純白衣服的。
    看著涅盤台的烈火,衝天的火焰把四周的氣溫都帶高了,一滴汗從額頭滑落,舍利子,可以讓我再也不會怕陰魂的舍利子,與現實如此相似的夢境,到底有什麼寓意?
    火快燃到盡頭,通紅的火光開始暗淡,沒有什麼奇異現象,吊喪的人開始陸續離開,天邊已是如柴堆一樣的昏黃色。
    爹沒有要走的意思,我和娘隻好站在他身邊等焚化完後兩序執事將苦燈大師的骨灰帶回靈堂安葬。
    當火堆然盡天已經漆黑,還好之前我吃了東西,不然又要餓肚子了。有僧人上了涅盤台將骨灰拾入骨灰壇。我伸長了脖子看著,有舍利嗎?
    空氣裏蔓延起一陣異香,不是香爐供的檀香味,我正想聞清楚是什麼味道,身旁的管家已經向我身上靠來,我趕緊閃開,管家一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爹將一顆丹藥喂我吃下,我才發現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還有六名侍衛留在我們身邊,一人上前將管家扶走,還留在法場的人有的人麵生警惕,大部分人好象睡著了一樣,緊閉著眼睛,垂的頭站在一旁。
    爹在我耳邊輕聲道:“有人放了迷香,能在這麼寬的地方迷倒這麼多人還讓人沒有察覺,定不是簡單人物。”
    我吞了口水,什麼迷香這麼厲害,回去也戈珞配一點給我,大不了我再給他講一個僵屍的故事。
    有武僧執起長棍,迦窟大師盤坐在草蒲上閉著眼,四周的火盆照亮了法場。一陣清風撩過,幾道雪白的身影從竹林裏竄出,我驚訝的看到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狐狸麵具。難道他們是一個組織的?
    帶頭的男子落在涅盤台上,幾個身手就將拾骨灰的僧人踢落。飄逸的身影讓人看不清他的身手。挺拔矯健的身姿,隨著白衣揮撒而舞的頭發竟然是如八十老嫗般雪白,白到沒有一絲雜色。
    眾武僧已經和其他的白衣人糾纏起來。還有些沒有被迷暈的人也加入打鬥中,山下的山道上亮起一條火龍,逐漸有官兵出現在法場上。
    我們人多勢眾,而那八個白衣人猶如幽靈一樣穿梭在人群間,帶頭的人緩緩從灰堆裏撿起一雞蛋大小的黑塊。
    我在護衛的掩護下退離,目光卻離不開那發如雪的男子,那麵具上高挑細長的眼眶裏透出來的冰涼。
    “夕兒,你快到偏殿去,他們是哥特斯巫族的人!”爹催促道:“等會我在到偏殿與你們會合。”
    我離開護衛的圍護,站在爹的身邊,“爹,我不走。”
    爹瞪了我一眼,對護衛道:“快帶公子下去!”
    爹拔出斬天劍,轉身往涅盤台走去,那白發的男子像握著那塊圓石,周圍的事好像都入不了他的思維。重重官兵圍住涅盤台,外麵更是侯著一群弓箭手,眾僧見有了官兵插手,都退出了圈外。另外的白衣人也站在台下與官兵對峙。
    我堅持要站在外圍看,護衛扭不過我,六人隻好將我護在身邊。我盯著白發人手上的石頭,那就是舍利子嗎?怎麼那麼醜?
    迦窟大師從人群中站出,對那白發人輕誦了句阿彌陀佛,眉目笑展道:“施主今日前來吊喪,貧僧當答禮拜謝,不好再驚擾逝者。”
    白發人像是沒有聽道迦窟大師的說話,愣愣的回過頭看著迦窟大師,舉起那塊石頭道:“我打不開,你能打開嗎?”
    蠱惑的聲音如同一道帶著梅香的冷風。身影如鬼魅從涅盤台上飄落在迦窟大師麵前,將石頭遞在他手上,迦窟大師擺弄著那塊石頭,白發人歎了口氣,不知道用什麼手法,那塊石頭又落在他手。他癡癡的道:“怎麼打不開呢?”
    爹拉過迦窟大師,弓箭手拉滿了弦對準了白衣人,爹道:“快交出舍利子,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
    白發人幽幽的看著爹,將手上的石頭遞到爹麵前,“你能幫我打開嗎?”
    爹見他靠過來,揮劍向他刺去,白發人像是一陣風一樣退出劍氣範圍。落到手下身邊,一陣箭雨向他們落去,那七個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法,箭還沒有碰到他們的身體就已經落在他們腳下。
    白發人輕抬手,一群蝴蝶從他的袖口飛出望四周飛去。蝴蝶身上撒落一片粉末,官兵一個個的倒了下去。爹忙用衣袖捂住口鼻。揮劍向白衣人衝去。
    身邊的護衛也倒了下去,我驚慌的叫住爹,這個時候你逞什麼匹夫之勇啊!
    白衣人長袖一揮,衣衫飄飄的騰空而起,和爹一起衝上去的官兵隨之倒在地上,爹剛才吃過解藥,也隻能仗著手中的劍才沒有倒下去。
    我倒是像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奔到爹身邊,怎麼這禦林軍這麼不堪一擊就這麼一下的功夫都全倒了。
    還沒中毒的官兵忙護著我和爹到了偏殿,爹完全失去意識了,眉心現出一朵蓮花形青印。心裏一驚,這不是迷藥,那白衣人下的是劇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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