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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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蘇言特地晚起,在屋內聽著張荷罵罵咧咧的去廚房做早飯,估摸著她差不多做好了,才出去,順便拉著一早起來喂雞打掃雞舍的鍾鳴洗了手,上桌準備吃飯。鍾鐵和鍾莽早早坐好了等吃,那鍾莽見了蘇言和鍾鳴,嫌棄的說:“你們怎麼上桌來了,下去下去!”
蘇言笑到:“阿莽說的這是什麼話,還沒聽說過在自己家不準上桌吃飯的。”
鍾莽重重哼的一聲,大喊到:“這才不是你的家,這是我家,你們滾一邊去!”鍾鐵麵露尷尬趕緊打住兒子:“阿莽!亂說什麼呢!”
“咱兒子說的有什麼不對的?這本就是我們家,容你們睡就不錯了,還想和我們同桌吃飯嗎?”張荷端著一大盆粥走進來,重重放到桌上。
蘇言內心冷笑,這是完全把他們當做仆人了。張荷又罵到:“每日都起那麼晚,水也不挑,粥也不煮,倒是還有臉上桌吃飯。”
今日蘇言倒是沒有厲聲反駁,而是裝作被嚇到的樣子說:“弟妹多有原諒,我的身子還沒好全,所以起的晚了,而且昨日我做飯的時候在廚房竟是找不到一粒米,一碗麵,更別說雞蛋了,我還以為家裏遭了賊了,沒想到弟妹今早一進廚房,這米啊麵啊蛋啊就都出來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張荷聽了氣紅了臉大怒道:“你這克夫的下賤貨說的什麼狗屁,要不是你趁我不在家偷拿米麵來煮,我會藏起來嗎?”
蘇言硬擠出幾滴眼淚,縮著身體說:“弟妹這可就誤解我了,我是看弟妹一家回娘家了也不先煮點東西給阿公吃,怕阿公餓著才拿了點米煮了點稀粥,再說了,這米麵那一樣不是我和阿公親手種親手收親手磨的,拿了一點就成偷了!”
“我呸!你這狗娘養的東西別在這給我裝可憐。”這兩日接連被懟的張荷怒氣頓時爆發,“你種的還不是我家田,我家田裏種出來的,就是我的,絕不會給你吃一粒,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蘇言內心也湧上一股氣,除去張荷陪嫁的三畝水田兩畝旱地,鍾家本來就有六畝水田四畝旱地,什麼時候都成了你家的了!
但蘇言麵上卻哭的更凶了,悲戚的看著那窩囊的小叔子說:“鐵弟啊,你看看弟妹說什麼話,這還沒分家呢,怎麼就全算她的了,這可讓我和兒子怎麼活啊!”
鍾鐵支支吾吾的不敢出聲,張荷一笑還要再罵,大門忽然被推開了,一道嘶啞的聲音傳了來:“張荷你鬧夠了沒有!”張荷看到來人一驚,竟是鍾柳村的村長鍾實!蘇言看到村長心中一笑,總算沒白費今天的眼淚。
緊跟在村長後麵的蘇木朝蘇言眨了眨眼,昨日蘇言就就拜托蘇木明日一早起就去找村長說蘇言在鍾家過不下去了,鍾鳴也快被他叔一家苛待死了,祈求村長幫蘇言分家。不僅如此,蘇言還讓蘇木在村裏宣揚,那些想看熱鬧的已經在鍾家門外圍了一圈了。蘇言自知要讓張荷同意分家很難,隻好利用村民輿論來壓製她了。
“今早木哥兒來找我說我還不信呢!沒想到竟是真的!”村長怒道,“鐵小子、張荷,你說你哥才過世多久,你們就這樣苛待他的夫郎和孩子,你們摸摸良心,對的起他嗎!”
鍾鐵沉默不語,張荷還想辯解:“村長,我沒有……”
村長憤怒的打斷:“你還想狡辯什麼!你今早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想騙誰呢,鍾家那十畝地什麼時候就算作你張荷的了,啊,腦子進水了嗎,這樣不要臉皮!”
張荷麵色鐵青,恨恨的盯著蘇言,猛的把蘇言推倒在地,指著蘇言鼻子罵到:“我說你今天怎麼在這裝可憐呢,原來是下了套等我往裏跳呢!”
鍾鳴喊了一聲“阿麼!”撲到蘇言身邊。
蘇言裝作害怕的縮在地上,連日生病和長期的食不果腹,蘇言整個人看起來麵色枯黃骨瘦如柴,縮在那看著就讓人可憐,還有在他旁邊的鍾鳴,更是瘦瘦小小的,看不出來已經五歲的年紀了。
反觀那張荷一家,每日享福不下地,個個養的膘肥體壯。
圍在外麵的村民不禁對張荷指指點點,“平日裏瞧著不錯,私下裏沒想到是這樣的人啊……”“我說她怎麼整日不用幹活呢,原來全讓自家嫂麼和阿公幹了,真是不孝!”“……”
村長也看不下去了,用拐杖擋開張荷的手,把蘇言扶了起來,蘇言趕緊趁機說:“村長,你也看到了,弟妹這是完全容不下我和阿鳴啊,求村長幫我們分家,讓我和阿鳴離開,給我們一條生路啊!”鍾鳴也同蘇言一樣抓著村長的衣角求著,一向沒什麼表情的小臉也一片哀求之色。
蘇言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鍾鳴的頭發,本不想鍾鳴經曆這些的,但要擺脫張荷一家,就不得不讓鍾鳴和自己一起賣可憐了。
村長還沒說話呢,張荷就先大叫了起來:“想分家?不可能!我看你是想拿著分到的田產去找野男人嫁了吧!”
