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賦京舊事 第三十六章 祭典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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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被什麼聲音吵醒,陳玨張開眼睛出了一會神,才再次聽到門口傳來苻明芝的聲音:“陳姑娘?陳姑娘?”“啊是!”陳玨胡亂地理了理裝束,幸好她在外麵從來沒有寬衣休息的習慣,因此也沒費多少時間。她整理妥當後,鎮定地拉開門——門外人並不多,不過該來的都來了。苻明芝就站在門口離她最近,亦邪背著仍處於睡夢中的安黛凡跟在他身後,他們一副淡定的樣子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陳玨不明所以:“有事嗎?”苻明芝反問:“陳姑娘是否要找杜少爺?”陳玨不否認:“是啊。”“那姑娘信不信得過在下呢?”苻明芝再問。陳玨微微一怔,隨機問道,“此話怎講?”苻明芝笑道,“如若姑娘信得過在下的能力,隻要隨我們同行,必能發現杜少爺的蹤跡。若姑娘信不過……”“苻公子的能力小女子當然信得過——”陳玨不加考慮立即答應道,心道如今自己對找到少楸沒有絲毫頭緒,不如相信這個苻公子試試最後的運氣。可是,眼前天已微亮,苻明芝這個時辰來找自己,怕不是要問這個這麼簡單吧。
“那便是了!”苻明芝會心一笑,“眼下,在下有個朋友被奸人陷害將於明日在賦京被處決,我想了一夜,決定立刻啟程趕往賦京,不知姑娘可願意我們一同上路?”陳玨吃了一驚,他想了一晚上,立刻動身?她暗想這個苻公子的行事風格還真是怪異,如她沒有猜錯想必再過不了幾個時辰便是天亮了吧,他為何急於這一時,難道是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緊急之事?那可真是耽擱不得片刻了……陳玨淡淡說,“稍等。”她回到桌邊拿起防身用的佩劍,又幾步到了床邊,掀開玉枕取走藏在枕下的竹笛。那笛身上銘有小字“貞嫋”,昨夜的曲聲正是由它而來。她將僅有的行當全部收拾齊備,這才走到他們跟前:“走吧。”
時辰還很早,客棧裏的住客們仍在熟睡中。似乎連夜啟程總是苻明芝一行人的慣例,幾人悄聲無息出了客棧,坐上來時雇的馬車,片刻不停地向賦京進發。
賦京離萊芳鎮並不很遠,幾個時辰便已到達。此時已是卯時,賦京街上隱隱已有小販出現,馬車停在了中大街的一個偏僻拐角處等候。此處距離風雨台並不遠,角度恰好,雖在風雨台上很難發現此處,但在這裏卻能清清楚楚看到風雨台每一個角落,實屬觀祭的好位置。馬車內苻明芝閉目養神,陳玨坐在他對麵心緒不寧地想著杜少楸可能去的地方。安黛凡則突然睡醒了,她左顧右盼明顯還未反應過來自己究竟是怎樣從廂房中來到了馬車裏。拉開簾子往外一瞧,她嚇得一聲驚呼!這下,閉目養神的苻明芝和若有所思的陳玨全部回過神來,異口同聲:“怎麼了?”
安黛凡看看二人,又指指外麵,傻笑道:“嗬嗬……賦京?又回來了……”陳玨暗暗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是杜少楸。這個時候聽得安黛凡又道,“我……肚子餓了。”苻明芝什麼也沒說,撈開簾子對著外麵駕車的亦邪一陣吩咐:“去那邊買兩個包子……等一下。”他又探回身子,問陳玨,“陳姑娘要什麼?包子可以麼?”陳玨笑笑,“謝謝,我什麼都可以。”苻明芝回以一笑,繼續對外麵吩咐:“多買幾個包子,順便到‘最三生’給我買一籠水晶蝦餃,剩下的錢隨你買什麼吃。”亦邪從他手中拿過錢袋,無法理解為何自己一個大美人自從遇上苻明芝和安黛凡兩人後就不幸地淪落成為車夫、奴仆、侍從,心甘情願為他們二人跑腿辦事,實在是窩囊。他正想拒絕,突然感到饑餓,想了想也就認了,心裏卻發誓這是最後一次為他辦事。掂了掂錢袋,發出一陣叮鐺脆響,份量不少。買了吃的之後剩下的當然也不會少了,亦邪為了錢也不跟苻明芝多計較,樂嗬嗬地捧著錢去了。
不多時見亦邪回來了,手裏提了一大堆的包子,以及一籠水晶蝦餃,全部整整齊齊地放在食盒裏,前兩層分開放,最後一層蓋得很嚴實不知放了什麼珍奇美味。他去時除了錢袋兩手空空,來時卻提著一個食盒,恐怕又是哪位有心姑娘的一番美意了。亦邪蹦蹦跳跳地進了馬車,像撿到寶似的叫嚷著:“瞧瞧我拿了多少包子!”苻明芝好笑地看著那些又大又油夠他們四人吃上幾天的包子,好笑地問,“你買那麼多作什麼?”亦邪無辜地眨眨眼睛:“我也不想這樣啊,誰叫我長得漂亮,賣包子的大嬸說什麼也要將這些白白送給我,而且還給我一個食盒來裝,那個大嬸真的是好熱情啊,我如此善良怎麼會拒絕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