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卸任家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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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半年以後,就是第二年李堯君生日剛過沒幾日,還在臥床休養的李堯君聽到母親去了嘉州徐氏,立刻也尋了理由要去嘉州。
申子豐是怎麼也沒有勸說的住,隻得讓東陽主宅的人先去嘉州安排好,自己則陪著李堯君遲一步坐飛機到嘉州,全程上下飛機都是申子豐抱上抱下,說不吃力不可能,練武的大小夥子,分量不輕,但是申子豐並不願意借用暗衛之手。
看的一眾暗衛擔心申子豐扭了腰不好交差···
帶著妙瑤回徐氏主宅過年的徐萊英,聽到管家說又來了位師太,心裏突突不安,囑咐月生好好照顧抱恙的妙瑤後,往將軍堂去,遠遠看到身穿尼衣,姿態從容瀟灑喝茶的李炎君,頓時慌了神,不敢進去。
魏媽出門迎上來反客為主道,“想必您就是徐氏家主吧?我家主子一直等著你呢,快進去吧!”
徐萊英看著穿著尼衣的李炎君,不知道稱呼什麼,看著魏媽問道,“你家主子現在怎麼稱呼。”
魏媽嘴角微翹著道,“府上不是有先例麼?師太呀!”
李炎君也笑著自我介紹,“貧尼是報恩寺的祭祀人妙炎,聽聞上將軍喜歡湧泉寺一位師太,貧尼毛遂自薦,報恩寺來的,上將軍可不能不接納呀!待遇麼,自然不能跟湧泉寺差太多···”
徐萊英這滿頭的汗,心想這是哪出戲,自己過了春節就卸任家主之位了,可不能節外生枝。
李炎君看徐萊英不應聲,佯怒道,“怎麼報恩寺比不上湧泉寺?”
徐萊英當然知道報恩寺的地位,趕緊圓場道,“妙炎師太息怒,這感情的事豈能論地位和身份,不過既然師太到了嘉州徐氏主宅,於公於私萊英都應該妥善接待的,不如安置在我的止戈園可否?”
魏媽扶著李炎君,小園拿著行李起身,徐萊英無奈隻得在前麵引路,一路順暢到了止戈園,月生在圍房熬粥看到一行三個身著尼衣的人跟著徐萊英進來,心裏害怕是寺裏來要人的,趕緊出來喊住徐萊英,“將軍,這幾位是?”
徐萊英見到月生,忙到,“這是報恩寺來的祭祀人妙炎師太,妙炎師太,這位是妙瑤師太的好友月生師傅,以後大家同住一個院子,相互照顧相互理解。”
說完,徐萊英讓荒芹把李炎君三人帶去了另一套主臥居住。趕緊拉著月生去會客廳說話。
“怎麼回事?”月生以為是徐萊英主動招惹的,沒好氣的問。
“不知道啊,剛才出去就見到她們在將軍堂坐著等我,非要說湧泉寺來了祭祀人,報恩寺也要住一個祭祀人進來,我都被搞暈了。這個妙炎師太其實是李氏家主李炎君,我們之前公務見過很多次,我不能裝作不認識。”徐萊英鬱悶道。
“她就是李炎君,她來做什麼?早幹什麼去了?是不是看你和妙瑤情意相投,來搞破壞的?將軍可要把持住自己,不要辜負了妙瑤。”月生不客氣道。
“月生,你說的什麼話,我還怕妙瑤見到她就不要我了。”徐萊英可憐兮兮的說。
“這你放心,妙瑤不是那樣的人。你管好自己就行,別亂想。”月生拍了下徐萊英肩膀,去圍房端上粥就回左邊的主臥了。
妙瑤靠在床頭,滿頭虛汗,“怎麼聽到又有人住進來了,萊英安排的?什麼人?”
月生也不想瞞著妙瑤,畢竟這一個院子,總會見上,“報恩寺的妙炎師太不請自來了,非要住下來,將軍也沒辦法,你別多想。”月生一直盯著妙瑤臉色看,生怕妙瑤聽到妙炎太激動。
妙瑤稍稍愣了下,反應過來問,“是李氏炎君住進來了?她來做什麼?幫萊英的?”
月生不解道,“她能來幫將軍和你?”
妙瑤道,“也隻有她幫的了了,等我身體好些了去會會就知道了,別跟她起什麼衝突,我還失著憶的,過去就過去了,現在徐氏家主的平安交接最重要,其他以後再說。”
月生想了想,覺得妙瑤說的很對,吹了吹粥遞給妙瑤,“你多喝點,我加了幾位藥材,應該再發幾陣汗就可以好了。這幾日晚上可別累著了,等你好了再幫將軍,不急這一時半會的。”
“知道啦,渾身都沒勁,有心無力呀!一會你也去歇歇覺!”妙瑤囑咐了月生好幾次去休息。
月生也確實累了,年紀畢竟也大了,準備吃點剩下的粥就回來睡覺。
剛關上左邊主臥的外門,手裏拿著粥碗,就看到右邊主臥門口站著小園看向這邊。
走近小園合十行禮,“貧尼月生,不知師傅怎麼稱呼?”
