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封小公子的家被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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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曉走路時的姿勢是極瀟灑的,負手而走,卻帶著那麼一股子的漫不經心,一襲黑色的袍子將他襯得幾分高深莫測,眸子裏也帶著些許情緒。
封瑜望著這般高貴之人再看看自己,輕輕搖著頭笑了,這般的自己又怎能與裴曉一起共進退……
不出半個時辰,他們就到了封府。
封瑜看到門前的侍衛皆對裴曉行禮,這是自己這十八年來所沒有的事。
裴曉回頭見封瑜低著頭看不見情緒,他笑了一下,抓著封瑜的手腕往裏麵走,同身側的管家道:“這是你家的小公子,從此便是本王的人。今日來此是與封大人告別,再一個是接溫夫人走的。”
管家一聽,連忙彎腰朝封瑜行禮:“是小的怠慢了公子,請責罰。”
封瑜緩緩抬起了頭,看著卑躬屈膝的管家一言不發。
裴曉挑眉,拍了拍管家的肩:“去領家規吧。”
“是。”
裴曉拉著封瑜繼續朝封家大堂走去,封瑜在大堂門口停下,裴曉拉過幾次他皆不動,問道:“你?怎麼了?”
封瑜搖著頭抿著嘴不說一句。
“那你為何不同我一起進去?”
封瑜依然搖頭。
裴曉無奈點頭:“也罷,我此去也不過是同你父親說一聲,沒有多少時間,你且等一等?”
封瑜這才點頭,乖乖站在門口,看著不遠處忙碌的仆人。
裴曉進去後,封瑜聽見整齊的:參見鈺王。
而後是裴曉的發言,鏗鏘有力,咄咄逼人,絲毫不像昨夜救他的那般有人性。
不遠處的仆人朝大堂這邊走來,手中拿著白綾。封瑜感到疑惑,叫他們停下,道:“這是做什麼?”
仆人們戰戰兢兢地擠在一塊,誰也不敢開口。
封瑜看了眼他們手中的白綾,這是位身份尊貴之人該有的禮節,他蹙眉:“家中是誰出事了?”
仆人們一時感歎為什麼不能把頭埋到地裏去,要來遭受這致命的問題。
封瑜剛開口就被裴曉打斷,他道:“小瑜,走吧。”
裴曉站在大堂門口朝他笑得溫柔極了。
“你叫我小瑜?”
裴曉有些尷尬道:“你娘不是這樣叫你的嗎?”
封瑜沒有說什麼,隻是朝靜心居走去:“我得去接我娘了。”
裴曉的態度告訴他,出事了…
封瑜沒有發現那些仆人透露著一種感覺,那就是害怕,個個都似烏龜一般縮著。
裴曉朝仆人們招手,仆人們就像逃命一般衝向大堂。
“小瑜。”
封瑜回頭,笑得暖心:“我娘會做許多好吃的,到時候你也嚐嚐。”
裴曉眼中帶著憐憫,他輕聲說道:“溫夫人她……去世了……”
封瑜愣了一會不屑道:“這才認識一日你便騙我。”
“是真的,方才……是為你母親準備的白綾。”
“你住口!平迢昨日還說我娘沒事,她怎會有事!”封瑜滿眼血絲,他額上的青筋爆出。
見裴曉沉默,封瑜轉身衝向封家大堂,問那位坐於主位的封家家主:“我娘呢!”
封清晏仿佛蒼老許多,他淡淡看著封瑜:“死了。”
“死……”封瑜像是被抽了魂魄一般,向後踉蹌了一下。
他眼淚唰的一下掉下來,直直跪在地上:“爹!你莫要騙我了,求您了!”
封清晏似乎也有些觸動,他顫著嘴唇指著底下:“我騙你做什麼,這些族人來此皆是商討以珊的喪事。”
封瑜回頭去看,這才看到底下的所有人都身著喪服。
裴曉走進來,拉著封瑜起來就往外走:“你娘不在了,往後我便替你娘喚你小瑜。”
封瑜雙眼無神任裴曉拉著他,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瑜兒,你既已是鈺王殿下之人,封家喪事你便不必回來了,以免外界說封家與鈺王關係複雜。”
封瑜聽到封清晏這段話,哽著嗓子道:“為何不讓我送娘……
“你是鈺王殿下的門下,往後皆要多為鈺王所慮。”
“那我問你,我娘如何死的?”
封清晏垂下眼臉,不願多說的模樣。
封瑜氣極反笑,他抹掉眼淚點著頭:“好,那我便來告訴你,是你最喜歡的妾柳應如害死了她!你現如今裝什麼深情,有什麼資格去送她最後一程!”
