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冷，過了好久溫河才問：“然後呢。”
    寧致遠開口：“其實他剛開始並沒有出國，而且被關在一所隱秘的醫院裏。”
    他抬頭看著溫河，“你知道這是個什麼醫院嗎？”
    溫河搖頭。
    “一群治療同性戀的醫院。”寧致遠輕鬆一笑，“在老一輩眼裏同性戀是一種病，所以就有了這種醫院。”
    溫河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心裏轟隆一下，這種醫院他隻是聽說過，沒想到真的存在。
    “不止存在，而且收費貴。”寧致遠故作輕鬆的聳肩，“而且進去之前還會簽一個協議，如果在裏麵死了與醫院無關。”
    “沈行在裏麵待了一年。”寧致遠說到這裏神情竟然有些悲傷，“我去見過他兩次，他瘦的皮包骨了，而且精神狀態特別不好。”
    溫河心裏突然發酸，他不敢相信結結巴巴的開口，“你是說……沈行被他父母送進了那所特殊醫院。”
    “是。”寧致遠點頭，過後輕嗤一聲，“沈行的父母都是教授，在他們心裏是不可能自己兒子喜歡男人的。”
    “你知道那個醫院裏是怎麼治療的嗎？”寧致遠故作輕鬆的開口，“電擊，一種不知名的藥丸。”
    溫河手緊緊攥著，心裏一陣絞痛。
    寧致遠裝作看不見，接著說：“我去看他的時候他狀態很不好，嘴裏一直重複著一句話，你知道是什麼嗎？”
    溫河眼眶濕潤，搖頭。
    “他說，我愛溫河，我沒病。”寧致遠突然一笑，“我看他的樣子實在不忍心就給他出主意說，你假裝說你好了，假裝說一句不愛了不就可以出來了嗎？”
    “他搖搖頭，他連假裝說一句不愛你了都覺得是背叛。溫河，你說他愛不愛你。”寧致遠直勾勾的看著溫河問。
    溫河緊咬嘴唇，“他為什麼不給我說。他明明有那麼多機會告訴我。”
    “他和他爸約定好了這事兒誰也不提。”寧致遠抿唇，“這事兒已經過去了說出來也沒有意義，而且他也怕你會覺得他在用苦肉計讓你回心轉意，他不想這樣。”
    “他是個傻子嗎。”溫河再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嘴裏哽咽出聲。
    “可不是嘛。”寧致遠也跟著附和，“他是我見過最傻的人了。”
    寧致遠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沈行時，他一個人蜷縮在病床上，身體發抖，嘴裏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我沒病，我愛溫河。”的時候，他都差點哭了。
    在他印象裏的沈行，從來都是陽光樂觀的，可是沒想到再見麵竟然會是這幅模樣。
    他說：“沈行，你就假裝服軟然後就可以出去了。”
    他搖頭，“我愛溫河，我不能背叛他。”
    後來他看不下去了，他跑去溫河的學校照了幾張溫河的照片給沈行，沈行看到照片的時候眼睛裏才算有了一絲亮光。
    他小心翼翼的撫摸著照片上的溫河，嘴裏說：“你怎麼瘦了呢？”
    “你肯定很恨我吧。”
    “對不起，小河。”
    一遍又一遍的對不起，寧致遠實在看不下去了，隻能匆匆離開。
    後來，沈母看著自己曾經那個樂觀向上熱愛運動的兒子變成如今皮包骨頭一臉呆滯的兒子之後，最終鬆了口，帶著近乎瘋子的沈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