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道可不像傳說中的那些屌人一樣聳聳肩就無所謂地下場去了，他現在在決鬥場的邊上狂吐。雖然那次見小金仙殺人的時候就惡心吐過，但是自己真的殺人還是第一次，哪怕這人是要搶他老婆的大敵，他還是忍不住又一次丟人了。
    同樣，觀戰的人中大部分都是學生，不但是學生，就三十老師，大部分也是沒殺過人的，大多數人都以為這次所謂的生死決鬥會以一方打敗另一方收場，沒想到就殺人了，而且這麼快就結束了戰鬥，而且現場很血腥，很多人肉碎片，大家根本來不及有心理準備，就地找地方開吐的人成片成片。
    沒法，裁判還不得不再次進場，把程道半架著往決鬥場的出口處拖去。哎，這些小毛孩子還是嫩了一些啊，沒事搞什麼決鬥？決鬥了殺人了為什麼又受不了？
    隻是裁判沒感歎完就把程道往地上一丟，往一左一右各拍出一掌，兩股凶猛的力量隔空迎上衝來的兩人，總算是來人沒有能傷得了程道。隨即兩個保衛處的老師也快速出手，把這被打得飛到空中的兩人製服。都說了這是公平決鬥，事後不許尋仇，這兩人竟然趁程道吐得要死不活的時候偷襲，要不是裁判是身經百戰的人物，又是武聖四階的實力，這兩個李孝督的下人偷襲得手把程道殺了的話，學校的臉就丟大了。
    此時鳩德也來到了決鬥場的出口處，對兩個教務處的老師道：“你們去通知官府一下，這兩人違反天堂魔武學院的規定，也是違反了天堂城的律法，本來是勞役的重罪，但是考慮他們的主子新亡，勉強饒他們一回，把與李孝督有關的人全部驅逐出天堂城就算了。如有再犯，加倍懲罰。”
    兩個老師答應一聲，一個就離去了。天堂城因天堂魔武學院而建，天堂魔武學院的校長自然有不少的話語權。半天以後，李孝督的四個家丁包含偷襲的這兩個二階武王、兩個仆人、還有兩個沒有名份的女人和兩個丫鬟都被趕出了天堂城。世上從來都是成王敗寇，雖然不久前他們的主子還是天堂魔武學院的重點培養對象之一，但死了就什麼都不是了，沒有人去關心這一行人的行蹤和死活了。
    鳩德又對另一個教務處的人說道：“把這小子送到我的客廳去，我有事問他，讓那個什麼叫楚萬玉和楚萬宏的兩人也過去。”
    鳩德的客廳與他的臨時休息處在一起的，是三樓，一半是客廳，一半算是他工作累了的臥室。此時的鳩德正端了一小杯酒在陽台上看景色，偶爾喝一口，然後倒上，好像沒有下酒菜也永遠喝不醉似的。但他也不是孤獨的，還有三個人陪他，一個是程道的班主任馬東生，另兩個一個是叫笑兒的女副校長，一個是叫陳冰的副校長。隻不過大家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都沒講話，而且看樣子他們三人也不貪杯，很久才會喝一口。
    而楚萬玉在客廳裏的一個長椅上坐著，程道正趴在她的腿上睡覺，還沒有從殺人嘔吐的惡心中完全解脫出來，看來第一次殺人真不是好玩的。楚萬宏卻是在客廳裏麵亂轉，這氣氛太壓抑了，比受爺爺的責罵還難受，自由慣了的楚萬宏自然是有點受不了。隻有小金仙是鎮定的，在楚萬玉肩上竟然也是閉上了眼睛，好像睡著了一般。
    程道的肩膀抖了幾抖，然後呼吸變得均勻，楚萬玉知道他要醒了，玉手輕輕拍了程道的後背幾下。自己的夫君能在自己的懷中安心睡覺，楚萬玉又是覺得很幸福，看來她越來越像一個容易滿足的小女人了。
    但很不適合的聲音打斷了楚萬玉這幸福感，是鳩德那蒼老的聲音：“看來那小子醒了，我們進去吧，需要他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一個修煉才四個月的學徒竟然突然就會使用魔法了，而且還殺了一個天才般的中級魔法師，我實在是想不通，他不給我解釋清楚我今晚一定會睡不著覺。”
