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蜜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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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同吃著膳食處送來的早飯,因著吳瑤半勸半強迫,譚姳來時,李炎君已經吃了一碗稀飯、兩個雞蛋和一盤魚肉幹絲。
李炎君看到譚姳像看到救星,沒等譚姳換鞋進來,就一溜煙跑去門口換鞋準備出去,被譚姳笑著擋了回來,後麵跟著形象設計師。
“家主,今天是僧教總宗門主心德大師的升座大典,根據之前與宗教部商定好的安排,您需要出席午時舉行的傳宗大祭,並發表簡短演講。小殷已經寫好了講詞,供您參考。”說完把講詞遞給李炎君,有外人在時,譚姳總是稱呼李炎君為家主,又示意設計師跟她一起去二樓臥房挑選衣服。
這位劉姓設計師深得譚姳信任,已經為譚姳服務了十幾年,偶爾帶來鳳棲樓幫李炎君化妝做頭發。
譚姳對李氏衣物處一向不感冒,但因著李氏規矩,自己也不好太過分,雖然深得李炎君信任,難免惹得李氏中很多人嫉妒。
衣物處依著定例,按照時節為李炎君或增添、或淘汰、或改造穿著、飾品等,但在譚氏四小姐眼中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廢物”,也就聘請的幾位設計師還水準在線,不然以她一人之下的處事風格絕對容忍不了。
吳瑤知道自己也幫不上忙,給李炎君熱了杯牛奶就自顧去收拾廚房。又想著午時的儀式,估計吃飯比較晚,裝了四五樣糕點和兩樣水果在兩個保鮮盒中,預備著一會看譚秘書需不需要拿上,又把自李炎君懷孕以來外出常備的保溫杯從消毒櫃拿出來,裝滿溫水放在譚姳肩包旁邊。
李炎君坐在沙發上認真看著講詞,邊看邊想邊寫,吳瑤不敢打擾,徑直上二樓打掃浴房,待譚姳二人挑選好衣服,吳瑤又去臥房收拾幹淨。聽到李炎君喊,“吳瑤吳瑤”。
吳瑤趕緊跑下一層,看李炎君換好衣服準備出發,吳瑤把水杯遞給譚姳放進包裏,又把餐袋打開給譚姳看了下,“譚秘書,您看需要帶這些麼?”
譚姳想了下,也裝進了自己的單肩包裏,一下子重了好多,對著李炎君開玩笑道,“半年後,我就得患上肩周病了。”
李炎君心情自然很好,把講詞遞給譚姳,謝了下劉姓設計師,譚姳蹲下幫著換上平跟皮鞋,一起出清園。
吳瑤樓上樓下又一通收拾,十一點半去食堂吃了午飯,回2304洗過澡,神清氣爽的坐在陽台上看清園鬱鬱蔥蔥的林木,其實鳳棲樓被巧妙的設計遮擋著,哪個角度都看不到,吳瑤卻越看越癡,還傻笑出聲。
清園是三百多年前,四洲國初定時,造園大師莫生愛與風水大師“三木散人”合作完成的,園中機關妙處不勝數,更有地下陣法彙聚天地靈氣,故而清園的花草樹木不似北都別處,一年四季常青常開。每當北都下起鵝毛大雪,就是清園最神奇的時候,一樣大小的雪量落在清園,滿眼的翠綠嫣紅雖被瓊花覆蓋,但冰清玉潔的世界卻沒有太大寒意,第二日淘氣瓊花們必然消失的無影無蹤,而翠綠嫣紅們必然精神抖擻的出現在眾人麵前。
各世家大族都周知的是,莫生愛在造園布局時加上了特殊手段,其實清園真正的天地陣法是“三木散人”中老三的手筆,世人隻當“三木散人”僅會算命看相,其實老三更擅長天地大陣的布置,當然也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每一個天地大陣的成陣都是需要引子的,三百多年前,老三為了清園,舍身入陣,流血十幾年亡後方成陣,當時的第一代李氏家主在把後事交接給兒子後,也投身入陣數年才卒,對外自然是早已亡故,隻有曆代李氏家主才知。
下午三點剛過,明知道李炎君不可能這麼早回來,吳瑤卻巴巴得趕回鳳棲樓等著。
吳瑤這時的等待是甜蜜的,而後半生的堅持是無望的,這是後話。
圓月已掛上樹梢,終於等回了李炎君。
看到譚姳扶著李炎君從小廊橋轉來,吳瑤臉都不自覺紅了許多。
譚姳看吳瑤出門來,索性把李炎君的手遞給吳瑤。
李炎君囑咐譚姳回去好好休息,譚姳點頭離開,轉身後,眼睛裏是抹不開的憂傷。
一麵憂傷李炎君的再度懷孕,一麵憂傷李炎君與吳瑤的朝夕相對。
吳瑤牽著李炎君的手輕輕摩挲了幾下,放下餐袋,蹲下給李炎君換鞋,問道,“中午吃的什麼?”
