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君無雙和風語軒一路鬧鬧來到冷月樓的大廳，那裏，聚齊了冷月樓的三位當家和她們的夫人，以及他那傾國傾城的娘親，還有一個俊美無濤，桃花點點的英俊男子，君無雙從來沒有見過。
    “娘親。三位叔叔，無雙有禮了。”君無雙來到夜殘雪麵前喚了聲，又轉身朝風無痕們行了行禮。
    “君兒。”夜殘雪笑著將君無雙摟進了懷裏。這個討人愛的小人兒，明明才九歲，卻像是十九歲，隻有在她麵前才會撒撒嬌。不過，夜殘雪可是愛極了這個兒子。
    “殘雪，他就是你兩年前收的兒子，君無雙？”那個風流俊美的男子開口問道。
    “嗯。怎麼樣，我們家無雙是不是很可愛啊，小小年紀就已經盡顯風流，將來一定是個大美人。”夜殘雪驕傲的介紹著自己的兒子。
    “娘，君兒是男的。”君無雙抗議，對自家的娘親實在是沒有辦法。哪有人會說自己的兒子將來是美人的？一般不是都希望自己的兒子更有男子氣概嗎？
    “本來就是。相信娘親，你以後一定會是個大美人的！”夜殘雪也不知道從哪來的自信，鑒定道。
    一旁的眾人竊笑，夜殘雪的思考方式還是那麼與眾不同。君無雙無奈，和夜殘雪在一起住了兩年，他當然也知道她怪異的思維，於是懶得和她計較，轉移話題，道：“娘親，您喚孩兒來有什麼事嗎？”
    “看我，都忘了。”經君無雙的提醒，夜殘雪才想起正事。
    “君兒，這位是藏劍山莊的向寒逸向叔叔，由今天起，你就跟著他學武吧。”夜殘雪指著一旁自認風度翩翩的男子對君無雙說。
    “什麼？”
    “什麼？”
    兩聲驚疑同時響起。
    “夜餐雪，我怎麼不知道這事？”向寒逸的臉色有點難看。他這輩子，最向往的就是自由，收徒弟這種麻煩的事情他才不會做。
    “讓風無痕他們教不就行了，他們的武功都不在我之下。”
    “是啊，娘親。再說娘親的武功那麼高，由你教我不是更好嗎？”君無雙一直不明白娘親為什麼不肯親自教他武功。
    “我要是會教還輪的到你們嗎？風師兄要管理整個冷月樓，忙得很；菁菁和情兒都懷孕了要有人照顧；全天下現在就數你最閑了，你不教誰教？”夜殘雪涼涼地道。
    “可是，我發過誓，這輩子都不收徒弟的。”向寒逸做垂死掙紮。
    “誰說要君兒拜你為師了？我肯讓兒子跟你學武你就該偷笑了，還敢推三阻四的。信不信我把你打成豬頭丟到你的紅粉知己那裏，讓天下人都知道你向寒逸是怎麼個‘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夜殘雪陰笑。
    “信！信！我敢不信嗎？”向寒逸小聲嘀咕。
    “那你教是不教？”夜殘雪問。
    “我敢不教嗎？”向寒逸又嘀咕。
    “嗯？”夜殘雪故意提高了聲調，威脅意味濃重。
    “我教！我教！”向寒逸連忙點頭。夜殘雪這個瘋女人是惹不得的。
    “君兒。你去收拾一下，明天就跟向寒逸走吧。娘過段時間就去接你。”
    夜殘雪看向君無雙，臉色立刻變得溫柔。氣得向寒逸渾身顫抖，這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吧？這女人從以前就護短護得厲害。
    “娘親。你是要去武林盟吧？”說的雖然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夜殘雪，他的娘親，從見麵那一刻就帶著染血的美麗。這兩年來，除了夏季那三個月，她每個月都會消失幾天，然後帶著一身的傷回來，隔天就會傳來某個門派被滅的消息。幾天前，武林盟發出通令，號召天下群雄齊聚，工商滅魔大計。而這個魔，不用說他也知道是自己的娘親。段叔叔說，他們忍了這麼現在才發作真是難為他們了。娘親聽後隻是輕蔑一笑，說這樣也好，省得她一個一個去找，麻煩。那是他就知道娘親一定會去武林盟，而且，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嗯。”夜殘雪應道。君無雙很聰明，她沒有必要瞞她。
