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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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中考結束了。
身為初三學生的我,也得到了這為期兩個半月的無負擔假期。
在房間裏忙忙碌碌,把東西統統清出來,然後分門別類的整理到打包的箱子。我正在準備搬家。
我所在的城市是一個很繁華的城市,叫東爾。東爾有五個區,都很繁榮,但是特色不同。一個是杏安,就是我所在的城區,這裏的文學氣息很濃,幾乎重點學校都聚集在此。同集是與杏安正對麵的另一城區,商業很繁榮。同集與杏安之間大概是四十幾分鍾的車程。
我為什麼搬家呢?
當時禹晴聽到後問我。
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我現在的家在郊外,學校和家裏之間來往有點不便,雖然初中三年都過去了,但是畢竟是高中生了,總希望可以借機改善。而且,家人都在國外,這麼大的家裏隻有我一個人,我不喜歡那種感覺。
所以,選擇了搬家。
孟夏昨天考完後又問我要不要來幫忙。我很謝謝她們的好意,但是,以我經驗的講,假如讓我們四個人湊在一起,估計什麼事都做不了,除了聊天。
而且,房間冷氣很強,不需要袁的寒意發言來調節氣氛。
丁禹晴、蕭孟夏和袁曖,就是我的好朋友。
禹晴是在小學時候,因為父母原因認識對方,但是當時是不熟的,到了初中才變成好朋友;孟夏是同一小學的同學,但是當時不同班,所以也不熟,也是到初中後才變成熟絡;袁雖然沒有之間的認識背景,但是我們一見到對方就覺得對方很眼熟,但想想,好像以前也沒見麵的經驗,就這樣,變成了好朋友。
看著變得空曠的自己的房間,其實也沒什麼感傷的氣氛。可能還是會常回來,家人回來的時候,還是會住在這裏,所以,還是留點衣物在這裏吧。整理好行李,東西不多,幾個箱子就解決了。
搬家公司的人來了,他們幫忙搬我的行李和媽媽之間買好的家具,運往新家。
新家是四十幾坪的公寓,兩室一廳,在十樓,有電梯。
媽媽已經在新家門口等了。為了我今天的搬家,媽媽特地從國外趕回來。
“媽。”電梯門打開,我的新家在右側,看見剛下飛機的媽媽,覺得對媽媽有點抱歉,讓她那麼累。
“萱柔啊,東西都整理好了嗎?”媽媽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心叨念。
“好了。”我點點頭,拿著鑰匙打開門。
搬家公司的人也將東西陸續搬來。
搬家的動作開始,媽媽安排家具的排放位置,我則把箱子裏的東西拿出放好,打掃公司的人也很快就來了,大概半天的時間,新家就整頓好了。
煥然一新的家,米白色的色調,加上淡紫色的窗簾,是我喜歡的基調。
媽媽煮了簡單的晚餐。嗯,很久沒有吃到媽媽的意大利麵了,味道還是那麼好。
“萱柔啊,暑假有沒有什麼安排,要不先跟媽媽回美國吧,你哥哥也挺想你的。”媽媽拉開椅子,坐在我的對麵。
“可是,已經說好和她們去旅行了。”我吃了一口麵。
“唉,朋友都比家人重要了。”媽媽故意這麼說。
“媽……”雖然知道媽媽是在調侃我,我還是覺得有點無奈。
“嗬嗬,你們都計劃好了嗎?”媽媽笑著說。
“嗯,誌願添完後就出發,大概一個星期吧,剩下的時間我想在做一些事。”我把自己的計劃跟媽媽說了大概,“媽,你幾點飛機?”
“三點半,啊,都快一點了。”
“我和你一起去機場吧。”我吃完最後一口麵。
去機場的路上,媽媽不斷地給我提醒。
“自己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
“要和鄰居打好關係,互幫互助。”
“多找她們三個來家裏,不要總是一個人在家裏。”
媽媽滔滔不絕。
“媽,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擔心我了,你和哥哥才好好好照顧自己,不要一忙起來就什麼都不顧了。我寒假再飛去找你。”
“那我走了。”在登機口,媽媽說。
“嗯。”我把行李給媽媽,揮揮手。
步出機場,我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始了獨居生活了!
