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厲央，方陳星更了解方陳澤。
    厲央可能知道方陳澤喜歡什麼樣的食物，喜歡什麼樣的運動，喜歡什麼樣的氣味，喜歡什麼樣的天氣……
    他知道很多，但他不知道方陳澤會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像俞虞這種長相，完美的符合了方陳澤的理想型。
    幾乎就是為他而生的。
    方陳星看到俞虞的第一眼就這麼想。
    一枝紅豔露凝香啊。
    哈，真是個美豔的小姑娘。
    ——
    “哥，如果，我說如果啊，如果我現在想要轉到文科班，陳美麗會不會同意？”
    方陳澤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蹬了拖鞋，腳丫子翹在沙發對麵的茶幾上，倆手拆著冰棍兒。
    方陳星坐在沙發的另一邊，慢吞吞的翻看著一本書，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方陳澤叼著冰棍兒，偏頭看了他一眼，輕輕的“嘖”了一聲，然後從沙發那頭爬過來，伸手抽走了他的書。
    “別看了，我跟你說話呢。”
    方陳星目光瞟過他的臉，方陳澤縮了縮脖子，恭恭敬敬的把手裏的書合上，拍了拍封麵上不存在的灰塵，雙手端住，呈玉璽似的把它呈給他哥。
    等方陳星把書拿走，解放了他的雙手，方陳澤趕緊把自己嘴裏叼著的冰棒拿出來。
    操！嘴都要凍爛了。
    “你打個電話問問就知道了。”
    方陳星把書放到了茶幾上，摘了眼鏡，把桌麵上的眼鏡盒拿起來，取出裏麵的眼睛布，垂眸認真細致的擦眼鏡。
    方陳澤嘬了一口冰棒。
    “我得找個好借口，理由不完美的話，我一個電話打過去，陳美麗隔天就能殺到家裏鞭打我。”
    “當初，不是一定要學理嗎？”
    方陳星擦完了一隻鏡片，換到另一隻。
    “嘖，也不是非要學理，那不是跟厲央掰手腕輸了嘛，願賭服輸，說好了我輸了跟著他學理，贏了跟著你學文。”說起來方陳澤就恨，一失足成千古恨，他舔掉冰棒化了的水，嘟囔道：“當初就該讓你跟他掰腕子，秒殺他。”
    方陳星擦眼鏡的動作停了一下。
    “那現在，為什麼又想轉文？”
    方陳澤沒有立即回答，空了那麼幾秒才笑嘻嘻的說：“這不才發現文科才是我的本命嗎？你瞅我理科學了近一年了，都沒出過倒數十之外。”
    眼鏡擦得很幹淨，方陳星把它拿起來看了看，嘴角微彎，對自己的勞動成果很滿意。
    他透過那擦得透亮的鏡片看著對麵小魚缸裏緩慢遊動的金魚，輕聲說：“是嗎？”
    理科學不好，那麼文科就可以嗎？
    倒是……可以試試。
    方陳星慢吞吞的戴上眼鏡，偏頭審視著方陳澤。
    “小澤，過了今年暑假就要高三了，你真的決定了嗎？”
    決定了，要為俞虞同學，理轉文了嗎？
    方陳澤舔著冰棒，渾不在意的說：“試試唄，反正我都是理科渣中的王者了，總歸不會更差。”
    其實文理都一樣，他就不是學習那塊料。
    腦子全長給他哥了。
    ——
    那麼，厲央同學，你會不會為了方陳澤同學，理轉文呢？
    方陳星在校展覽欄前麵站著，目光落在紅榜上。
    文科年級第一，方陳星。
    理科年級第一，厲央。
    兩個名字並列著，這樣看起來，也同樣很相襯呢。
    ——
    “每年都在這上麵貼著，還沒看膩嗎？”
    方陳星偏頭，厲央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他的身邊，側臉對著他，像他剛剛那樣，微抬著頭，看著光榮榜上的名字。
    厲央的側臉很好看，輪廓分明，線條棱厲清晰。
    那過於鋒利的線條，想讓人輕輕用指尖摸一摸，看看會不會在手上劃下道口子。
    方陳星睫毛顫動了一下，又緩緩擺正了頭。
    “沒有。”
    沒有看膩。
    厲央的視線落到他臉上，方陳星挺直了腰背，脖子輕輕扭動了一下，心裏慢慢的想著，哪個角度可以讓自己的側臉變得更加漂亮。
    “你跟阿澤一點都不像。”
    他的目光在他身上研磨了很久，時間線都因為他的注視變得漫長，最終說出來的話卻如此的讓人失望。
    方陳星想著，其實對厲央展示哪個角度都是無所謂的。
    他就是個半瞎，隻瞧得清楚方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