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入寺(三)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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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瑤雖努力控製自己的身體,奈何太痛了,身體本能的反抗外物,吳瑤從沒覺得十分鍾如此漫長,配合著如風的話,努力放慢呼吸、努力放鬆自己。
    如風長老的任何細微動作都被感官無限放大,痛無可痛,真的力竭,捂著嘴巴的手也放了下來,腦袋一陣陣的眩暈,身體軟了下來,如風看準時機進入寶宮,吳瑤渾身抖動,雙手緊緊摳著腿,掐出兩大片血印子,好在沒有昏過去,如風仔細在寶宮裏觸摸了一番,除個別小突起還算光滑,待彙聚天地靈氣的“子玉”坐鎮其中,治愈是遲早的事,如風如是想。
    看著意識有點模糊的吳瑤,如風趕緊退出,“讓她歇會氣吧,不容易啊,不喊不叫,眼淚也是默默的流,可惜現有的三個祭祀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不知道能撐到幾時!我得想想一會在方丈和住持麵前的說辭,希望能幫她一點吧。”如風眉頭皺著更深了。
    蓮霧看著大口喘氣的吳瑤,嘴上一圈幹皮翹著,聽吳瑤回答如風的詢問,隻早上喝了幾口水,這回出了這麼多汗,趕緊用棉簽沾了水給她潤潤嘴唇。
    吳瑤意識還未完全恢複,嘴巴上濕濕的好舒服,舌頭添了添,還想要更多,以為是李炎君濕漉漉的吻。
    蓮霧邊給吳瑤擦汗邊囑咐,“等熬過了高燒才能飲水,還要再忍忍。”眼裏滿是憐惜。
    聽到蓮霧的聲音,吳瑤突然清醒過來,原來隻是臆想的吻。
    過了兩刻鍾,如風肅穆恭敬的捧著白瓷盞走進紗帳,盞內似有星光閃動,跪在吳瑤前麵,口中三念“阿彌陀佛”,對吳瑤說“一會保持這個姿勢不要變,千萬不能使勁夾住,否則‘子玉’進不了它的寶宮。”吳瑤點頭稱是。
    如風又對蓮霧示意,“壓住她的膝蓋,揉按肚臍下三寸。”
    隨著吳瑤一炷香的擯氣悶哼,如風成功把這塊“子玉”寶寶放進了吳瑤身體,一根紅線露在外直到膝蓋。
    膝蓋下是被血浸透的被巾,如風和蓮霧合力換上幹淨墊子,蓮霧把洇紅的幾層被巾捧出去給方丈和住持看。
    吳瑤已經昏迷過去,如風左手搭了脈,還算平穩,且看後半夜的情況。
    淨過手進到中間房間,盤腿坐在蒲團上,畢竟五十多歲了,兩個多小時的高度緊張難掩疲憊之態。
    蓮霧給如風三人倒來熱茶,喝畢蓮清住持開口,“聽著沒聲音,還算忍的住,往後咱們寺裏的祭祀可以每月正常舉行了吧?”
    “瞧著有股子忍勁,一切都得看能否不用藥退了高燒。”如風想了下道。
    “具體說說。”住持追問。
    “一會後半夜會高燒起來,如果明天晚上之前不用藥退了高燒,說明‘子玉’認可這個寶宮,反之需要用藥退燒,大祭祀中要求頗高,硬抗的話有性命之憂”,沉默了一下,接著道,“‘子玉’是天地靈物,一旦認可基本可保受體性命且能溫養受體,不過往後飲食得按規矩來,隻能喝粥並過午不食,最關鍵是食鹽量得控製嚴,基本就是長期缺鹽的狀態才能勉強完成每月的大祭祀。”
    “那就這麼定了,西都鹹祖寺的譚蘭通帳來了三日了,這幾日我外出,今天還不算晚,與她商議一番,其餘事情你定吧。”說完起身走了。
    “長期缺鹽,堅持不了多久就得廢了啊!”蓮霧道。
    “方丈,每月的祭祀您是深有體會的,眼下最緊要的是每年一次的大祭祀也迫在眉睫,以前三個祭祀人輪流都出了之前的大差錯,何況現在咱們寺裏三位祭祀人的現狀,不談責罵,不來折辱我等已算相安無事,不知會如何對待裏麵這位,我實在是擔憂。”如風想了下措辭繼續說,“我會派月生專門看顧她的飲食,其他方麵方丈要多費心,她這個身份,也沒專人伺候,月生是個老實負責的,不過還要伺候其他三位的日常飲食,恐難顧她周全。”
    “如月的幾個徒弟現在清閑,讓她派個人白天到這裏來看顧她,晚上我自己來。”方丈似不放心,“不要毛手毛腳的,她暫時住我院子,來人整日進出我院子,提醒著點。”
    “曉得,難得她聽話配合,在總宗門未同意的情況下,先不易聲張。方丈去忙吧,我來守著她,脈象平穩,應該是個吉兆。”說完如風進到裏間,摸摸吳瑤額頭,果然半個小時功夫,高熱就起來了。
    方丈吩咐蓮霧道,“你也守到明天早上,明天晚上約觀音庵仁心住持來見我一麵,關於吳瑤的身份不可大意,務必調查清楚。”
    “方丈師妹,你神色不對,快去休息吧,這裏放心。”蓮霧催促道。
    “不礙事,就是想起了十七師妹。”說完方丈也出了這三間房,從會客廳穿過,到自己起居室,一桌一椅兩組書櫃,一張竹床四周垂著灰色細紗,其他一概沒有,隻見方丈盤腿在竹床上,持誦經文,撥動手珠一夜。
    直到早課結束,如風才探到吳瑤後脖有點微汗,看來有退燒跡象,蓮霧已經從早課殿回來,交代了蓮霧注意事項,歲月不饒人,得回去補一覺再來。
    蓮霧看著昏迷中的吳瑤,心中真不忍心,昨天晚上看她聽話、掙紮和隱忍的樣子,真不像偷奸耍滑之輩,希望祭祀人的身份能帶給她一個棲身之地吧。