坐了三年的公車路線,現在要換了,我站在公車站,有點擔心搭錯車,再次確認公車站牌。這時,公車來了,趕緊上車,選了個靠窗的座位。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和她們三個搭同一輛公車,看著身旁的空座位,這個時間段的乘客很少,我打開窗,讓一些溫熱的風吹進來。溫度並不舒服的風,提醒我夏季的來臨。
走到門口,看見她們了。
“恭喜搬家啊!”禹晴先跟我說。
“以後又多了個喝酒的地方了。”孟夏點頭滿意地說。
“你這個酒鬼!”袁笑著推她。
“拜托,夏天啤酒是靈魂啊!”孟夏不斷揮著手加強語氣,一副你們不懂生活哲學的樣子,“對吧,萱柔。”
“我幫你買酒。”我回。
“知己!”孟夏給我一個熊抱。
大家又是一陣推鬧。
到了教室,同學都來了差不多了,趁老師還沒來,同學們就在談話,分發同學錄。座位也很自由。我們挑了一個後門處的位置,那四塊桌子拚在一起,坐成一個半圓形。
我們手裏都有很多張的同學錄要填寫。
“同學錄,真是萬年不變的俗物。”禹晴拿起筆,奮筆疾書。
“那你還寫。”孟夏嗤之以鼻。
“沒辦法,我是俗人啊!”禹晴無所謂的笑著回答。
“鳥獸不可與同群,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袁突然飄出這句。
“袁。”孟夏按著她的肩,很誠心地說,“沒事不要搶話,懂嗎?”
“萱柔,孟夏欺負我!”袁伏在我的肩頭泣訴。
“袁,乖,以後安靜一點就沒事啦。”我說。還是有帶點開玩笑的成分。
這時,班主任抱了以大疊厚厚的資料進來。班主任是個戴眼鏡的有點胖胖的30幾歲的男老師,孟夏和禹晴叫他哆拉A夢,長壞的哆拉A夢。
“為什麼是長壞的哆拉A夢?”袁曾經這樣問她們兩。
“因為他不是藍色的啊!”孟夏和禹晴很認真很嚴肅地和袁解釋。袁也很認真很嚴肅的點頭了解,我在旁邊忍不住笑出聲,還被孟夏和禹晴眼神警告。
現在,要和這個相處了三年的班主任分開,真的有點舍不得。我看著班主任習慣性的搔頭動作,心中突然有點小小的感傷。
這時,禹晴已經拿出手機,將班主任的招牌動作拍下來了。
“回去傳給我。”我和禹晴說。
禹晴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我也要!我也要!”袁也著急說。
“拷三份啦!”孟夏幹脆利落的下指令。
“那個……”班主任搜索教室,全班安靜下來了,再聽班主任講話也就剩下這一次了,所以大家都挺配合的,“禹晴,點一下名。”
禹晴是副班長,負責點名。
接下來,就是填誌願表格和一些例行貫事的資料填寫。
這時,我們三個的目光都默默地集中到袁的表格上。因為袁的父母的關係,所以袁可能不會和我們一樣選擇直升,而是到另一所重點學校就讀。
這意味著,我們必須分開,連接三年的四人圓,必須分開。
雖然大家都沒有說什麼,可是大家心裏都是舍不得的,誰願意分開,都是希望一起到最後。可是,有那麼多事是我們無法控製的,就算想抓住那些自己很在乎的東西,又有什麼用呢,到了最後,隻是接受,接受這是世界的安排。
袁似乎也注意到我們的視線集中,抬頭,我們三個馬上轉移視線,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嗯……今天是大家初中生涯的最後一天,可是我擔任大家班主任的最後一天,這三年來,雖然有些小波折,但是總體上大家都是平平安安的,都是快快樂樂的,在這裏,老師要謝謝大家這三年來的配合和支持,讓我們都寫下一個完美的句點。”班主任說的感慨。
“哆拉A夢從百寶袋裏變出了煽情高手的機器了。”孟夏說。
我拿出麵紙遞給已經哭得差不多的袁。
“今後,同學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有更精彩的人生,所以,在這裏,老師祝願大家都可以成功的實現自己的理想!”
全班拍手,班會結束了,初三的最後一天結束了。
至少,在這時,我們都是這麼覺得的。
班級的人都離開得差不多了,我們四個留下來整理教室,這時,孟夏的男朋友吳矢哲來找孟夏了,從初二開始,交往了一年多了。
孟夏和矢哲就在班級門口前麵的空地,我們三個都不著痕跡的靠在門口,看著他們。
“在含情脈脈嗎?”袁見兩個人都沒開口。
“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禹晴搖晃著腦袋,說得一板一眼。
“這句用在這裏合適嗎?”我看著禹晴問。
“不重要不重要!”
