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丁香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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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起的愜意時光在毫無感覺的溜走,荒芹已經辦好了事情從嘉州返回到靜室,準備休息一晚,第二天跟徐萊英一起回夏荒山結束這次練兵。
沒曾想剛入睡不久的妙瑤被腳步聲驚醒,坐起來發現荒芹正扶著滿臉汗珠的徐萊英從椅子上緩緩站起來,趕緊下床去查看,焦急問道,“將軍哪裏不舒服快告知我?”
徐萊英看到妙瑤來扶自己,臉上有點掛不住,不好意思道,“不礙事,每月都這樣。”
妙瑤反應了下很快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正好月生自製的薑末紅糖茶還有一些,我去膳房取來。”說完就準備穿衣出去,被徐萊英一把緊緊抓住,氣虛道,“別去,外頭又黑又冷,別摔著凍著了。我喝點熱水就行。”
妙瑤望著跟白日裏神采俊朗完全不同的蒼白麵容,心裏很不好受,和荒芹一起把徐萊英扶到床上。開始徐萊英不願意,還是妙瑤拿出了棉墊才半推半就的躺了上去,麵上總是有點羞澀。
妙瑤心下惦記著去取薑末紅糖茶,又怕惹徐萊英著急,就告訴荒芹大約位置,不一會,荒芹回來拿給妙瑤,妙瑤挖了兩大勺放在茶壺裏用炭火燒開,半強迫著徐萊英喝了兩大碗。
約過了半個時辰,看到徐萊英臉色稍轉,荒芹才去隔壁客房休息。
妙瑤也上床躺在徐萊英旁邊,幫她揉壓三陰交和膝蓋兩側穴位,很快徐萊英就沉入了夢中。
妙瑤盯著徐萊英的麵容細細思量,“如果每月都如是發作,說明宮寒已極,恐怕單純藥物已經沒有用處,唯有配合”血玉”可以一試。”又想到徐萊英的隱忍,心裏也是頗為感同身受,打定主意要為徐萊英調理好這個嚴重痛經的毛病。
第二日,徐萊英精神明顯有些萎靡不振,妙瑤原本想勸說她再多留兩日,最終沒有說出口,畢竟徐萊英也一早定了今日要回夏荒山軍營。妙瑤眉間的擔憂,徐萊英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稍微紓解了一些。荒芹見了忍不住打趣道,“妙瑤師太,您可別這麼的,我們將軍發作嚴重的時候,你可如何是好。”
妙瑤忙問,“還有更嚴重的時候?”
荒芹被徐萊英眼神警告了下,歎口氣幽幽道,“偶爾也上吐下瀉,也許是碰巧吃壞了肚子,誰讓她吃的多。”
妙瑤心裏有了數,也不再追問,囑咐徐萊英好幾遍,“這幾日就不要貪涼了。”
嘮叨的荒芹都笑了出聲,“是不是師太都這麼能念叨?”
徐萊英也笑著應了好幾聲,“知道了,放心。”
妙瑤把兩人送到大門口,看車子發動才回到靜室,呆坐了好一會才適應下來,又獨自待在靜室了。
妙瑤知道自己是真的渴望徐萊英能陪著自己的,一個人支撐的太久,真的渴望一個堅實的港灣,接納自己疲憊不堪的靈魂,滌洗自己汙濁不堪的肉體。
妙瑤數著日子,每日白天上山侍弄草藥,晚上躺床上給徐萊英琢磨藥方,日日盼著月生能好起來,自己好討教一番。
果然,佛祖顯靈,三周後的上午,月生拎著一大箱的草藥到了靜室。
妙瑤激動的抱著月生好一番查看,“月生,醫生怎麼說?”
月生看到妙瑤氣色狀態都不錯,心裏也很高興,“能怎麼說,還不如我自己給自己醫治的有效果,總歸是從胎裏帶來的,不礙性命。”
妙瑤心裏當然擔心,可也無計可施,隻跟月生道,“那你聽我的,以後你每日用藏蘭花葉子泡水喝,肯定對你身體有益處。”
月生哪能同意,“藏蘭花你總共才養活了沒幾株,以後能救人性命的,別給我糟蹋了。”
妙瑤不依道,“月生,哪怕隻活了一株,我也要緊著你先,其他人看有沒有這個緣分。佛祖昭示,我自奉送。”
月生知道妙瑤執拗起來很難說的通,隻得答應,“那我暫時先喝一段時間。”
妙瑤使勁點頭。
妙瑤又把跟徐萊英相處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訴了月生,“我是不是真的水性楊花?”