    蓮霧身為方丈的善助,事務也繁忙,擦幹吳瑤額頭細汗,脈象平穩,就出去處理事務了。
    中午用過齋飯進來發現吳瑤還在昏睡,去找如風問情況。
    吳瑤躺在地板上朦朧聽到腳步靠近又離開了,右手邊昨天的水杯還在,嘴上幹裂的厲害,想轉身抬手都醞釀了好一會,右手撐不住,半臥在右手上,拿棉簽塗了塗嘴巴,就著這個姿勢挪成了右側臥,腰一直懸空,酸脹的厲害,側過來舒服了很多,不敢有其他動作,心裏默默感受了下雙腿之間的情況,其實也能忍受的,不碰就還好,實在全身無力,隻能躺著。
    約莫半個小時,深淺不一的腳步聲靠近,蓮霧卷起紗帳,看到吳瑤側著身,心裏舒了口氣,總算醒了,“如風長老,快看看,醒了,我去稟告方丈和住持。”說完走了。
    吳瑤睜開眼看到站在她身邊的如風長老,想起身結果根本撐不起來,軟糯道,“長老,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如風看著眼前的女人,心下微微發酸,“一個隻能在地板上接受驗考的替身祭祀人,明明被她弄成這樣,還不忘起碼的禮儀,這麼乖巧的性格倒是少見。”想著這些,言語不由得溫和起來,“肚子餓了吧,一會讓月生給你準備碗粥,喝點溫水”,說著從地板上扶起了吳瑤。
    吳瑤喝了幾口不敢再喝,肚子咕嚕響起來,頓時臉發紅。
    “‘子玉’每次至少在裏麵一整天,到了晚上才能請出來送去慈壽塔。現在不能動作太大,我去拿幾個蒲團,睡在蒲團上舒服點。”說著去隔壁抱了三個蒲團墊在吳瑤身下,“月生是我徒弟,以後你隻能吃她送來的東西,有時候淡有時候鹹,不是她故意為難你,是配合祭祀需要,如月三長老估計明天也會來看你,方丈已經讓她留個徒弟白天照看你。”
    吳瑤連忙說,“一定遵守大長老的吩咐,我身體一直很好,不需要特別照看,怎麼敢麻煩師傅們,隻要能留下來就心滿意足了。”說著神色有點淒然。
    如風摸了下吳瑤頭發,“傻孩子,你身子會越來越虛,有時候走路都會費勁,沒人照看可不行,聽方丈的不會錯。晚上我再過來。”說完出去了。
    吳瑤心下打定主意,盡量不麻煩其他師傅,能棲身湧泉寺已得佛祖庇護,否則被安察院的逮住,求死都難上加難。
    逃難那幾個月一心想著如何恢複身份,至少想要見上李炎君一麵,質問一番。
    現在這個心思淡了,翻來覆去揣摩兩人的點滴過往,炎君對自己的真心是實實在在的,何必再去為難她,原本她安排的“消失計劃”應該是哪裏出了差錯,怪不得她,那樣時時需要提防、處處詭計陰謀的地方確實也不適合自己。
    現在這樣也好,活著一日,為她祈福一日,希望她和孩子都能健康順心點。
    隻是想到此生不能再見,心裏好大一塊地方,瞬間結滿了酸澀的果子,一觸碰就酸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何時開始這麼留戀她,以前在三秘處時,即便相互表白到床上也從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留戀的,難怪常看書上說,“失去的東西在回憶裏總是最好的,對當下手裏邊的握著的一般頗多計較”。
    吳瑤責怪自己,“當時要是能夠再主動點就好了,還能多點回憶,才兩年多已經記不起她曾經讓我沉淪的溫柔眼神了。”
    之前,吳瑤基本就是一直等待著,害怕給李炎君帶去負擔,害怕影響她的形象。
    現在想想顧及這麼多,也沒有善終,好在李炎君未受影響,有了與東陽申氏家主的“嫡子”,兩大家族催生危機應該解除了,難為她一邊國事繁忙,一邊還要平衡家族事務,大秘處的都是人精,一定能夠幫她分憂,不像三秘處,男男女女十多個,幹的都是固定的流程活,出不了謀劃不了策···
    肩膀被人推了一下,從夢裏驚醒,看到一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沙尼端著一碗粥坐在旁邊,趕緊坐起來雙手端上碗說,“多謝月生師傅”。
    “你也不笨,大長老跟你說了吧,沒有得到我的許可,任何東西不能吃,否則受罪的是你自己,喝吧,我得看著你吃光,不要跟其他三人學,人家有矯情的資本。”
    月生不客氣的說,她實在是被那三個世家的祭祀人折騰怕了,臨祭祀了還亂吃東西,經常耽擱例行祭祀,被訓斥事小,不能按時供奉“子玉”,鎮惡尺隨時可能躁動,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師傅說這個性子好,醜話先說前麵,到時候別管自己狠心多餓她幾頓。
    “月生師傅放心,我絕不自作主張亂吃東西,除了師傅給我吃的,其他連水都不會多喝。”吳瑤趕忙保證,下三兩口就把粥喝了。
    “平時喝水正常,除非我囑咐你少喝或者不喝。明天早上早課之前給你送粥。”說完,拿著碗出去了。
    複躺下,也不知道幾點了,屋裏溫度正好,身體裏麵卻涼颼颼的,可能是“子玉”的緣故。
    一會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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