“左不過是素齋,隻不過樣式豐富些。”李炎君聲音倦怠的說道。
把李炎君扶去洗手淨麵後安置在沙發上,吳瑤熱了半杯牛奶,去廚房給李炎君準備晚飯,“晚上煮了香芹瘦肉粥,還燉了銀鱈魚塔菜羹,容易消化,一會要是餓了再給你做爛菜麵加個雞蛋?”吳瑤沒聽到回應,轉過頭發現李炎君已經睡著了,吳瑤心疼壞了,輕手輕腳給李炎君蓋上毛毯,心想“睡會也好,難得周末也不得休息。”
吳瑤得到魏媽特地囑咐,懷孕前三個月得格外小心,每天小心翼翼的,生怕李炎君再度流產,上次滿地的鮮血到現在吳瑤一回想都渾身發顫。
吳瑤在三秘處,自然也經常聽到有人議論,李炎君結婚十年了一直沒有子嗣,猜測什麼的都有,吳瑤自然不願意李炎君一直受人非議,一心祈禱佛祖保佑李炎君能夠順利生下這個寶寶。
原本就對李炎君存著一份心思,加之這個孩子,伺候起來格外的小心和盡心,平常李炎君愛吃的,每天至少做三四樣備著,有糕點、湯羹、家鄉土菜、網紅新吃食···魏媽也跟著吳瑤一起胖了不少,直呼吳瑤少做點。
李炎君雖然懷孕,工作一樣緊鑼密鼓,隻減少外出北都,盡量少奔波。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許是哪個世家放出了風聲,李氏家主懷孕四月的消息瞬間傳遍四洲,一時間舉國歡欣,各地有很多民眾自發組織了祈福保胎活動,吳瑤一周就參加了好幾撥。
李炎君已經習慣了吳瑤站在鳳棲樓門口笑意盈盈的來扶自己,連續兩天回來不見吳瑤,心裏又突突發慌起來,別又出去折磨自己,又回想了最近兩人的關係,問魏媽“吳瑤這麼晚去哪了?”
魏媽笑著說,“去參加祈福活動了,趕場子似的,一場接著一場,這都比君兒忙了,你勸勸她。死心眼的狠,我說在鳳棲樓拜是一樣的效果,聽不進去,說各處菩薩都拜了才好,就怕有小心眼的。”
李炎君聽著噗嗤笑出聲,“也得虧她才有這個心思,隨她去,天天在清園悶著,出去跑跑也好,不過晚上在外不安全。”李炎君對著暗處說道,“晚上出去讓人跟著,防止有人在吳瑤身上做文章。”
吳瑤今天去的寺廟比較遠,活動七點就結束了,擠了三次地鐵才回到清園,進鳳棲樓見李炎君不在客廳,跟魏媽打個招呼忙不迭去洗了個澡去二樓臥房看李炎君。
李炎君看到吳瑤半幹的頭發散在腰間,偏黃的膚質在熱水汽蒸騰下,臉上白嫩嫩水盈盈的,映照著臉頰緋紅兩片,倒有一點美人浴後的意思,原本因為懷孕氣悶的心口也鬆快了很多,招呼吳瑤坐到床邊,仔細打量起吳瑤,心下也琢磨起來,“真不知從何時起,看到這個普通土氣的女孩,就會有抹不去的興味,總想著逗逗她,自己可是從不開玩笑的人。關於兒女情長、談情說愛這些,父親說的很明確,可遇不可求,自己也早就不做幻想,遇到申子豐,也暗自慶幸了好久,畢竟兩人相互扶持著走過了快十年,婚前約定好的事情,也配合默契。”
吳瑤坐在床邊掀開被子一角看,“腿還有沒有消腫,看來得換個法子了,”一臉自責的望著李炎君,“炎君,我回來晚了。”
“沒事,醫生也說屬於正常現象。”李炎君安慰道,用手捏了下吳瑤臉頰的緋紅,“以後太晚就打車回來,別舍不得錢,回頭去找令狐庚報銷,名目就說是為我參加祈福活動的車費。”說著又扯了一縷吳瑤的頭發放在鼻子下聞了又聞。
吳瑤被說的不好意思,臉上越發潮紅起來,“這哪能報銷啊,以後我早點回來。”
吳瑤試著輕柔的在李炎君小腿上來回摸著,“又不是他腫,他哪知道你多難受。醫生的話有時候救命,有時候也不上人心。”說完也不出聲,專注的給李炎君摸腿,兩邊腿輪著三次才擺手,吳瑤手也酸的狠,可還是堅持著,內心總是希望給李炎君減輕點難受。
李炎君也閉上眼睛,享受吳瑤的手帶來的鬆快,有點癢有點麻酥。
李炎君心思又轉入了剛才的心境裏,“確實喜歡與吳瑤相處的感覺,難道這就是情愛的感覺,確實讓人著迷,難怪自古就有”愛江山更愛美人”的說法,古人誠不欺我。”
吳瑤看李炎君已經睡著,關了燈,趴在床邊上睡覺,方便李炎君起夜喝水之類的。
李炎君讓吳瑤睡床上,吳瑤不肯,怕壓到她肚子。
半夜李炎君肚子餓了兩回,吃了一碗紅豆雪米羹,喝了半杯牛奶,每次都要吳瑤按摩腿好一會才能睡著,李炎君也心痛吳瑤,早上起床對吳瑤說,“你這樣也吃不消,晚上跟我一起睡床上舒服點,我們分開點沒事。”
吳瑤也確實腰酸手酸的,點點頭表示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