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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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在胤禛的監督下喝藥,幾日下來腳傷已略見好轉,我可以在臘梅的攙扶下出帳走走,隻是不能時間過長,每日盼著寶明能早些趕回,便再也不用服那苦澀的藥汁。
這一日終把寶明給他盼了回來,他一路風塵仆仆,臉上、身上甚至連睫毛上都掛著塵土,可見這一路的奔波很是辛苦。“爺吉祥,格格吉祥!”他小心地從包裹中取出凝香丸的瓷瓶,恭敬地交到胤禛手中,胤禛看了看放到桌上,“下去好好休息。”
“是,奴才告退。”
“這下子,你可以不用喝那苦藥了!”胤禛將凝香丸放入我手中,打趣地說道。
“奴婢謝爺。”
“爺聽這謝字已經很多遍了,攢齊了一塊謝爺吧!”
接下的幾日不喝那苦藥,整個人頓覺輕鬆了許多,凝香丸果然不是俗品,小小的藥丸便能發揮出神奇的療效,不用臘梅扶著我也能自己在帳外走上幾圈了!
細細算來,到草原已有月餘,時值十一月,天氣漸漸轉涼,也不知何時能夠回京,我居然懷念起府中的小院、秋千了……
天還未亮便再也睡不著了,披衣坐起,胤禛就在我身側,他睡得很熟,表情安靜,嘴角微微向上勾起,隻是眉頭還是微皺著的,伸出手有種想為他撫平的衝動,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了回來。披了鬥篷,躡手躡腳地走出帳篷,夜如同一片淡紫色的花瓣,慢慢消融於一片白色的微光中,天蒙蒙亮了,深邃的天空中還掛著幾顆星星,四處籠罩在柔和與恬靜的薄明中。斜吹的風,將鬥篷下擺吹起又吹落,草地上掛著晶瑩的露水,聞著清草與泥土混合的香味,便覺心曠神怡,若是再能與他一塊看那草原日出該有多好……
我攏了攏鬥篷繼續前行,不成想又來到了敖包近前,上次本想走近看看卻被胤禩攔了下來,周圍未見他人蹤影,我便大著膽子進前觀察。據說祭敖包儀式一般都定在每年的五月十三,這一天當地的牧民要將各種供品擺放在敖包前的神聖台上供奉,然後由喇嘛們焚香、誦經等,眾人則在喇嘛們的誦經聲中向敖包跪拜作揖,禱告神靈。然後許下心願,從左向右,圍著敖包順時針轉三圈,最後將事先帶來的石頭扔在敖包上。這樣許下的願望就能實現,而且扔的石頭越大,能實現的願望就越多。我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也準備效仿一下,剛想扔時卻就被一隻大手抓住了,我一驚,慌忙回頭,是胤禛!
“天還未亮,一個奴婢也不帶,腳沒好利索就跑了這麼遠!這敖包又豈是你一個女人能來的地方?”他麵有不悅地說道。
“奴婢……”
他從我手中取下石頭,扔在一邊,拉著我往回走。
這時東方出現了一抹胭紅,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吐出燦爛的朝霞。三五隻不知名的鳥兒唱著悅耳的晨歌,打破了這片沉寂。我駐足指著那輪紅日喊道“爺!快看,太陽出來了!”。舉目望去,一輪紅日從草原的地平線上冉冉升起,好大好圓!給草原灑下了一層金輝。清草由暗綠色變為發光的翠綠色!點點滴滴、色彩斑斕的野花,也頂著露珠兒開放了;遠處的蒙古包上炊煙嫋嫋,早起的牧民唱著粗獷豪放的牧歌,又趕著牛羊們出發了。
我掙脫胤禛的大手,呼吸著混合著草香和花香的清新空氣,腦中充滿了無限的希望,“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如果能一輩子生活在這草原之上,也是一件幸事!”我輕聲說道。
“又開始說混話了,好了!我們回去了,一會兒讓外人見到你這副容顏,就不知是幸或是不幸了!”他上前拉著我的手繼續往前走。
我吐了吐舌頭,出來時天還未亮,未梳洗打扮,現在這個樣子確實是無法見人,隻是胤禛拉著我走得急些,觸到了腳傷,我一咧嘴,趕忙俯身去揉腳腕。
“忘記了你的腳傷!”他輕拍腦門,關切地問道“怎麼樣,是不是疼得很!”
我搖了搖頭,“還好!”
他一把將我抱起,“爺,這樣不成體統!”我掙紮著叫道。
“你跑都跑了出來,還怕不成休統!”頭上傳來他的輕笑聲,我輕輕將頭倚在了他的胸前。
回到帳內胤禛便將陳太醫請了來,太醫看過直說恢複的不錯,用不了多日便可完全康複,又說今天隻是走的有些遠了,所以才會出現疼痛的感覺,讓我走路能夠循序漸進,不要一氣嗬成,我點頭稱是。
坐在軟榻上揉著腳踝,聽著胤禛地訓教,“聽到太醫怎麼說了嗎?”
