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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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皇上說“平身”,眾人各自回位。藍落越想心裏越堵得慌,剛剛竟然被那小屁孩盯回去了?堂堂21世紀的穿越美女被一個七歲小孩盯回去了?不行!藍落望向景桑,景桑正和太後說著什麼,一副乖小孩的樣子,大約感覺到被注視,就回了頭來。藍落狠狠瞪他一眼,把景桑瞪得一愣。藍落心裏開心了就不再理他,埋頭吃飯,卻不知景桑在上麵正望著她微笑。
宴會進行到一半,開始有人向皇上獻禮。獻的禮各式各樣,多是為討皇上皇後歡心。名貴得很卻無特色,令藍落好笑的是伊懷博的禮物也平庸的可以,是一尊白玉獻福娃娃,想來伊懷博也秉持著獨善其身的原則,不招是非。當然許多年後,藍落才知道是自己想錯了。
皇上對進獻的禮物都是一笑置之,凡是獻禮之人一律賞賜。接下來就有人開始表演才藝了,歌舞、詩詞、琴曲,和書上寫的倒是一樣,畢竟皇上三十歲很年輕,後宮還空著呢。藍落和姐姐們隻顧吃吃喝喝,間或有好的表演便注目一會,在藍落看來那歌舞倒也值得一看,隻是舞者要麼自身條件不佳,要麼沒有掌握要領,沒有達到讓人驚豔的地步。這當口,藍落發現子落時不時望著對麵點頭,然後一副沉思模樣。正疑惑間,隻聽一女聲嬌柔的道:“皇上,臣妾素聞太尉家姐妹個個出眾,那二小姐想必已及笄,今個兒何不叫二小姐表演一番,也好讓大家開開眼?”
嗯?伊家二小姐?不是二姐嗎?叫二姐跳舞?
藍落抬頭去看,說話的是榮貴妃,長得頗有姿色,隻是聽剛剛說的話,料想不是等閑之輩。那邊皇後要慈善端莊的多,另一位大概是雅妃,一副不問世事的樣子。再看一下那太後,看不出年紀,但年輕時卻是美人無疑。藍落心說,坐在皇上身邊的又不是你容貴妃一個,你急著發什麼話呢?皇後都還沒說什麼呢?
“今日伊家姐妹可真還沒表演過呢,有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姊,妹妹們不會差到哪去,伊愛卿,就讓你家二小姐表演一番吧,朕也很期待!”皇上都如此說了。
藍落向二姐看去,二姐正從大姐身上收回目光。伊懷博反應不大,隻輕聲道:“臣遵旨,子落就隨便舞一曲罷!”藍落在想父親這“隨便”二字可有深意?
子落依言離座,向皇上叩謝,就舞起來。
藍落看的出子落並沒有全力發揮,舞步節奏等甚至說得上普通。眾人反應各異。藍落一直注視皇上那邊,隻是皇上眉眼低斂,看不出什麼。皇後雅貴妃還是不動聲色,榮貴妃眼睛有一刹微微垂了一垂。其餘的人都是迷茫的樣子。
子落下來之後,就一直專心吃飯,寫落一直不解的看著大家,還一直說:“二姐跳得好好哦,寫落和藍落也要學,回去教教我們吧?”藍落看向父親,卻看不出什麼。那邊大姐也恢複高貴端莊的樣子,隻是藍落看到自己的夫子白重先一臉若有所思。
宴會到尾聲時,伊懷博向皇上請示說自己連日忙於籌備百官宴不勝勞累想提前回家休息,皇上批準了。
臨走,寫落和藍落想讀書的夥伴到了別,景桑似有話要說的樣子,終是什麼也沒說。
回到太尉府,各人也向往常一樣休息了,藍落卻覺得好像有什麼要發生。
過了年藍落就四歲了,寫落也六歲了。
