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浩宇咽了咽口水，雞翅色澤金黃、飄香四溢，吃到嘴裏，肉質緊實、滑而不膩，味道絕美。
    “嗯，真不錯。”歐陽浩宇由衷讚歎。
    “你喜歡就好。什麼絕不絕的，都是朋友們賞臉，味道還過得去。”老胡眉開眼笑。
    歐陽浩宇細嚼慢咽地吃完一個雞翅，掃一眼，竟發現吳天縱咕咚咕咚地灌下一大口啤酒，一整盤的秘製雞翅瞬間變成了一整盤的雞翅骨頭。
    歐陽浩宇瞪大了眼睛。
    吳天縱感覺到歐陽浩宇的目光，一邊渾不在意地嚼著食物，一邊不妨礙他繼續打趣歐陽浩宇。“你別老看著我，快吃呀，就說我長得好看，可也經不住你這麼看啊。乖，快吃，我就在這，吃完後有的是時間看。”
    老胡一口茶全噴到地上。
    歐陽浩宇翻了個白眼。從前怎麼沒發現，他這個老板竟自戀到如斯程度。
    吳天縱嘿嘿一笑，繼續埋頭於滿桌的美食當中。解決完雞翅，然後是開邊小龍蝦、赤身魚片、粥食湯水、甜點小吃，不大的功夫，一大半食物便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全進了吳天縱的腸胃。
    吳天縱終於停下筷子，心滿意足地略伸了伸懶腰。
    “老胡，一陣子不見，感覺你的廚藝又精進了不少。”
    “哈哈，能得到吳大少的誇讚我真是受寵若驚。”
    “確實不錯啊。”
    “看來今天吳大少心情真的很好，平時可是難得你一句誇讚的，今天卻得到了兩句，稀罕！還能再來一句嗎？”老胡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花。這也難怪，這世上哪一個廚子不希望自己做出的食物能得到食客的讚美。
    “行，爺今兒個高興，破例就多賞你一句。”吳天縱興致上來，略一沉吟。
    “老胡，你聽好了啊，就說這些看似平淡無奇的食材，一經過你的手，咋就——就像有了靈魂一般，散發出誘人的色香味，搞得我根本停不下筷子。”
    想不到吳天縱還真拽出這麼文縐縐的詞彙，歐陽浩宇也是醉了。
    “哈哈，吳大少謬讚，老胡敬你一杯。”老胡大笑著端起啤酒杯站起來。
    “一起來。”吳天縱拽起歐陽浩宇。
    三人一起碰了杯。
    重新落座後，老胡投桃報李，給吳天縱丟了個眼神。
    “弟妹剛才好像一直光顧著看你這副吃相了，自己都沒怎麼吃。”
    當慣少爺的吳天縱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歐陽浩宇麵前幾乎原封不動的食物。
    “你怎麼不吃啊？”吳天縱還覺奇怪。
    聽到老胡開口一個“兄弟媳婦”，閉口一個“弟妹”的，歐陽浩宇真是鬱悶到極致。
    這老胡，即便與吳天縱再發小、與首次見麵的自己再自來熟，也不應該這樣無休止地打趣啊。
    麵對吳天縱的詢問，歐陽浩宇終於忍不住借機小小發作了。“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或許是粗心大意，又或許是歐陽浩宇將情緒掩飾的較好，吳天縱完全沒注意到歐陽浩宇的語氣變化。
    “飲食男女，食色性也，我這叫做真性情好不好。”吳天縱辯解道。
    善於察言觀色的老胡當然留意到了歐陽浩宇的態度變化，若放在平時，他當然知趣打住，但今天不同。
    老胡早就看出來了，從吳天縱把歐陽浩宇帶進小館的那刻起，他通過吳天縱不經意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說辭，便看出了歐陽浩宇在吳天縱心目中的地位。
    既然發小心意如此，老胡當然便自動忽略掉了歐陽浩宇的小小情緒，專心幹起順水推舟、推波助瀾的活。
    “今天的吳大少真不簡單，理論一套套的，連食色性也都整出來了。”
    “老胡，這你就不懂了吧，誰叫你當初上學的時候，成天淨搗鼓那些吃的喝的，課業成績慘不忍睹，你說說，本少爺當時給你抄了多少作業，考試時給你丟了多少小抄。”吳天縱一臉嫌棄狀。
    老胡立刻鳴冤委屈。“我哪有，再說，哪回抄你作業我不被你敲竹杠，我整的那些好吃的好喝的，你吃得還少？”
    “那倒是，所以我老早就說過你有做廚子的天賦，這下應驗了吧？”
    “切，為這我受你們這些少爺小姐的打擊還少了？你們這些少爺小姐當中，除了方——”
    “老胡，你真是囉嗦，你到底懂不懂什麼是食色性也？”
    這已經是吳天縱第二次著急忙慌地打斷老胡的話了。第一次打斷，老胡不過是略感詫異，這第二次打斷，老胡感到了不同尋常。
    老胡依舊不動聲色。“我不懂了才虛心請教啊。食，想必是眼前的一大堆美食，這色呢？”
    “色你不明白？你以為菜色是色，美色不是色？”吳天縱斜了一眼歐陽浩宇。
    老胡撫掌大笑。“明白、明白。那性呢？”
    “哦，我知道了，”老胡好似在與吳天縱一唱一和。“這性嘛，是將來時？還是現在完成時？”老胡笑得不要太曖昧。
    歐陽浩宇的臉色一黑。
    “什麼將來、完成的，早就是過去時了好不好。”吳天縱又在歐陽浩宇本就堵得一塌糊塗的胸口上添上一堵牆。
    歐陽浩宇的臉色黑得好似鍋底一般。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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