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水  Chapter 13 這一場不是幻覺的夢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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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止盡的,像是通往死亡的深淵。
    四周都是死一般地寂靜。黑暗更是像鬼魅般纏繞周身。沒有風聲。沒有說話聲。甚至連腳步聲都輕得可以忽略不計。
    若是心也能失去分量,那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沉重、痛苦。那該有多好……
    嘩啦嘩啦。有水聲。
    柯南立刻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竟然發現了一個泉眼簌簌地留著。
    “你們兩個等一下。我去看看。”他換成了推理時才有的聲音,那一種屬於工藤新一的特質。
    他用雙手捧起一掠泉水,細密地勘察著——似乎和普通飲用水沒什麼區別。他很想盡快知道一個真相,一切真相。既然是泉眼,開鑿在這裏。不,可能就是個人工泉,供水用;那就一定有什麼人長期居住在這裏,並且引用這水。不會有毒的。他想。喝下去的話也許就能離真相更近一些了。除了救出灰原哀,這裏還有太多太多的撲朔迷離等著他去解答。這個龐大的組織背後究竟是怎麼樣的人物在操控?
    這個信念讓他有喝下去的衝動。
    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好甜。帶著比一般飲用水更加細膩的感覺。
    柯南從那樣的陶醉中突然驚醒,突然意識到自己安然無恙。他慶幸地舒了口氣。[剛才的確有點衝動了。不過總算有驚無險。]那就表示這裏一定就有人在吧。可是這樣讓他能輕而易舉過關的人,會是、組織的人麼?
    江戶川柯南還沒有回來的那個空擋裏,不二周助與越前龍馬又恢複了先前的死寂。真的很安靜,到了讓不知情的外人覺得這兩個人第一性格不合、第二認識不久、第三有什麼深仇大恨的境界。當然盡管這些都不是事實。或許諷刺,哪知道這麼多年的相識、累積起來深厚的隊友之情,居然被一個三年,被一個原本該在三年之外的人打亂了。真是諷刺。
    也許分開太久,導致遺忘。導致相逢恨晚。
    因為他們的心裏,都是把同一個人放在第一位的。
    也許之前覺得和網球甚至家人是同等重要,一般人都是會這麼想的吧。可一旦到了遙不可及,快要失去之時,才體悟到是怎麼樣一種悲哀到死的痛苦。
    就像現在看不見了、觸碰不著了,想起過去就算隻有一個笑靨,也是殘忍的畫麵。拚命想逃避、想甩開,卻被死死地糾纏不放。他們要看到她好,她還好好的。他們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連爭取她給她幸福的機會都不在乎了。
    隻是希望她能好好地活著。毫發無傷。
    他們默念著同一個名字。他們期待著同一個奇跡。
    她叫做灰原哀。它叫做平安。
    柯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他們身邊時,無語地看著幾乎成木頭的這兩個人。料想不會在他回來之前就一直保持這個樣子吧。他露出招牌無奈半月眼。過後立即拋開了無聊的想法。
    “是這樣的。我了解到,那邊的泉眼是人工開鑿的。不過,卻是比泉水更清澈、比飲用水更甜的一種物質,一年四季長期供應。這就表明這裏一定有什麼人居住,並且長期居住……”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雖然我還不能肯定這個人的身份。不過也是我們找到灰原的一個線索。”
    他的腦海裏急速閃過一幅畫麵,就是在入口處懸掛著的那幅油畫。他始終忘不了那個女子的眼瞳。冰藍色和灰原同樣的眼瞳。
    兩者之間或許有什麼契機也說不定。等待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謎底就一定會揭曉了。
    在這之前,他有權利懷疑一切。作為一名傑出的偵探,他不會放過任何一處可能、以不可能……
    不二和龍馬點點頭。他們知道相信他沒錯的。因為她也是如此地信任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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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暗灰色的門被推開。裏麵是裝飾得豪華奢侈的房間。
    “BOSS,他們已經進到裏麵來了。Vermoth他們已經出去埋伏了……”來者是GIN。此刻他臉上的邪惡消失殆盡,低著頭並且顯得卑躬屈節。他不必抬起頭來看他。因為他是看不見的。