“貧尼小園。”小園合十。
“原來你就是小園,咱們尼教的名人呀,失敬失敬!”月生連忙再次合十行禮。
小園沒想到月生這麼客氣,也不知說什麼好,隻得合十還禮,想問的話一句沒問出來,看著月生去圍房,隻得等在原地。
一會看到月生出來,準備回去,趕緊走過去合十,“能否請月生師姐借一步說話?”
月生也不客氣,“那咱們就去將軍的會客廳說吧。”說著就帶頭進了會客廳坐在沙發上等小園先開口。
小園尷尬了一會,隻得開口問,“不知妙瑤師太是否方便見一麵?”
“她這幾日身體抱恙,不宜出來受風,等好了自然得見,咱們都住在止戈園裏,還都是寺裏出來的,總能見到的,相處還便宜,一起做個早課也可以相互督促。”月生毫不在意的回道。
小園一個勁道,“是,是,是···”,又問,“怎麼病了?哪裏不舒服?”
“總歸也是受風寒罷了,再說即便是祭祀人,五穀雜糧的哪能不生病,沒事,我都給調理差不多了。我也困乏了,先去午休一會,再聊。”說完合十行禮進了左邊主臥。
小園發呆望了一會,回到右邊主臥,坐在沙發上繼續出神。
魏媽正在歸置衣物,觀察小園,一刻鍾還是那樣,出聲問道,“小園,怎麼了?”
小園眼睛紅紅,“沒事魏媽,就是想去看看妙瑤,月生說她身體不舒服。”
“總能見到的···”李炎君淡淡道。
魏媽也開解道,“是啊,一個院子裏,還怕見不著呀,你把主子照顧好了最重要。”
“對,炎君姐姐坐車肯定腰疼,我給她按摩按摩。”說著就去側房衝了澡,換上幹淨尼衣,扶著李炎君側躺好,按摩了小半個時辰才結束,李炎君已經睡著了好一會。
小園起身對魏媽說,“我先去準備泡澡的藥材,等主子睡醒了,用過飯才泡。”
魏媽點頭,自己也老了,不中用了,這些事還必須要小園來處理了。靠在沙發上守著李炎君不知不覺也眯著了。
小園收拾好藥材放好水,就守在主臥門口,坐在地上,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到了下午兩點多,小園聽到床上有動靜,趕緊進到臥室,扶李炎君靠在床上,拿了一杯溫水,“我去讓膳房送點吃的過來?”
“好,不拘什麼,隨便吃點,在別人家要求不要多,客隨主便。給魏媽拿點容易消化的。”李炎君有點朦朧的吩咐著。
等小園出去一會,魏媽也醒了,幫著李炎君起身坐到主臥的小客廳餐桌前,“君兒,血玉也差不多了快養成了,要開始調養自己身體了。儒園好是好,不如選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休養一番,把這麼多年《蔚靈劍訣》的反噬也徹底根除掉,暗醫已經琢磨了一套方案。”
“魏媽,你說選哪裏好呢,堯君這邊我還得看顧著,總要看他跑一跑我才放心。”
“不如讓心乘大師把你派到靜室去抄經,想回儒園也隨時回,也在尼教範圍內,也不算違背了祭祀人的規矩?”魏媽心思昭昭道。
李炎君真是忍不住要笑了出來,“魏媽,你不是還想著幫我追回妙瑤吧?”臉色又蒼白了下來,歎氣道,“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打算,感情的事勉強不得,反而適得其反,不過去靜室休養倒是可以的,那裏是龍脈所在,對我益處很大。不過您老可不要再打妙瑤的主意了,等你親眼見過就知道原因了。是我對不起她太多太久,唯有成全她現在的心願是最好的。”
端著飯菜進來的小園,站在門口聽得愣神,李炎君喚醒,趕緊進來擺飯。
“你都聽到了吧?我不說第二次了。”李炎君看著小園忙碌的手道。
“知道了,一切聽主子的。”小園恭敬道。
“吃飯吧···”李炎君招呼魏媽和小園同坐。
魏媽喝了一碗稀飯,吃了幾筷子素菜就不吃了。
李炎君吃了小碗米飯,幾樣素菜,喝了一點野山菌湯。
小園吃了兩碗米飯,把剩下的菜和湯都吃了。李炎君看著小園吃的香,“吃飯就該像你這樣才好。”
小園聽到李炎君誇自己,心裏激動,握著筷子的手都有點發抖,回望李炎君的眼睛,“我肚子比較大···”
“以後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要拘束!總不能跟著我反而餓肚子···”李炎君溫和道。
小園使勁點點頭。
李炎君坐在會客廳的長廊下休息了一刻鍾,等小園調好水溫,就去泡藥浴。等到按摩擦淨,天色已快暗了下來,小園搬了躺椅在會客廳長廊下靠近小花園一頭,讓李炎君躺著看會風景,雖然已是臘月,嘉州氣候依然適宜一些花草的成活,加之春節即將到來,為了增加喜氣,小花園裏也算繁花盛放。
李炎君蓋著羊毛毯子躺在椅子裏,眼睛望著欣欣向榮的花骨朵們,腦海裏滿是吳瑤的一顰一笑,哪怕是一個噘嘴的動作,都能讓心狠狠一悸,近在咫尺,卻再也無法相擁而眠,這是老天對李氏家主的詛咒與懲罰,隻能在孤獨中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