我們繼續將視線放在兩個站在太陽底下的人。
“幹嗎?”孟夏看著一直不開口的矢哲,有點受不了熱氣和他的磨蹭。
背對著我們,我們沒聽見矢哲的回答,也沒看清矢哲的表情,隻是看見孟夏的表情突然變得不對勁。緊閉的嘴角,眼裏釋放出怒氣。
“怎麼了?!”袁輕聲問著我和禹晴。
“吵架了?”禹晴猜測。
“出事了!”我趕緊說。
當孟夏給矢哲一個響亮的巴掌,那個聲音就這樣直直的穿進我們的耳裏,盤旋在他們兩人之間。陽光還是這樣的耀眼,矢哲的背影就這樣形成一道陰影,和站在陽光處的孟夏形成了對比。
孟夏往反方向跑走了,我們急著追出去。
禹晴和袁馬上往孟夏離開的方向跑去,我看著矢哲。
“發生什麼事了?”我問。
“分手了。”他隻回答這句話,沒有給我繼續問的機會,就這樣離開了。
我愣了愣,意識到孟夏受到的傷害是什麼了。我馬上趕上她們的步伐,找到了蹲在地上的孟夏。已經淚流滿麵的孟夏,趴在袁的肩上痛哭失聲。
禹晴用眼神詢問我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該如何說,看著那麼痛苦的孟夏。
禹晴用唇語問:吵架?
我搖頭。
問:分手?
我點頭。
禹晴的神情也馬上變得嚴肅了。
孟夏是個個性很直的人,高興就高興,難過就難過,生氣就生氣,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當然,愛一個人就愛得瘋狂,而現在,突如其來的分手,孟夏怎麼接受。
手足無措的她,手足無措的我們。
紅腫著眼睛,不發一語的孟夏和不敢說話的我們三個,就這樣來到公車站。
“等下再聯絡,不要擔心,我們會照顧好孟夏的。”在他們三人上車前,禹晴和我說。
“你們小心。”從今天起不再一起搭同一輛車,少了一起搭公車的二十幾分鍾,又加上現在孟夏的情況,真的很擔心。
當我所搭的公車來的時候,有些不適應的上了車,突然想到回去還有新家的一些管理的事務要處理,眯著眼睛看著窗外。
是不是,從這天起,就開始不平靜。
來到保安室,填寫住戶資料和繳交一些管理費用。
“啊!你是新搬來的1002室的人嗎?”一個大概五十幾歲的保安伯伯問我。
“嗯。”我正在寫一些資料。
“呀。是自己一個人住啊。”看到我的資料,他說,“很巧啊!剛好1001室的也是一個和你年紀差不多的男孩子一個人住,他也是最近才搬來的。”
“是嗎?”我回答得有些尷尬和意外,因為昨天在和周遭住戶打招呼時並沒有和1001室的人碰麵,因為按了門鈴都沒有應門。
“啊,你還不知道啊。”
“嗯。”我接過保安伯伯遞來的信箱鑰匙,“謝謝。”
離開了保安室,在電梯中考慮要不要和1001室的人認識一下。
按照禮節來講應該要,應為畢竟是鄰居,而且上下樓的住戶也都打過招呼了,這個真正的同層樓的鄰居沒打招呼好像很沒禮貌。但是,對方是一個人住的男孩子,打招呼會不會很尷尬呢?
實在不想引人注目,我想要的是一個平實的生活,安安穩穩沒有波瀾。
就在思考的時候,我已經在1001室門口有兩三分鍾了,按了門鈴,還是沒人,就想放棄,放下按門鈴的手。
“有事嗎?”一個聲音就這樣從我後麵響起,讓我嚇了一跳。
“嗯……”我轉頭,是一個蠻高挺瘦的男孩子,頭發抓得很漂亮,看樣子,他應該就是1001室的住戶了吧,“你好,我是剛搬來隔壁的人。”
“噢,住在1002室的?”
