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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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隱南樓,
流光片片殘
相思,何時止?
相見,待何日?
“殘雪,除非見到我的屍體,否則,好好活下去……”
“殘雪,除非見到我的屍體,否則,好好活下去……”
“殘雪,除非見到我的屍體,否則,好好活下去……”
然後,飄落的身子猶如紛飛的蝶,撞上崖下凸起的岩壁,瞬間成了破碎的布偶,綻出朵朵妖異絕美的血花。
“不……”夜殘雪驚起一身冷汗,從床上坐起身來。沉重的喘息聲充斥在整個房間。
原來,是夢……
起身下床,隻著了件單衣,連鞋子也忘了去穿,夜殘雪推門而出。
看看時間,大概是淩晨三點左右吧,最近老是午夜夢回,常常夢到那天的事。不是說時間可以衝淡一切嗎?可是為什麼每次回想起那天白雪衣墜崖的情景,心還是像窒息般,疼得厲害。
院子裏的雪積得有些厚了,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過的第四次年,卻沒有一次,是白雪衣陪著她過的。現在想起來,他也沒有陪她看過一次雪。
赤著腳踩在那片無暇的銀白地毯上,想借著刺骨的風麻痹她心頭的痛。雪地上印出一個個漂亮的腳印,一直延伸到悠然居的荷花池畔。那裏,早已凍了一層冰,就如現在的她一樣。
“娘子,你看,這花美麼?”
恍惚中,好像看到一個人回頭對她笑。朝露浸濕了他的發,氳出一片煙幕,薄薄的籠罩在他的四周。清風翻飛了他的衣襟,飄飄欲仙,仿佛下一刻,他便會乘風而去。
他的手裏,捧著一朵嬌豔欲滴的初荷,額前的發還滴著水珠,說不出的性感。臉上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從未有過的純粹,溫文如玉,淡雅如水。
“娘子,你看,這花美麼?”
“送你可好?”
“娘子……許個願與你可好?”
“但願,人長久,終此生,千裏,共嬋娟……”
“夫君……”夜殘雪忍不住伸手去觸碰那人的身影,卻在下一瞬間化成了飛灰。夜殘雪呆呆的看著冰冷的指尖,徒留一心的惆悵和悲傷,久久不能回神。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如今,此物不再依舊,而人,也不是當初的人了。夫君,夫君,除非看見你的屍體,否則,好好活下去……我做到了,可是,又有什麼用呢?如果可以,我倒希望那天可以和你一起跳下去,總好過現在,最起碼,死能同穴。
小說裏常說,墮崖的人一般都會有驚天奇遇,會很快回到江湖再起風雲。三年了,卻為什麼沒有你絲毫的消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夫君,我好想你,想得心都疼了……真的……很疼……
夜殘雪就這樣平躺在雪毯上,任憑天空落下的片片晶瑩,將自己一點一點掩埋……
雁行蒼蒼幾時回?
思心悠悠何日聚?
兩行憶淚掛愁心……
兩鬢茫茫盼不回……
夫君,你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