    其他人嗬嗬一笑，笑兒副校長比較愛說話，接道：“深有同感。我這個負責魔法教育的副校長竟然看不出這小夥子用的是什麼魔法，要是搞不清楚，別說睡覺了，撞牆的心思都有，以後說出去我不成了同行的笑話了嗎？”
    而馬東生最先回到客廳，對還爬在楚萬玉腿上的程道說道：“程道，這裏不是溫柔鄉，給我坐起來。別裝了，剛才兩位校長講的什麼你也是聽到了，快起來說清楚。否則我決定問你十天，這十天你別想睡覺，直到你回答為止。當然你需要考慮清楚了才說，別亂講，但也不能不講。”
    程道隻能尷尬地把頭從楚萬玉的雙腿上抬起來：“馬老師，不是我不講，而是有些事情我也講不清楚。這樣吧，你來問我來答，最後再看看幾位校長滿不滿意。”
    馬東生沒廢話，直接問道：“你什麼時候感受到魔法元素的？你敢與李孝督決鬥，說明你對自己的實力早就有所了解，可是你才入學四個多月，入學的時候也是一個魔法盲，沒少問我白癡般的魔法問題，期間也沒聽見你給我報告說你已經能吸收魔法元素入體，我也沒有能為你做進一步的指導，你卻突然就能用魔法殺中級魔法師了。你究竟隱瞞了些什麼？隱瞞的目的是什麼？”
    程道有點後悔了，這馬老師平時上課和指導的時候就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頭子，怎麼一提問的時候就這麼犀利呢？不是他的問題多，而是他的問題在追查程道的所謂的魔法的源頭，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自家先說，還可以少牽扯出些事情來。
    好在這些事情在桃源境早就集中了那些老人們的智慧思考過了，給出了程道很多的指導意見，程道出來以後經過幾個月對外界的接觸，也是繼續思考過該如何回答的，所以還不至於現在亂套。
    “我是十多天前感受到魔法元素的。說實話，我還不敢確認我是否已經成功將魔法元素引入了體內，今日施展的時候準備了一分多鍾才施展出來老師你就該知道了，要是遇到你這樣能瞬發的高級魔法師我都不知道變成肉渣多少次了。之所以沒先給老師您說，一個是因為不敢確認，二個確實是要想暗中留點手段自保，第三個是我的性格本來就不算高調，想過一段時間再給老師你說，免得你把我當成天才，使得我有壓力。第四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我自己都說不清楚我現在施展出的魔法性質是什麼？我想了一下，地火水風四大元素裏麵的魔法元素一個都不是，金、木、雷、暗黑、光明、時間、死亡等其它常見的魔法元素同樣感覺是一個都不沾邊，是不是魔法都不知道，老師你讓我從何說起？”
    這第四點也是最亂七八糟的一點，程道還是采取了出的季爺爺的策略，先留下一個大大的漏洞給別人，這個大漏洞是需要別人去幫自己填補的，自己是學生，算是後來者，不知道是什麼魔法元素你們也別怪。後續的小漏洞就被大漏洞掩蓋了，再也不是漏洞了。而之所以要先拋出這個漏洞，程道也是看出來了，今天這些人必定會問這個問題，還不如先拋出來，像季爺爺說的那樣，先給別人留下一個思維定式，大多數人都會沿著這定式走下去，就想不起亂問了，後麵自己的麻煩就少了。
    這個可是華夏帝國頂級大學才會教的心理學課程裏麵的內容，在大陸上很少有人能進那樣的大學，修煉人士對這樣的學問也沒什麼興趣，所以很難被人破解。
