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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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月牙湖,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湖碧玉似的湖水,水裏一群紅色和金色的鯉魚在歡快的玩耍嬉戲,湖旁的瀑布飛瀉而下,隨著一陣陣嘩嘩的水聲,激起一片片白色的浪花,徐徐清風拂來,五色繽紛的花瓣在風中起舞,望著優美的景色,仿佛置身在仙境一般。
林九卿來到櫻花樹下,瞧見那人已經提前到了,溫和而淡的語氣說道。
“看來,是我來遲了…”
聽見聲音的那人轉過身來看向他,定睛細看,那人不是別人,竟是當朝皇帝,冷千蕭,他今日穿了件黑白相間條紋的便服,長發高高紮起,冰山臉上露出了千古一笑,那笑容仿佛三月的陽光灑進心房,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林九卿凝視著他臉上的笑容不忍將目光轉移,恍惚間,另一張模糊的臉與他的交疊在一起,鬼使神差地喚了一個名字。
“允恒…允恒…”
聲音雖低低沉沉,但還是傳入冷千蕭的耳中,他臉上的笑容逐漸轉化成悲喜交加的模樣,一個箭步衝到林九卿的麵前,一把將眼前人攬入懷中,瞬間紅了眼眶,有些顫抖的唇說了句。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林九卿身體微顫了顫,手中的食盒緩緩落在地上,眼淚不受控製的滴落下來,耳畔縈繞著不同聲音。
“沫…對不起…這一世是我負了你…如若真的有來生…”
冷千蕭緩緩放開他,望著他那如珍珠般的淚水,抬手扶了扶他臉上的淚痕,自己的雙眸裏閃著疼惜的目光,輕言道。
“是我,是我啊,你看看我…”
林九卿低下眼簾,緩緩伸手想撫平他那為蹙的眉,當手指觸碰到他的眉間時,腦中浮現出一個場景,兩軍對峙,狼煙四起,戰火紛飛,頃刻間,屍骨累累,血流成河,一個身穿戰袍的男子屹立在炮火硝煙中,另一個男子騎著駿馬向他奔來,這時不知從哪射來一支冷箭,騎馬的男子怒吼著,而林九卿不受控製的怒喊出來,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不…不要…允恒…你讓開…”
冷千蕭望著他痛苦的樣子,聽著他絕望的怒喊聲,身心仿佛被什麼撕扯一般,顫抖著雙手捧起他的臉,眼中閃著焦急和悲戚神色,微顫的聲音喊道。
“你看著我,我就在你眼前,看著我…”
林九卿感覺頭痛得要裂開一般,用力將他推開,一個轉身倒在地上趴著,前世的一幕幕漸漸湧上心頭,心髒仿佛有什麼在碾壓似的,一口鮮血毫無征兆吐了出來,差點就暈了過去。
冷千蕭見狀半抱住他倒下的身子,接著拿出手帕擦拭他嘴角的血跡,擔憂的說道:“九卿,你不能有任何事,絕對不能…”
林九卿凝視著眼前的他,那眼神仿佛在看前世情人一般,緩緩伸手拉下他的衣襟,左胸口一個紫色胎記映入眼簾,微顫的手撫摸著它,眼中的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哽咽著說道。
“那一箭最終還是射中了你…”
冷千蕭聽他這麼說,再次擁他入懷,激動地說道:“沫,你可知我尋了你多少年?那日在月滿樓,我第一眼就認出了你,可你卻忘了所有,你可知當時我的心情,我一直在向阿雨神祈禱,讓你快快想起一切…”
林九卿內心深處的情感瞬間蔓延開來,前世的記憶再次浮現在眼前,仿佛放電影般在腦海裏播放著,不顧一切地摟著他,吻上他那有些微涼的唇,久違的觸感讓他再次感受陷入無盡的思念之中。
冷千蕭抱著他的手漸漸加了幾分力道,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這時隔千年的吻,淡淡地血腥味刺激著他們二人的感官和大腦,這一幕仿佛回到千年之前,那個遙遠又古老的年代。
許久過後。
林九卿依靠在他寬厚的臂膀之中,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紅腫的雙眼看著飄落的花瓣,言語中透露著喜悅之情。
“冷千蕭,你知道嗎?從我記事起,你一直都在我夢裏出現,我一直想看清你的臉,搞清楚你的身份,可每每醒來都是落空…”
冷千蕭輕輕撫了撫他的頭,說道:“現在,你已經記起所有了,不過,你叫我冷千蕭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林九卿抬頭望著他,說道:“哪裏不合適?”
冷千蕭伸手刮了刮他鼻子,笑了笑說道:“當然不合適了,以前的你可不是這麼喊的!”
林九卿從地上起來,將食盒打開,說道:“那是前世的稱呼,今生就不同了,對了,你沒有忘記曾經的諾言吧?”
冷千蕭看了看端在地上的桂花糕,又把視線集中在他蒼白的臉上,擔憂的說道:“九卿,要不今日先回去吧,你看你的臉色非常不好!”
林九卿拿著一塊桂花糕直接塞進他嘴裏,說道:“一口血而已,這輩子的我可不是個病秧子,別岔開話題,你應該記得你曾經的諾言吧?”
冷千蕭把桂花糕一口吞進肚子裏,拿著酒壺喝了猛喝了一口,說道:“那是我和你的約定,我就算忘了全世界也不能忘記你!”
林九卿伸手去拿酒壺,卻被冷千蕭一把奪了過去,林九卿劍眉蹙了蹙表示不滿,冷千蕭似乎更在意他的健康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