“嗯。”
“剛剛保安室的伯伯有和我說。”
“哦。”對方這樣沒有什麼起伏的語調,讓不善交際的我覺得這樣的對話應該已經夠了。
“你是東爾中學的?”他突然問。
“嗯。”我穿的是校服。
本來還在等他接下來的話,沒想到他就這樣結束了話題。開了門進去了,我呼了一口氣,準備開始過我默默無聞的生活了,開了門,進去了自己的家。
坐在沙發,拿著新家附近的地圖,雖然不常出門,但是,畢竟還要把周遭附近的建築店鋪弄熟,這樣才比較方便今後的生活。
這時,手機的短信提示聲響了:
7:00,KTV,孟夏約。
是袁傳來的,歎了口氣,先得想想怎麼安慰孟夏。感情這種事,了解不多,單談理論總是那樣蒼白無力,怎麼有實質的治療作用。
我要怎麼辦呢?
自己的好朋友受到傷害,自己卻沒有能力做什麼,總是自責的。
打起精神,前去赴約。
到了KTV門口,遇見了袁。
“禹晴和孟夏已經先進去了。”袁和我說。
“那我們也進去吧。”
打開門,燈光有點暗淡的包廂,孟夏坐在角落,桌上都擺滿了酒,一罐一罐的啤酒。禹晴坐在另一邊,表情有點壓抑,看到我們進來,背著孟夏對我們使眼色。
“怎麼還沒開始唱。”我試著開場。
“點好了,你們唱吧。”孟夏丟來這句。
“都是失戀必點歌。”坐下時禹晴跟我和袁說。我和袁看了歌點,每首歌都是帶著濃濃感傷氣息的歌,對失戀的來講簡直就是雪上加霜,刺激不小,我和袁都暗歎不妙。
都有一種感覺:這些歌是引信,我們是被迫點燃引信的人,最後的結果是讓孟夏這個炸彈爆發。
“唱吧!”孟夏丟了三個麥克風過來。
音樂聲不斷,但是沒有以往的歡樂氣息,緩慢的節奏,控訴的歌詞,讓孟夏的啤酒一罐接一罐的開。禹晴看不下去,放下麥克風陪她喝。
孟夏愛喝,禹晴會喝,袁愛湊著喝,我不喝。
所以,最後隻有我一個人唱孟夏點的歌。她們兩個陪孟夏灌酒。
就在我以為歌都唱完的時候,孟夏豪邁的放下酒瓶,搶走我的麥克風,開始唱歌,唱得激動異常,個人風格強烈。
……
明明是好天氣卻感覺下雨的情緒,
我和你為何都我對不起你,
轉個彎到街上一個人溜冰,
要自己象隻驕傲的鴨子,
不要愛的鴨子。
啊嗬去吧
沒什麼了不起,
什麼都依你卻看輕我自己,
雖然我愛你不許你帶孩子氣
寂寞的鴨子
也可以不要你。
有時愛會讓人變得笨笨地,
習慣性隻去你的心裏,
沒有你我的心就像遙控器,
在每個頻道裏
瘋狂找你瘋狂想你瘋狂看你。
啊嗬去吧
沒什麼了不起,
什麼都依你卻看輕我自己,
雖然我愛你不許你帶孩子氣
寂寞的鴨子
也可以不要你。
啊嗬去吧
沒什麼了不起,
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去
可以不愛你你有什麼了不起
寂寞的鴨子
也可以不要你。
啊嗬去吧
沒什麼了不起,
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去
可以不愛你你有什麼了不起
寂寞的鴨子
也可以不要你。
……
聽到最後的歌詞版本,我們都知道——孟夏,醉了。
“小竹馬。”當我看著袁拿著電話小心翼翼的回答著,禹晴回答我。
“應該馬上就趕來了吧。”小竹馬就是袁的男朋友,從小就認識了。對袁,看得很牢啊。
“也唱得差不多了,孟夏也快喝掛了。”我們看著孟夏一邊高歌一邊狂飲,都發出歎氣聲。
“幸好我剛才已經跟蕭叔說孟夏今天住我家了。”
“啊,你已經打電話了啊。”
“嗯。”我看著禹晴點頭。
果然,十分鍾後,袁的男朋友出現在我們這個包廂裏。
“柘杉。”我打開門,跟他打招呼。
“萱柔。”他點頭回應我後進門。
“怎麼喝那麼多。”他一進門看到桌上的酒瓶和臉頰紅通通的袁。
袁很心虛的正襟危坐,希望可以好一點。
“也沒很多啦。”袁解釋。
拓杉幫袁拿起包包。
“走吧。”
“可是……”袁看向我們。
“我們也要走了。”禹晴馬上回答。
“那我們先走了。”拓杉說。
“路上小心。”我說。
他們離開不久,我和禹晴把孟夏一起拖到門口。
“你真的沒問題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在計程車的車門口,我先把孟夏塞進車裏的時候。禹晴很是擔心地問我。
“你還是快回去吧,丁叔在家裏肯定快等瘋了。”
“唉……我爸。”禹晴一臉無奈。
“放心,我會把孟夏安全送到家的。”我笑笑,“倒是你要小心哦。”
“我是擔心你安全啊。”禹晴接著說,“到家後給我發簡訊吧。”
關上車門,孟夏恍恍惚惚的像是睡著了。
扶著孟夏,準備坐電梯,發現電梯裏已經有一個人了,很眼熟,是鄰居。
心中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啊!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離開KTV後一直很沉默的孟夏突然醒來,開始發酒瘋了,“男人都是見異思遷的壞蛋!”
