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癡怨哀愁溶摯戀 第23章 甜中有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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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躺在書房的貴妃榻上,我伸手在旁邊小圓凳上放著的一盤自製水果糖裏捏起一顆,向上一拋,嘴卻沒有接住。看著十三坐在書案前揮舞著毛筆,卻心不在焉。
“你前兩天那麼折騰,皇伯伯隻是叫你抄寫幾篇文章,還請了你頓晚飯,你還不認真,這都幾天了也沒完成……哎!”
“好啊,沒良心的丫頭,我會被罰是因為誰?”說著走過來,坐在了貴妃榻上。
我坐起來又拿了一顆糖放進十三嘴裏,“好吃嗎?”
“又是你自己鼓弄出來的?”
“比起你們的,好吃多了吧!”
看他掏出自己的荷包往圓凳上一扔,“恩,一會兒我裝點兒走。”
我拿起那荷包細瞧,“十三爺是窮瘋了怎麼著,連荷包裏的東西都從我這兒裝了!”
拉過我拿著荷包的右手,我抬眼看他,他則用另一隻手細細撫摸,最後停在我食指上摩挲,“這麼久了,也從沒見你拿過針線,什麼時候幫我繡個新的荷包,我天天戴著。”
“你既沒見過,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會?”
“你不會嗎?”他半信半疑地問。
“我不會。”抽回手,往後靠坐在榻上,“你屋裏不是有會的嗎?隻要你開口,要什麼樣的繡不出來,肯定比我強多了。”
十三跟著坐了過來,“這是怎麼了,不高興了,不會就算了,我也隻是那麼一說,你還當真了。”
就是喜歡被他哄的感覺,雖然也知道這樣不好,但是會讓我真切感受到自己對他有多麼重要。哎,原諒我這戀愛中的小女人吧!
“格格,該上藥了。”小秋端著托盤,小喜拿著銅盆,一起走到榻前。
“我來吧。”十三說著,到小喜麵前洗了手,又拿起藥瓶,揮手示意她們下去。
我卷起緞褲,卻見十三還站在那裏看著藥瓶。正想叫他,他已坐在我對麵,嘴裏說,“這藥上次十四弟自己摔傷了也沒舍得用啊!”
心裏有些自責,我往前傾身,將下巴放到他肩上,“胤祥,我不用它,你抱我去臥室,櫃子裏還有別的藥。”
十三輕推起我,已經打開瓶蓋,“這藥有奇效,且正對你的傷,怎能舍好求次。”說著手粘藥液覆在了我膝頭。他以掌心緩緩塗抹,其間不忘輕輕吹氣,又問,“疼嗎?”
這藥帶著清香,摸上去清清涼涼,加上他輕吹氣,更是一陣陣酥酥麻麻。
正閉眼享受,忽然感到唇上驟然溫熱。睜眼,十三近在咫尺。複閉上眼,隨他親吻。他細細地在我雙唇上分別漫走,指引我微張開嘴,舌頭瞬間滑入我口中,與我的糾纏。感覺自己呼吸越來越困難,他卻意猶未盡,逐漸加深了在我口中的戲虐……
忽然想到什麼,一把推開他,手捂心口,連連吸氣,眼睛半瞬不錯地盯著他,“胤祥,你,你和,你們……”
他伸手抱住我,也微微喘息,“不,不是她,以前額娘,皇瑪嬤也給過我幾個宮女,可都是隨意胡鬧罷了,我從沒認真,而且她們也都配了人,蘺兒,別生我氣,以後都不會了……”
靠在他肩頭,默默地和自己說,不要在意以前的事,畢竟那時候我們什麼都不是,我沒權利……而且我也和九阿哥,十四糾纏不清……可心裏還是一下下地抽痛。
……
記得我是一直緊緊摟著十三,直到後來睡著。
“小秋,什麼時辰了?”我掀開薄被,看自己還在貴妃榻上。
“格格醒了。這才未時,格格餓嗎,不然用點兒點心?”小秋推門而入,自然地坐到我身邊。
“我想喝水,十三阿哥走了嗎?”
“十三爺寫完字,剛走沒多久,去乾清宮了。”小秋一邊倒水一邊說。
想起剛才十三想要個荷包,“小秋,你去良妃娘娘那問問有沒有畫好的金魚,巴掌大小的就行。”
“格格做什麼用?”
“你去吧,回來再告訴你。”
……
“格格,良妃娘娘說要給您現畫一個。奴婢看娘娘臉色也不好,就推辭說再去十四格格那看看。”
“良妃娘娘病了嗎?”