蘇言還是那副虛弱樣,但語氣卻透了一分硬氣說到:“弟妹可不要含血噴人!每日忙活地裏,照顧孩子和阿公,什麼時候找過野男人,弟妹可不要壞我名聲!”
蘇言說了謊,雖然原身沒有找野男人,但是幹活是被迫的,也並沒有好好養孩子孝敬老人,不過為了以後能真正的照顧好孩子和老人,蘇言現在隻能撒謊。
“總之就是不能分家,誰知道他那天會不會卷著家產改嫁,那到時候小賤種和老不死的誰來養!”張荷氣的口不擇言,竟忘了改口。
“張荷!你說誰呢!你就是這樣叫你阿公和侄子的嗎!”村長氣的給了張荷一拐杖,打的張荷啊啊叫喚。
蘇言見火候到了,又狠掐自己一把,流下更多眼淚,慘慘說到:“弟妹說來說去不過是怕分了家後我帶著家產改嫁,不養孩子,不孝老人,那蘇言願意立契,今生永不改嫁,好好侍奉阿公,帶大阿鳴!求村長為我們分家!”
周圍人聽了都驚訝的看著蘇言,原身不過二十歲,立下這樣的契可是要守一生活寡了,再說了,哥兒單獨分家立戶,又要養孩子老人,可謂難之又難。
張荷正要說什麼還沒說出口就被村長怒罵:“你閉嘴,今天的事沒你說話的份了!”
張荷不敢再惹村長怕又被打,不甘的閉了嘴。“你可想清楚了?”村長看著蘇言問到。
“想清楚了,絕不後悔,請村長替我們分家!”蘇言立馬回到。村長卻還有些猶豫,身後的房門打開了,鍾阿公拄著拐杖慢慢出來,說到:“老夥計,分了吧,分個幹幹淨淨!”鍾鐵喊了一聲阿公,鍾阿公沒理他。
村長歎了口氣說到:“既然如此,那我便做主分了。”
蘇言大大鬆了一口氣,張荷突然大聲道:“要分便分,不過我陪嫁的五畝地誰都不準動。”
蘇言心想本來就沒想著要你那破地,麵上笑到:“自然不會動弟妹的陪嫁。”
村長也沒說什麼了,開始遣散在門口看熱鬧的人,準備清算鍾家的家產。
分家產是按照鍾銅鍾鐵兩兄弟分的,蘇言要的是鍾銅的那份,六畝水田,分得了三畝,四畝旱地分得兩畝。
至於房子,蘇言是絕對不想和張荷一家住的,村長也知兩家不好再住一塊,見蘇言帶著孩子和老人太過可憐,便做主把村東頭一家搬走許久了的人家留下的房子先給蘇言住,等日後有錢了再買下來不遲。蘇言自然是萬分感謝。
家中的現錢本來由張荷管著,她咬死了隻有八兩銀子,蘇言自然不信,這年頭普通人家至少都有十幾兩的,更何況鍾家也算個中農,再說治病,張荷也沒舍得給他們花多少錢,定是叫她私藏了。但她一口咬死了,村長也沒辦法,因為蘇言沒要房子,這銀子就全歸蘇言他們了。
又因為村東的房子那邊需要打掃,所以蘇言又提了五日之內房子沒整理好張荷不得趕他們,張荷本不願,但先前房子的事已經讓她占了大便宜了,所以村長可不會由著她。
春耕剛過,要熬到秋收才有糧食,所以村長又把鍾家存糧分了分,又是張荷管著的,自然又被她昧下許多。蘇言無奈,卻也不想和她繼續計較。隻得了10鬥還沒去殼的稻米,換到今天不過一百五十斤,去了殼怕是隻有一百二十來斤米,這並不夠吃到收獲季,看來後期隻能買米吃了。
還有鍋碗瓢盆,能分的都分了,村長一一記下,擬好契約,張荷一刻不停地催著讓村長寫下蘇言不得改嫁的條款。村長白了她一眼才寫下,蘇言沒有猶豫的按上自己的手印。一式三份,蘇言拿到自己那份才真正的放鬆下來,送走村長,那張荷罵罵咧咧的拉著鍾鐵回房了。
總算是擺脫大麻煩了,蘇言感覺自己的新生自此才算開始,看到身邊的鍾鳴,蘇言一個激動在他的小臉上狠狠親了一口,誇到,“阿鳴今天做的真棒!以後咱們總算不用受他們家的欺負了。”
鍾鳴臉上泛起一抹紅,這人還是第一次親自己。看著蘇言高興的樣子,想著能夠搬出去了,鍾鳴心裏也開心的不行,和現在這個阿麼一起住,會好的吧。鍾鳴在心裏已經分了個以前的阿麼和現在的阿麼。
當晚,蘇言錯開張荷的做飯時間,去廚房做了香噴噴的飯菜,發揮了自己六年的廚藝,三人吃的肚子滾圓。
鍾阿公連著三日吃到飽飯,病也看著好了些,跟著現在這個蘇言,或許真能過上舒心日子。鍾阿公看著心情一直不錯的鍾鳴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