    果然，麵對的人雖然是老師或者校長、副校長，但他們的長項在修煉，完全就是不知不覺進入了季鮮堂設計好的心理學陷阱，沒有哪一個覺得程道的話有問題。
    鳩德插話了：“那你現在施展一下你的魔法，我們幾個來分析分析。”他的思路就是順著程道的話的暗示去的。
    自己使用的東西被認定為魔法了，大家果然進入思維定式了，程道鬆了一口氣。但是程道心中也是哀歎，為何自己腦海中就能冒出這些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功法呢？而就為了掩藏這一個秘密，這一輩子不知道要撒多少次謊了。
    程道再次開始裝模作樣，準備了一分鍾左右，他的胸腔開始響起龍吟象嘶，習慣地為了掩蓋這聲音，程道的嘴裏也是發出了這聲音，然後程道輕飄飄一拳朝空中打去。而楚萬玉和楚萬宏就著急了，這些高手離得這麼近，哪裏還不能聽出程道嘴裏的聲音是故意的幹擾聲啊，這不是露餡了嗎？
    陳冰副校長可不會讓程道的魔法力破壞這客廳的東西，手掌後發先至，有點幹枯的手掌抵住了程道的拳頭，然後所有的異聲消弭於無形。然後陳冰看向其他三個老師，他自己是修煉鬥氣的，雖然是武神三階的實力了，雖然也經常與魔法師打交道，但是對於這種很是特別的魔法還是沒有見識過，當然要看向其他三個老師。
    可是笑兒副校長和馬東生現在的動作與陳冰一樣，都是把頭轉向了鳩德，看來兩人也是不知道程道修煉出的是什麼魔法元素。
    這也看出來季鮮堂的厲害了，真的是把眾人完全引入了一個思維定式，那就是我程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是說不清楚的，老師們你們見多識廣應該來為我解答，而不是我這個無知的學生來回答你們這是什麼。
    而鳩德開始緊皺了眉頭，沉思了好一會沒有說話，最後幹脆是坐下了。然後慢慢地鳩德的額頭開始見汗。
    然後鳩德終於開口了，一字一句說道：“程道的魔法沒有引起空間的魔法元素波動，不像是魔法！”
    程道聽到此話差點嚇得跳起來。好在他跳起來前鳩德校長繼續在說話。
    “程道施展的東西形式上又有魔法的形式，不是魔法又是什麼？”
    “程道這魔法有光明係魔法的祥和，但是又有黑暗係魔法的煞氣，為什麼？又算是哪一係的？”
    “如果不算是魔法，倒是與佛教的某些功法有點相似。可是我們天堂魔武學院也好，飛雪帝國也好，那稍微靠西邊的那個小小的桃源境也是一樣，由於在九鳳大陸的很南端，佛教還沒有傳播過來，小小年紀的程道不可能此前就接觸過佛教的東西，馬老師也不可能教這些東西，所以程道沒有任何可能學到佛教的功法。哎，不但是他說不清楚這是什麼魔法，我這個才從華夏帝國的景城回來的人也說不清楚這是什麼功法，我是不是很沒用？”
    笑兒副校長見鳩德陷入了非常糾結的苦思，就對程道說道：“程道，現在首先確認了不是你的問題了，你們三個先回去吧。我們再探討探討，有結果了再找你。還有，關於你的魔法的事情如果有別的同學問起，你就原話說你也是稀裏糊塗搞不清楚就行了。對那種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你就說讓他們來找馬老師、我或者校長都是可以的。”
    程道大喜，沒想到今天這麼容易就脫身了。連忙謝過。可是幾個老師和校長現在沒人有空理程道三人了，程道的問題成了校長和老師們的問題，學生的問題老師回答不出來確實是很沒麵子，急人啊。程道不急，但也連忙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