“看著也不像病。”
“你去我屋裏找找,我記得有塊帕子上有金魚的圖案。”
……
“格格,是這條嗎?這還是咱們進京那年帶來的呢。”
“就是了,你去找宮裏的畫師,讓他們照著這樣子畫成手掌大小。然後用細線沾上墨汁橫平豎直的彈上格子,格子越小越好,像咱們夏天用的紗帳那樣。”
“格格?”小秋更疑惑了。
“快去,我等著用呢。哦,順便再找些同樣大小的硬布,要橫豎紋理清楚能看見細格的。”
“格格,八福晉來了。”
看見小喜跟著鏡月進來,“小喜,你去沏茶吧。”
“我說你是怎麼回事,這又是和誰過不去了?”鏡月過來看了看我的腿。
“人背嘛!”我無奈,誰知道連狗都會欺負我。
“聽說是十三送你回來的。”鏡月打趣道。
“你都知道還問。”
“想好了是嗎?”
再看鏡月,她已經坐在貴妃塌旁的圓凳上,收斂了笑意,我沒有遲疑,答道:“想好了,若能求得與他一世相伴,什麼都認了……”
“若是不能如願呢?”
“你當時是怎麼想的,如果不能嫁給八阿哥……你?”
“青燈古佛,毒酒穿腸。”我睜大了雙眼想看清她此刻的表情,可卻被淚水充滿了眼眶,抬眼處都是一片霧蒙蒙的,又聽鏡月輕聲說道,“我郭羅洛鏡月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此話一出,不需解釋,已經明了,鏡月的結局就該是那樣的。
“我沒有你那樣的勇氣,可我還想擁有完美的愛情。”向後靠去,雙眼望著房梁,“我是不是很貪心?”
“傻丫頭,那你就去爭取吧!”麵對鏡月,讓我這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自愧不如,她才真的是誤入了空間,來錯了地點。
……
正和鏡月聊著天,沒聽見有人報,九阿哥就進了屋。
“表哥怎麼來了,”鏡月笑著站起來,轉身梛坐在我靠躺的貴妃榻上,把圓凳讓給了九阿哥。
“這不是有個丫頭沒事去逗狗,結果料在屋裏下不了炕了嗎!”九阿哥眼盯著我,坐在了圓凳上。
鏡月也在一邊添油加醋,“這丫頭大了,怕是紫禁城關不住了,正自己找轍讓皇阿瑪注意注意,把她指出去呢!”
鏡月說完跟著打趣的一聲長笑,而九阿哥盯著我的眼神卻越發黑亮,散發著引人遐想的光芒。
“我是早就不想待在這裏了,但卻不是你打的注意,”說著我瞪了眼鏡月,“皇伯伯馬上就南巡了,聽說要帶我去,到時候我和他老人家說說,把我送回家去得了。那裏山清水秀的,想我一人自由自在,豈不更應了我的脾氣!到時候……”
我正說的得意,沒發現鏡月在一旁眼眶抽筋兒般的給我使著眼色。隻聽見九阿哥冷聲開口,“你是年歲一天大過一天,心理卻還不如三歲的孩子了。看來我也不用再考慮你甘不甘願,直接綁了回去了事。這麼耗著,遲早鬧出什麼。”
“你……”見九阿哥毫不避諱鏡月在場,張口說出這麼直白的話,想還以顏色,卻發覺他臉上早已沒了玩笑,一副厲鬼青麵狀,就沒“你”出下文。
“表哥再坐坐,陪苡蘺好好說說話。”鏡月已經從榻上起身,“我過去看看胤祀正事談完了,還要去給額娘請安。”
鏡月你這個見死不救的家夥。
鏡月一走,書房內頓時彌漫著一股東西燒焦的味道,氣氛異常。
“你怎麼了?做什麼當著鏡月……”我話還沒說完,見他突然站起來,我下意識後梛,“幹什麼?”
看他隻是去圓桌前倒茶,悄然放鬆。
“和你說過別總是想著你那江南老家,怎麼就不記在心裏。”九阿哥放下茶碗又說,“這樣怎麼放心你出去,前幾年還能推說你小……”
“原來以前都是你在皇伯伯那裏胡說八道,我才不能出去玩兒的啊!”我說呢,康熙那麼喜歡我,怎麼會出門旅遊卻不帶我。想著,兩眼噴火地看著走過來,坐在榻上的九阿哥。
他根本不顧我憤恨的眼神,從懷裏掏出一個小銀盒,又單手撫上我腳踝,欲卷我褲角。
“你放手!”我大嗬。
見他依舊自己動作,蜷腿回避,他卻拽著不放手,一拉一撤間牽動了傷口,我皺眉慘叫,他聞聲鬆手說:“這是玉膚霜,和十四弟的凝脂露配著用不會留下疤痕。”說著又要伸手過來。
“我不要,你拿走!”此時的九阿哥讓我有些害怕。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若是什麼地方傷了你,你,你別……”
覺得他氣焰已消,我大著膽子開口,“九阿哥,你斷了那念頭吧,我心裏早就有別人了,你若真是為我好,就別再讓我為難。”一說完,我馬上低頭,不敢看九阿哥臉上的表情。
“蘺兒忘了要去我府中戴上那玉鐲之約?”他的話聲中沒有任何語調。
“那是等你有了長子才算的。”見他並沒反應,“如果你能放下,我大婚當日,你當作禮物送來,必將笑納。”
九阿哥沒有回答,卻以右手兩指抬起我下顎,迫我抬頭看他,又用拇指輕擦我下唇,臉上的笑容好像吻醒睡美人的王子,輕薄的嘴唇微動,“你一緊張就愛咬著自己,多疼啊!”