“奴婢聽清楚。”
“下次不許再跑到那麼遠地地方了!”
“是”
胤禛走後,臘梅便獨自偷樂,“奴婢聽說一物降一物,格格便是那能降住貝勒爺的人!”
“盡說混話,當心讓爺聽到扒了你的皮!”我嗔道。
“爺才不會呢,奴婢伺候德妃娘娘那麼長時間了,經常能見到貝勒爺帶著女眷給娘娘請安,也未見爺對哪位如此的上心,格格您可是第一人啊!”她笑著,接著說,“格格出帳,爺醒了連早膳都未用便急著尋格格去了,這旁人眼中可是看得真切啊……”
“好了”我打斷了臘梅的說話,心中與胤禛隔著的那堵牆正自慢慢的瓦解,自己的堅守也越發的力不從心了。“陪我去額娘那兒請安了,好長時間都沒過去了!”
“是”
到德妃帳中剛巧她午睡已醒,斜倚在貴妃椅上,自有那麼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像什麼呢,想了半天,對,像極了葡萄美酒,越陳越是佳釀!德妃便是那時光雕刻出的美人,芳香四溢,怪不得雖已年近四旬,康熙爺仍對她恩寵有佳!
給德妃請完安後,德妃便讓我坐在她的身邊,關切地問著,“腳還疼嗎?”
我笑著搖頭,“已經好了,額娘若是不信,我跑幾圈讓您看看。”
“傻孩子!”德妃點了下我的額頭,“公主沒在難為你吧?”
“沒有,我同公主合好了,現在跟姐妹一樣呢”我笑著說。
“嗯!好,那件事兒,皇上已經壓下了,放心吧!”德妃拍著我的手說道。
又同德妃說了些家常,便聽帳外尖細地嗓音喊到,“皇上駕到!”
心中暗道,康熙!康熙啊,千古一帝!終於可以近距離的看到他了。
我同德妃連忙跪地請安,隻見一抹明黃進帳,想要抬頭,終是不敢。“都平身吧!”他的聲音沉穩帶著威嚴,一雙黃靴從眼前的羊毛地毯上踩過。
我扶著德妃站起,這時康熙已坐到德妃的榻上,德妃坐在他下首的椅子上,我則站在德妃身後,眼觀鼻,鼻觀口,大氣不敢出一聲。
康熙同德妃說著閑話,過了一會兒問道“愛妃,你這身後站著的是誰?朕為何從末見過?”
“皇上,這是老四府上新進的格格,閨名懷袖。”
我連忙跪地請安,“奴婢鈕祜祿•懷袖,恭請聖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鈕祜祿家的,淩柱可是你阿瑪?”康熙問道。
“是奴婢的阿瑪。”
“這就對了!”康熙接著說,“你曾祖額亦都是我滿清第一巴圖魯,為我大清立下了汗馬功勞,你祖父遏必隆也是朕幼時四大輔臣之一。你也算得上是名門之後,將門虎女了!”
我大驚,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這等顯赫的家世,隻是為何到了阿瑪這一輩就蕭條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富不過三代!
“皇上,”德妃笑著接過話,“將門虎女四個字,這孩子可是擔得起的,第一日到草原,您是沒看到,就敢同草原公主比酒呢!”
“哈哈!”康熙笑著說,“居然有這種事!果真是將門虎女!也對得起你祖上了,平身,別跪著了!”
“謝皇上。”我站起身。帳中的氣氛歡愉了不少,我偷眼觀看康熙,隻見他身材中等,體態略瘦,目光矍鑠,不怒自威,渾身散發出的王者氣勢讓人不敢仰望。
“昨日蒙古王爺進的東珠簪子賞於四府格格。”康熙對身邊的太監說道。
“奴婢謝皇上賞賜。”我連忙跪地謝恩。
康熙又同德妃說了會兒話便起身站起,“你們娘倆兒好好說些體已話,朕改日在過來!”
“恭送皇上。”趕快又接著跪下,心想,也應該學學小燕子弄個跪得容易,不然這總跪來跪去的膝蓋定是吃不消的。
誰知康熙走了幾步回頭說道,“過幾日宴請蒙古王爺,讓老四帶著這丫頭一塊去!”
“臣妾記下了。”
康熙走後,德妃將我拉起一同坐到榻上,拍著我的手說道,“額娘說你是有福之人吧,那東珠簪子是個稀罕物件,隨行的這些嫡福晉們,皇上哪個都沒賞,單單給了你,可見皇上對你也是喜歡的!好孩子,慢慢來!早晚能升上側福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