    他還是看不清他的臉。從來沒有看清過。什麼都不清楚,連他的生辰,年齡,家世,愛好等等等等。也很少來這裏接近他。難得像這樣的大事情才會……
    “嗬、怎麼會有大偵探工藤新一破解不了的謎呢。”被成為BOSS的人笑意盎然。縱使蒙著麵紗看不清表情,也可以覺察他的一絲戲謔。在他看來似乎這一切都是一場遊戲。一個寫好他們掙脫不了、必敗的結局。
    “GIN,你也去支援吧。以他們幾個是擋不住那三個人的。”他開口。聲音決絕毫不含糊。
    “BOSS。那這邊……”GIN似乎有些不甘心。他居然讓他去支援。從來都沒有做過。
    “不要說了。你去就是了。”他漠然地揮揮手,指示他離開。
    這麼多年來,沒有一次是這樣的。
    可是偏偏這一次,他選擇了這樣孤注一擲的方式。
    多年前他沒有的,他是完完全全去相信了別人。可義無反顧地相信讓他的人生近乎毀滅,讓他的精神世界死亡,從此隻剩下大片的黑暗。他發誓今後再也不會相信。他的世界裏不會再出現信任二字。
    多年之後,又要麵對。
    而這一次,他的孤注一擲是否是正確的、抑或是永無止盡的黑暗……
    他起身靠近擺在正中央彰顯宮廷風的床榻。
    猶如中世紀西歐宮廷公主般沉睡著的灰原哀。
    她睡得那麼沉。好像永遠都不會醒來。
    隻是她還在呼吸。呼吸證明她還是存在著的、不曾消失的。
    他的嘴角勾勒出蒼白的笑容。看到她就可以很滿足很滿足。
    隻是稍縱即逝。
    她、是灰原哀啊。
    再怎麼相像,她也隻是宮野誌保。永遠不會是她。
    他緩緩摘下麵紗。
    他的手是那麼纖細白皙。
    他的容顏又是俊美無比。
    他的眼神又是深邃悠遠。
    任何人都無法猜到他竟是這樣一個美少年。
    可是他對著她,諷刺地笑。笑意越來越淡。她沉睡著,什麼也不知道,無動於衷。
    “灰原哀。宮野誌保。Sherry。你有這麼多這麼美的名字呢。”他深深地注視著她的睡靨。連眼鏡都不眨一下。他不會期望她的回應。他不會等待她的回應。
    他不會再期望任何人。他更不會再等待任何人。
    所有的人,所有的期待,都是一樣的。都是……不值得相信的呢。
    他仿佛又聽到了一個女子喚他的聲音。司夜,相信我,我會回來救你的。
    司夜,相信我。
    相信我……
    他還以為她真的會回來。直到他剩下最後一滴淚一滴血,他還在相信她的承諾。
    連這些都沒有了的時候,他妥協了。他崩潰了。他對光明對未來的一切都被毫無保留地摧毀了。目前他還保留著的,恐怕就是比GIN他們多一些的良知、多一些的善良。他該慶幸還是該痛恨。當他屈服於組織首腦——也就是上一任BOSS時,他就明白,這些是無用的。黑暗中不該擁有這些。他苟且地活到今天,他接下了組織BOSS的職位,他是為了什麼?不是為了地位,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報複。
    承諾什麼的都一文不值了。生命什麼的亦是輕於鴻毛。
    這些年來的痛苦。這些年來的屈辱。非要償還不可!
    他還差點忘記了。
    這麼多年別人都尊稱他為BOSS。知道他名字的人現在已經沒有了吧。連他自己也不記得曾經那麼動聽的名字,原司夜。
    清晰地聽她喚他,司夜,司夜。
    那是個不是幻覺的夢。
    卻是洗不去的夢靨。
    他多麼想忘卻。
    記得這一切會很累。因為恨一個人也是很累的。
    不知道誰說過,恨是愛的另一種方式。的確在某些人身上,是可以這麼代入的吧。
    深沉的愛讓他忍受不了背離的滋味。
    他方知愛她有多深,卻隻能用恨來解釋一切。恨恨恨,恨到何時方始休。
    連潮起都會經曆潮落,那為什麼,人生偏偏有這麼多事,是拿得起放不下的呢?要是能這麼輕易地拿起放下,那就不會這麼痛苦。若能放下,或許就會好過一點……
    他不再看向灰原哀。
    而是轉向床對麵的方向。暖爐上方掛著一幅壁畫。似乎經過很嚴重的損壞,修正過後才勉強可以賞玩。可是原司夜卻一直把它掛在這裏。
    觸景情殤。
    畫麵中是三個人一同在漫天花海裏的安逸場景。那些是他們專門為了她種植的各類花卉,有薰衣草,梔子花,雛菊,矢車菊,紅玫瑰……那時候為了她,可真是煞費了苦心。
    他還能清晰地記得,定格在她臉上明媚的微笑。
    那是他一生之中最溫暖的夢境。
    恍若隔夢。
    若問生涯原是夢,除夢裏,沒人知。他寧願這場不是幻覺的夢永遠也不要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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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感突現。
    明天繼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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