我猛地打開他手,“九阿哥你……”
“你心裏裝錯了人,不過我倒是可以應你,大婚之時一定以鐲相贈。”起身走到桌前將小銀盒放下,“好好養著,這幾天就踏實在屋子裏吧,還有不許沐浴。”說完不等我反應,就出了書房。
九阿哥一出去,我也想離開書房,這屋子裏似乎充滿了他身上特有的龍涎香味,讓我無法擺脫剛才的畫麵。可礙於腿傷,我隻能把自己蜷縮在貴妃榻上,再裹緊薄被,就這麼自己待了一下午。
“蘺兒……”
睜眼看見十三坐在跟前,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
“怎麼了,這麼就睡著了,”他輕撫我背,使我莫名心安,“這麼蜷著腿,膝蓋不疼嗎?來放平。”
感覺他輕推我坐好,我更加收緊了摟著他的手。“你怎麼能把我哄著了,就溜掉……你就不怕有人進來把我擄走嗎?”
“蘺兒……”十三輕歎一聲,摸索著把我腿放平,跟著手回到我腰背間,雙臂稍稍加力。
……
“皇伯伯都說你什麼了?”我臉靠他肩,拿起他身後的辮子擺弄。
“也就是常說的幾句,見我如今好得像個神仙,還能再講什麼?”
我笑著放開手,“就你還神仙啊!好意思說!”
“有你相伴,我還不是快樂似神仙嗎!”伸手撫了撫我沒有梳起的長發。
讓他說得我有些臉紅,趕忙打岔,“今天沒在乾清宮用晚膳?”
“皇阿瑪還有要務。”
“那一起吧,我也沒吃呢。”看他有些皺眉,“特意等著你的。”
“以後不許這樣了。”說著伸手抱起我向後廳走去,眉眼卻如同彎月。
看著炕桌上多了魚湯,頓時不爽。我就是條魚,葉小魚,而且還屬雙魚,所以從不食用同類。這小秋他們雖不知原因,也都明白我是不沾魚的。
“這是誰吩咐弄的魚湯?”十三先我問道。
“回十三爺,這不是小廚房所做。”小秋眼瞟著我,“是十三爺您那邊端過來的,說是這兩天您練功太過,德妃娘娘讓給補補,所以……”
“把葫蘆給我叫進來。”
“不是葫蘆,是,是您的宮女……”
“端走……”
“那就放著吧。”我搶過十三發話。
破天荒的拿小勺去舀,卻被十三攔住,我也沒有執意。本來好好的一頓晚飯,結果吃得安安靜靜,我不理十三,他也不敢和我說話。
吃飯就是不能生氣。這會兒該睡覺了,躺在床上覺得胃裏一陣陣頂得慌。
“小秋,你去看看櫃子裏有什麼丸藥,我胃不舒服。”
小秋聽見我說話,披了外衣掀簾從外間進來,“格格怎麼了,是不是晚膳沒用好。”說著又去找藥。
順水吃了一顆蜜丸,小秋又坐在我床邊給我揉著肚子。“格格還氣十三爺?”
“沒有啦,也不是他叫送來的。”
“那就是格格和自己過不去了。奴婢看晚膳的時候十三爺別說那魚湯,連湯邊上的幾盤小菜,他的筷子都繞著走。”
“我不是沒說什麼嗎!”
“您什麼都沒說,哎,想著十三爺這會兒心裏指不定怎麼為難自己呢!”
小秋這麼一說,我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想著彌補一下。
“我上午讓你找來的圖樣,硬布什麼的弄好了?”見她點頭,“去拿過來。”
看著手裏的圖樣和布,還真有那麼個樣兒,雖不十分像十字繡,不過繡出來也應該別有感覺。
“這是我打算給胤祥繡的荷包圖樣。等過兩天我弄好了,送給他,解了今天的結可好?”我舉著圖紙和小秋說。
“格格會……”
看她那副吃驚的表情,“你家格格什麼不會!放好了吧,明天幫著我配配線,沒兩天我就能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