“萱,千萬不要相信男人的話,男人的話能信女人就不會老了!”
“哦。”我誠惶誠恐的小心應著,孟夏突然的行為已經讓我有點不知所措了。
“啊!”孟夏看到同乘一個電梯的鄰居,“尤其是這種。”孟夏舉起手指著他,身體已經快衝過去,我趕緊把她拉回來,手也收起來,“長著這種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安全分子,肯定每天都在換女朋友的花心爛蘿卜。”
聽著孟夏那麼說,我快欲哭無淚了,接下來和鄰居的相安無事怎麼有可能呢。都已經很尷尬了,現在,還怎麼平穩的過日子呢。
“對不對!?”孟夏激動問著我。
這時,電梯門開了,我趕緊拖著孟夏離開,艱難的打開門,孟夏嘴裏還在嚷嚷著,我把她放到沙發上,看著她這個樣子。
“唉……”
這時,門鈴響了。
“啊,有事嗎?”是鄰居。
“這是解酒藥,給你那個朋友吧。”
“謝謝。”我說小聲,都不太敢正視他了。
“還有綠茶,不過我那隻有一瓶了,藥給你朋友,你應該喝這個就可以舒服一點了。”他又說。
“我沒喝……”我接過藥和綠茶,在嘴裏嘟囔著。
“什麼……”他沒聽清。
“沒事!”我趕緊搖頭。
他準備要回去了。
“那個……”我叫住他,剛才對不起,“我朋友……”
“沒關係。”他轉頭說,“喝醉了嘛。”
我看這沒什麼表情的他,想著是真的沒事還是客套。
“對啦。”他像是忘了說什麼,“Iceland的啤酒比較好喝。”
他的門關上了,我呆立在我的門前。
我知道他是真的不介意,我也知道他是真的誤會了。
“啊……”我忍不住發出挫敗的聲音。
這時,手機響了。
到家了。你們那邊還好吧。
禹晴發來的。
還好……。。
雖然這樣回發過去,但是,我一點都不好。
“我不是酒鬼。”我抱怨著。
這個晚上,好漫長。
送完孟夏去公車站,我順便去社區附近的咖啡店。
“暖色咖啡廳”,我看著招牌,推門進去,果然是很溫馨的裝潢設計。
“歡迎光臨。”站在吧台的應該是老板吧。
我挑了一個吧台的位置,打開mune。
“摩卡冰咖啡。”我說。
這時,掛在門上的風鈴又響了。一個熟悉的人影走過來。
“啊。”我悶在嘴裏的發出聲音,居然是鄰居。
鄰居看到我也有些訝異會遇見的表情。
“你們認識嗎?”店長說。
“鄰居。”鄰居回答。
“哦!你的咖啡要當場喝還是打包?”
“打包。”我意識到回答得太快了。
“藍山。”鄰居坐在我隔壁的隔壁的位置上。
我安靜著,聽著店長和鄰居聊天。原來,鄰居的名字應該有一個軒字,因為店長叫他阿軒。
突然,手機響了。
“喂?”
“萱柔嗎?”
“矢哲。”
“我有事想拜托你,現在方便見麵嗎?”
“嗯……可以啊……是你來找我還是……”
“我去找你吧,你現在在哪?”
“暖色咖啡廳。你知道在哪嗎?”