    “我也要一起去。”君無雙堅定道。武林盟不比娘親滅掉的那些個門派，那裏高手如雲，娘親這一去肯定會吃虧。
    “不行。”夜殘雪反對。
    君無雙沒有說話。隻是兀自盯著夜殘雪看，眼裏有著倔強的執著。他說過，天涯海角，咫尺相隨的。雖然他現在還沒有能力保護娘親，但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娘親去冒險。
    “君兒，那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屍橫遍野，修羅地域他早已見過，有什麼地方是他不能去的？
    “君兒……”夜殘雪思索了一下，道：“你保證，隻在一旁看。”
    “嗯。”知道這是夜殘雪最大的讓步，君無雙欣然答應。
    “殘雪，這不太好吧……”洛纖纖擔憂道，君無雙才隻是一個九歲的孩子，那種場麵怎麼能帶他去？不是就是為了留下他才找來向寒逸的嗎？怎麼說變就變了？
    “夜殘雪，你不要說風就是雨。那你到底是為什麼叫我來？”向寒逸的臉更臭了。被人硬塞了個徒弟就夠鬱悶了，突然又不讓他帶他走了，那他到底是為什麼來？就算女人善變也不是這麼個變法啊！
    夜殘雪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君兒，去收拾一下吧……”
    “是，娘親。”君無雙領命離開。
    “各位，這些年來辛苦你們了。抱歉給你們添了那麼多的麻煩。還有，謝謝你們大家，真的非常感謝。”看著君無雙離去的身影，夜殘雪才開口對身後的眾人道。
    “殘雪，你這說的什麼話，這些都是應該的。”洛纖纖皺眉，夜殘雪的話讓她有些不安。
    “就是。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歐陽情接道，一家人，客氣什麼呢。
    “小師妹……還是我們陪你一起去吧。”風無痕有些擔憂。武林盟的幾大高手都不是泛泛之輩，可是夜殘雪卻堅持不肯讓他們插手。
    “風師兄……你們該知道的……這件事，我不想經任何人的手。”
    “我們就是知道，這些年來才會讓你一個人行動。可是今非昔比，武林盟不是那麼簡單的。”向寒逸也忍不住出聲。
    “放心吧，他們殺不了我的。”夜殘雪自負道。如果他們真能輕易殺掉她，那她就輕鬆多了。
    “你……我不管了。”段子楓拂袖而去。他知道那些人殺不了她，因為她的輕功真的很好，世上沒有幾人人追得上。可是，她每次都弄得自己全身是傷，生不如死，這才是最讓人頭疼的。
    “殘雪，答應我們，你不會有事。”洛纖纖想她索取保證。雖然不具意義，但起碼，夜殘雪應下了就會做到。
    “放心吧。我不會死在武林盟的。”夜殘雪笑著答應，這是她唯一能給他們的承諾。
    可是，她有些累了。無期的等待，真的讓人難以煎熬……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烏鴉嘴。”向寒逸在一旁吐道，真是不吉利。
    “向寒逸，你是男人吧？”夜殘雪好笑地問道。
    “當然是了。江湖上誰不知道我向寒逸是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學富五車滿腹經綸才華橫溢舉世無雙人家人愛花見花開嬰兒見了都要笑的名滿江湖的天下奇男子兼美男子。”向寒逸打開手中的折扇輕搖，做著他的招牌動作，說著他的專屬台詞。
    “臉皮還是那麼厚。”歐陽情啐道。
    “嗬嗬。”夜殘雪輕笑，接著歐陽情道：“那就不要比女人還要三八。”說完飄身而出，消失了蹤影。
    半晌……
    “哈哈哈哈……”
    “夜殘雪——”
    屋子裏傳來一片傾倒的笑聲，和一句飽仰天長嘯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