“走吧。”封清晏隻說了這兩個字。
侍衛便架起封瑜將他帶離大堂,一路上封瑜破口大罵,直到封家大門在他麵前關了。
裴曉一直跟在後麵看到封瑜在封府大門關了的那一刻才蹲下埋著頭哭泣。
寒風肆虐,街上一片蕭瑟,裴曉也蹲下撫著封瑜的背:“你父親也有苦衷的,小瑜……我回去吧。”
封瑜抬起頭,臉上盡是淚水,他看到裴曉一時顧不得體麵,抱著他痛哭:“我沒有家……要我了……
裴曉被他抱得十分不舒服,但也沒有掙紮隻是輕輕拍著他的背:“無妨,你便把鈺王府當家,往後我就是你的家人。”
幾日後,已是冬至,外頭的日光也沒前幾日暖了。
封瑜躺在床上已經三日了,還是那般死氣沉沉。
裴曉來看過幾回,每每都是搖著頭走的。
這鈺王府不似封家位於較偏僻的街道,鈺王府佇立於最為繁華的街上,是真正的天子腳下。
熙熙攘攘地聲音傳入封瑜耳朵,許久後封瑜才有微弱地反應,他喃喃道:“外麵怎麼了?”
房中隻他一人,他坐起身想要聽清楚發生了什麼,可還是那般雜亂。
封瑜下了床,走到房門問婢女:“外麵發生何事?”
婢女微微側身行了禮:“今日是封家抄家之日,公子有何事嗎?”
“什麼!”
婢女不懂為何這位公子反應這般之大,這三天來他皆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模樣,她還以為自家親王帶回來的是位身體不好的公子呢。
“讓裴曉來見我。”
婢女聽此便要跳起來捂他的嘴:“殿下的大名可不能隨意說出口,公子若想見我去請就是,但公子記住了,往後要稱王爺為鈺王殿下,萬不可喚他名諱了。”
封瑜聽完點點頭,回屋裏,道:“快些去吧。”
婢女再向封瑜行了禮,轉身去尋裴曉。
不一會兒裴曉便來了,他道:“好些沒?”
封瑜問道:“今日是封家抄家的日子?”
裴曉先是怔了下,立馬笑道:“不是,今日是溫夫人出殯的日子。”
“那為何有人同我說是封家被抄家的日子?”
“也許……胡亂說的。”
封瑜站起身:“是真是假,看一眼就知道。”
裴曉自知瞞不過,隻能道:“是,今日是封家被抄家的日子。”
“為何?”
裴曉問:“你信我嗎?”
“信。你是我需要幫助時,會幫我之人。”
“不是你需要幫助。”裴曉看向封瑜,說道:“是有人托我的。”
封瑜不解。
“你的父親封清晏一年前因為得罪了櫟王而被爭對,前段時間他才發現自己的妾柳應如不僅私自販賣私鹽還將自己所知的情報同櫟王全盤托出,本來柳應如想利用你殺人這事讓封清晏休了她,如此這般她不必搭上自己和一家人的命。你父親將計就計把你托付於我,如此這般既能留下你也能狠狠打擊櫟王還能讓柳應如一家跟著送死。”
封瑜有些頭暈,他撐在桌麵上:“你是說,他做了那麼多,是為了讓我活下去?”
“是,你母親也知此事。”裴曉問道:“現在還去嗎?”
封瑜眼前發黑。
原來……全家都為了自己能活下去而付出了代價……
封瑜覺得自己喉嚨幹澀得厲害,他點點頭:“去。”
二人來到封家,大門已經被貼上封條了,地上也留了許多的痕跡,門口有碎了的雞蛋和爛了的根葉。
封瑜一身白衣活像喪服,站在門口撫著大門的紋路。
良久,他跪下磕了三個頭:“孩兒以後會好好活下去的,放心吧。”
裴曉站在他身旁,看著禁閉的大門說著:“一定會的。”
封瑜也站起來,他望向裴曉:“謝謝。”
裴曉一時有些不好意思,而後他好似想到什麼一般,說道:“知道你母親的墓在哪嗎?”
“不知。”
裴曉笑道:“我知道,下次再瞧,這段時間風頭緊。”
封瑜嗯了一聲,又道:“待元旦去吧。”
裴曉道:“好……那麼現在我們要回家了?”
封瑜笑了一下應了聲好。
裴曉轉身抬腳欲走,封瑜叫住他:“裴曉我曉得你眼睛的特別之處了,那便是純粹,視世間一切為美好的純粹。”
裴曉切了一聲走出好遠才慢悠悠道上一句:“有人早便這般說過我了!不過……你說的我格外舒服。”
封瑜無奈地笑了起來:“你這人就是嘴硬心軟。”
“不……我嘴硬心也硬!明日開始上課。”
“什麼?”封瑜追上問道:“上什麼課?”
裴曉眯著眼曬著冬日的日光,愜意道:“做我門下之人也要付出努力的,自然是習武藝,學文學啊。”
“不是,誰教啊,沒有先生吧?”
裴曉俏皮地眨眼看著封瑜:“我呀……乖徒弟叫師父。”
作者閑話:
小瑜要跟鈺王殿下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