“知道。”
“嗯。”掛上電話,低著頭,繼續若無其事。
直到矢哲來,發現吧台似乎不好談事情。
“那邊位置還空著。”店長說。
“謝謝。”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突然約你見麵,不好意思。”矢哲說。
“沒關係,嗯,你找我有什麼事?”
“這個。”他把一個小盒子拿到桌上,“可以幫我拿給孟夏嗎?”
“這個是?”我看著這個小盒子,又看著他。
“你拿給她,她就知道了。”他說,“不過,可以等到八月中旬後再拿給她嗎?”
“為什麼?”
“啊?”
“為什麼,不自己拿給她?”沒有接過小盒子,我想先聽他的解釋,“為什麼,會突然和孟夏分手呢?”
“有一些苦衷。”矢哲用手指敲著桌子。
“今天你來找我,因為就知道我會問這些問題吧。”我注視著他,“不能說嗎?那,至少給我一個安慰孟夏的方向,可以嗎?”
矢哲沉默了一陣子。
“我要出國念書了,所以……”
“不能保持遠距離的戀愛嗎?”我有些不懂。
“遠距離的戀愛,很辛苦的。隻是憑著信件和聲音,應該很容易讓人不安全。”他說,“孟夏的個性又是那樣直來直往,想什麼就馬上做,遠距離,太難為她了。”
“你怎麼知道,孟夏真的不行呢?”我替孟夏喊冤。
“何必讓彼此陷入思念的泥沼呢?”他答。
“是給自己的借口吧。”我知道自己這樣說太直接了,可是,既然是解釋那就一定要清楚,“是因為自己不想負擔一段關係,所以,才說分手的吧。”
“嗯……”他看著我,“你必須承認,我們太年輕了。有些東西,給大家一些自由,不是更好嗎?”
“那為什麼當初和孟夏在一起的時候,沒有考慮呢?”不是質問,隻是純粹的弄清楚,“還是,當初就沒有想到以後呢?”
“萱柔,你的問題真的很讓人難以招架。”矢哲給我一個苦笑。
“是嗎?”我真的沒有意識到。
“愛情,不是隻有愛的。”矢哲最後說。
我盯著那個小盒子。
“那,我先走了。”
“我會交給孟夏的。”
“謝謝。”
拿著小盒子來到吧台,感覺到他們的視線,特別是店長,一種好像在看和男朋友吵架的可憐女生的感覺。
是不是,又被誤會了?
“這個是打包的摩卡冰咖啡。”
“啊,謝謝。”
“唉,凡事都會變好的,不要太難過……”店長在我離開暖色咖啡廳時說。
站在門口,實在是沒有衝進店裏解釋的力氣了。
看著藍藍的天空,刺眼的陽光讓我眯起眼,暖暖的風。真的很無奈。
在陪等公車時,孟夏的麵無表情,沒有生氣,讓在旁邊的自己很無力。
“萱,對不起哦,約好的旅行可能要取消了。現在我那麼鬱悶,真的不想影響你們。”公車來時,孟夏說,“我會打電話和她們解釋的。”
“嗯。”我點頭,“知道了。”
“唉……宿醉好痛苦。”孟夏連微笑的擠不出來了。
我知道,讓孟夏痛苦的不隻是宿醉而已。但是,也就是知道而已,也不知道做什麼來幫她,隻能讓她自己恢複。
“袁。”我接起手機,把整理好的行李拿到客廳,已經訂好了明天下去去美國的機票,這個暑假就去陪陪媽媽和哥哥了。
“孟夏說旅行取消了啊?”
“嗯。”
“啊!我期待很久的!”袁在電話那頭抱怨。
“體諒一下她嘛,現在孟夏是真的沒有那個心情。”我說,“而且,這樣你不就可以按照柘杉原來的計劃一起去玩嗎?”
“嗯,我知道啦。”袁歎了口氣,“對了,禹晴已經報了日語補習班和韓語補習班了,估計這個暑假也會很忙。你呢?”
“明天去美國。”我說。
“那什麼時候回來。”
“開學前一周吧。”
“那好好玩哦,MSN聯絡。”
“好。”
掛上電話,隔壁的鋼琴聲也剛好結束。從七點多到九點多,從普通練習曲到世界名曲,最後的不知名的很優美的曲子,看來那個名字帶軒的鄰居擁有高超的琴藝。餐桌上放著已經喝完的摩卡冰咖啡的杯子和昨天他拿來的綠茶盒。
搖一搖綠茶盒,已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