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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央站在床邊。床上，方陳澤雜亂微長的頭發糊了半張臉，他睡的很熟，微微張著嘴均勻的呼吸，胸膛隨著微微起伏。
    厲央垂眸看了許久，伸手撥開他臉上雜亂的發，將整張臉露出來。
    因喝了酒，這會兒泛起了紅。
    紅得十分好看。
    他手指一動，移到唇邊，在那微微張開的唇內揩下些濕潤。
    慢慢地研磨，研磨……然後呼吸漸漸急促，又刻意放緩，眸光漸沉，後來，竟有了凶光。
    食指順著那唇縫，戳進去了一個指節，裏裏外外淺淺翻攪……他抽出手，轉而捏住方陳澤的臉，俯下身，呼吸交纏……交纏，就要碰上夢寐以求……
    門外傳來一聲響。
    穿過門縫，減輕了那脆音，也讓它不足夠大。
    這不重不尖的聲響直刺大腦，讓時間瞬時凝固。床邊，厲央彎著身不動了。
    凝了片刻，終於慢慢放開手，退開一步……
    ——
    門打開，就看到了方陳星。
    ——他站在門外，赤著腳，靠著牆，嘴裏叼著半支煙，腳邊碎了一地玻璃碴。
    客廳的光映上來，顯得不明亮，他就站在這模糊的光裏，是個模糊的人。
    厲央看他片刻，輕輕關上方陳澤的房門。
    方陳星便拿下嘴裏的煙，偏頭朝他笑：
    “不好意思，手滑。”
    說的那是碎了的杯子。
    又低聲問：
    “打擾到你了嗎？”
    再說：
    “你進去的時間太久了。”
    他目光移到厲央小腹下，微怔，再後癡笑起來。
    厲央從沒見過方陳星笑成這樣。
    方陳星隨手將煙扔掉，不避腳邊閃著寒光的玻璃碎片，徑直走過來，他貼上來，伸手在厲央的褲帶上勾了一下，又鬆開。
    還笑著，拋出了誘餌：
    “我十八了，厲央，就今天。”
    厲央伸手，輕撫他的臉，靜靜的，沉沉的，癡癡的注視他。
    他偏頭在方陳星臉側輕吻，低喃：
    “瘋子。”
    ——
    燈光是破碎的。
    呼吸時破碎的，聲音是破碎的……一切都是破碎的。
    厲央向他下跪，他也為厲央下跪。
    在床上。
    手掌帶著過重的溫度，在脊柱遊移。
    厲央掐著他的腰，扣著他的後頸，死死地把他摁在床上。
    “你準備好了嗎？”
    方陳星臉貼著床單，半瞌著眼睛，輕聲應：
    “我一直在準備。”
    厲央笑了，猛地撞入他。
    霎時，方陳星的身體痙攣輕顫一下，手指驟然屈起，死死地拽緊床單。
    血作了潤滑。
    那撕裂的疼，順著尾脊蔓延，讓皮子上泛起了細細的凸點。
    方陳星那一瞬閉上了眼睛。
    渾身的血沸騰。
    疼痛成為一種興奮劑，讓人細胞發麻。
    溢出的血滴在潔白的床單上，像是處子的第一夜。
    性欲充斥顱腔，厲央抓住他潮濕的發，狠狠地向後揪拽，半閉的瞳孔不再清醒，少年被強烈的快感衝散理智，溢出心中最熾熱，執拗的渴望。
    他低語：
    “阿澤……”
    他喘呼：
    “阿澤……阿澤……”
    他沉吼：
    “嗯……阿澤！”
    殘酷的瘋狂本就破碎，偏偏又被再次打爛。
    方陳星猛的抽身翻轉，仰身一腳踹在厲央心口上，將他踹靠在床頭，腦袋磕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厲央攤在那裏不動，喘息著，眼中泛著迷離癡色，顯得有些紅，有些狠，有些瘋，有些醉。直到方陳星湊上來，才清醒一些。
    他瞧著方陳星說：
    “轉過去。”
    方陳星在他身上坐下。
    厲央皺狠了眉，扣著他腿往外推，唇邊拉下分明的厭惡：
    “我他媽讓你轉過去！”
    “你不是就為我這張臉嗎？”
    方陳星的手指順著他的小腹向上劃，垂眸輕語：
    “叫著他的名字，卻不敢看他的臉？”
    方陳星的手在他鋒利的下巴摩擦了一下，猛地張開手掌死死地捂住他的嘴。
    附身與厲央鼻尖相頂。
    太近了，厲央瞧見，他眼皮上有道細疤。
    他纏著厲央的目光，在自己的黑洞中攪碎，冷白的燈光閃在他黑亮的眸中，顯得森冷陰利，語調表情卻溫柔到了極致。
    他說：
    “厲央，你知道你是什麼嗎？你是老鼠。”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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