月生聽到妙瑤沒頭沒腦的問,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真的生氣了,“妙瑤,以後不許這麼想自己。你是如何一步一步熬到今天的,我比誰都清楚,是時候放下了,佛祖也總是教導我們放下執念。如果李氏炎君真的把你放在心裏,她早該把你保護起來,我知道她做得到。現在唯一可能是她也願意你是真的失憶了。那就是你該放下的時候了。”月生正色道。
妙瑤眼淚又控製不住流了出來,月生邊擦邊說道,“別再流淚了,可不能真是哭瞎的,也太丟臉了吧。”
妙瑤被說的破涕而笑,鼻子裏還冒了個鼻涕泡泡,趕緊衣袖擦了去,對著月生憨憨的點頭。
月生細細給妙瑤把了脈,確認身體還可以也放心不少。關於徐萊英宮寒的症狀,兩人又商量了好幾日,月生也是毫無把握,兩人隻得把希望寄托在“血玉”身上了。
時間飛快,距離上次徐萊英離開已經兩月有餘,這會正是嘉州春暖花開時節。
徐萊英回到嘉州處理家族事務,還真的把廖園借了來,攛掇著廖原帶著老婆孩子出去度假,留下兩位阿姨以便更好照顧妙瑤。
廖原和妻子自是非常想見妙瑤,賴著不肯走。最後徐萊英勉強同意見一麵,一個勁的念叨,“你們不許嚇著她。”
廖原妻子魯沅鴛是世家旁支出來的,溫柔賢明,進退有度,對廖原事業上助益頗多,跟徐氏家族走的較近,去年就聽到傳聞說徐萊英迷上了湧泉寺的祭祀人,自然是想拿到第一手的消息去賣人情搞關係。
嘉州徐氏每年端午前後舉辦家宴,活動林林總總,往日熱鬧勝在巴結討好,今年過分喧囂總歸都是好奇打探嘲笑居多。
徐老太太自是很介意名聲,在徐萊英麵前提過兩次,徐萊英淡笑著說,“這不正合母親多年來的心意麼?還請不要擅做主張,破壞掉咱們母女多年來的默契。”
徐老太太為了孫子考慮,也知道這是有益的事情,自然也睜隻眼閉隻眼不管不顧起來,誰來跟前挑事,都委屈的不得了道,“如今她是家主,我也沒有辦法。”
又過了月餘,等徐萊英完成與孟州李氏的換防,親自到靜室把妙瑤接去了廖園。
魯沅鴛望著眼前身著半舊灰布尼衣的妙瑤,心裏也是微動,果然傳言不可盡信,哪有一點蕩婦的影子,分明就是個素靜明朗的女人,及腰的長發柔順垂著,一雙丹鳳眼沉靜如夜空,嘴角始終掛著笑意,整個人既柔弱又堅韌,一點看不出年齡的細嫩麵容,確實惹人憐惜。
月生始終如臨大敵似的跟在妙瑤三步遠的地方,徐萊英看了也放心。
魯沅鴛拉著妙瑤的手道,“師太,終於見到你了,廖哥之前跟我說一直很發愁將軍的感情問題,如今有你在,我們都安心了。”
妙瑤輕輕掙脫魯沅鴛的手,合十行禮道,“阿彌陀佛,叨擾廖施主和魯施主,實在感激不盡!”
徐萊英趕緊握上妙瑤的手,滿眼歡喜湊到妙瑤耳邊道,“廖園是嘉州最好的景致所在,正好適合你住著,都是沅鴛的心血,咱們多住幾日再回主宅去。”
魯沅鴛站的近,聽到徐萊英的低語,心裏說不震驚是假的,徐萊英看來是玩真的了。
廖原自是與妙瑤隔著一段距離,畢竟在師太麵前,不好唐突。
等入了客廳吃茶,廖原才正經向妙瑤問好,並把徐萊英從小到大的糗事倒豆子似的全都倒了出來,徐萊英正想去堵上那張沒把門的嘴,不過看到妙瑤笑的開心,也就釋然了。
魯沅鴛張羅了很多素點心端上來,妙瑤拿了一塊給月生吃,自己隻喝茶,向魯沅鴛抱歉道,“辜負了魯施主一番好意,點心看著就很美味,月生多吃幾塊。”
魯沅鴛麵上笑容不減,內裏怎麼編排妙瑤就不得而知了。
廖原看到徐萊英笑的這麼放鬆,心裏是真心替這個發小、戰友、領導高興,興許這就是她徐萊英命定之人。
隻要兩人內心真的開了相思花,是不是被別的蜜蜂采過蜜,又有多大關係。
想到與妻子發生的爭執,心情暗淡了許多。這麼多年,夫妻同心同德,偏偏在看待徐萊英與妙瑤這件事上產生了極大分歧。
雖然知道妻子最終是為了自己前途考量,可終究自己是不願意自私到去幹擾徐萊英與妙瑤的關係。
一時阿姨過來言道,“飯已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