從大年初一那天開始,伊府就不斷有人來拜年,趙嬤嬤也說:“今年來拜年的人比往年多了多了。”藍落叫鬆兒與梅兒去打聽,才知道拜年的人中一半是來向二姐提親的。子落依然像以前一樣,教寫落做女工,陪藍落習武,也教二人跳舞。教跳舞的時候,藍落發現二姐的舞跳得比自己想象中好多了。伊懷博對提親的人一律以子落年紀尚幼為由回絕了。
大家還是像往常那般過日子,正月十五那日,伊懷博帶了子落幾人賞燈剛回來,就接到了聖旨。皇上將子落賜婚於廷尉向瑾之子向世航,也就是榮貴妃的親弟弟。
雨落第二日早上就來到了太尉府,伊家人都聚在書房。
“百官宴那日,我就看不妙,二妹已經夠小心謹慎了,那容貴妃叫二妹跳舞之時,我就知曉了她的想法。”雨落很是擔心子落。
“那也無法,容貴妃雖是仗著皇上榮寵,卻未必皇後沒有這等想法。後宮隻有一後二妃,皇後不動聲色,不代表她願意其他才色出眾的女子入宮,在她們眼裏,也許早就把子路當作對手了,何況,我伊家女兒一向不輸於人,今年就是選妃之年,她們也許都早早在打算了。那日皇後看柳家的女兒目光也是不同。向世航這人,雖不壞,子落嫁了他卻顯委屈了。聽聞向瑾之妻李沙曼極疼愛這個長子,又是一個處處愛做主之輩,想必是她將向世航的心意傳達於容貴妃。”伊懷博分析的很透徹,應該是早就想到這一層了。
“容貴妃一方麵成全了自己的弟弟,又可以少一個勁敵,自是推波助瀾。”白軒也護著妻子的娘家,伊家姐妹太出色,當初自己和雨落走到一起也經曆過一些波折。伊懷博當時向著他,他心裏感恩。
“哎,隻怪你們的娘親生了幾個這樣不一般的女兒,咱們不招惹別人也免不了別人將咱們當勁敵。”伊懷博笑歎道。
“那,這兩個也不是省事的,尤其這個。”雨落指指寫落藍落,又擰擰藍落的耳朵。藍落低叫。
“這聖旨若不應承下來,容貴妃怕又會借機向皇上吹枕頭風,皇上雖信任爹,那向瑾和李沙曼卻不是好相與的主。”子落說得很平靜。
“子落,爹不願你們姐妹入宮,卻也不願委屈了你。如果你不願意,爹會向皇上推了這婚事。”伊懷博說得很堅決。
“爹,這推得了一個,推不了所有的,若不應承下來,連皇後都會認為我有意進宮,還不如應了,那向世航我也接觸過幾次,並不如她姐姐那般心機深沉。再說還有三年之期,咱們應該好好準備,爹不必擔心女兒。”子落想是心裏有了主意。
“爹,子落說得有理,咱們還不如好好準備。”雨落也道。
伊懷博沉吟良久,然後笑道:“我伊家的女兒自然不是常人能欺負了去的,倘若有人對我的女兒不利,我自不會放過,既然子路心裏有了計較,我就依了你。嗯,這兩個小的將來也不會比你們差,也該早早打算才是。”
那一日之後,伊家愛依然像往常一樣,隻是子落習武的時間多了起來,伊懷博還日日指點。趙管家也有一次出門兩個月才回。
新的學期開始了,寫落和藍落又回到尚書房上學。琴棋書畫,寫落藍落學得很輕鬆,想是兩人的基因好,一學就會,還能舉一反三。回到太尉府,子落也教兩人學習舞蹈。賜婚的事伊家再沒人提起。
到藍落七歲的那年,也是子落出嫁後的那一年。桃花剛開的時候,太尉府來了一為怪客,一身絳色長袍,臉上又一道疤。看起來像是江湖人物,在太尉府歇了一日就走了。第二日,藍落照常上學,剛走到禦書房時,忽然被人從後麵砍了一手刀,在暈過去之前,藍落看到背後的趙嬤嬤大叫:“來人啊,我家小姐又犯病了”。
此後,藍落在家休息了半個月,寫落也沒有再去上課。一個月後,伊懷博以藍落需要繼續治病為由讓藍落退出尚書房學習,寫落也因要陪伴藍落不再去尚書房。不久,寫落和藍落就被安排送離伊家治病去了。這一去就是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