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還是在你那裏看見的——小閻王！”最後三個字，沚水是用中文說出來的。可惜現在蹄雪不在這裏，如果有它在，小閻王恐怕是早就掩藏不下去了。
    “你怎麼知道是我？”伴隨著同樣的中文發音，小閻王的身影在沚水麵前慢慢顯現出來。與上次在遊魂殿裏看到他時相比，他又長大了不少，已經是一副十四五歲的酷酷少年郎。不變的是他那仍然具有朋克風格的衝天短發，和黑色緊身皮褲。不知道被小櫻和井野看見他這副樣子，會不會立即把目光從佐助身上，轉移到他身上來。又是一個足以禍國殃民的反叛期少年！
    “這當然是你自己告訴我的。這世界除了非人類存在，還有什麼是正常人能夠看見的？偏巧這個非人類存在還剛好認識我，除了逃家出來的小閻王，不做第二人選。”還算頗有耐心的解釋，沚水走回床邊坐下。“你這次出來，就不怕遊魂殿被快要塞不下的鬼口撐爆？”
    “啊，你放心好了，我是把上次那批全部都解決完了之後才出來的。要想要第二次鬼口膨脹，除非司雨龍王再來大哭上那麼一次。而且我不在了，再有個什麼情況，我那老爹肯定也得老老實實的回去當他的閻王！我才不會繼續給他打白工呢，雇傭未成年人可是犯法的！”
    “啊，的確是這樣沒錯。但是——”沚水故意停頓了一下，確定小閻王有在聽他說話，他才繼續，“他已經派了下屬在各個平行世界裏找你。到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裏來的，是蹄雪，它現在就在這木葉村之內。我差點忘了，蹄雪這名字是別人給它取的，它本身是地府裏麵的一條守門犬。”
    小閻王的眉頭偷偷皺了兩下，“是它的話，還真有點不好打發。喂江沚水，我把它賣給你，你把它有多遠牽多遠吧，總之別讓它那麼快找到我就行！其實，讓你成為它的主人，它就必須得聽你的話了，就算它找到我也不敢把我抓回去了。哈，就這麼辦，我可是還沒有玩夠呢！”既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沚水說著他的決定，然後小閻王才做了個招手的動作，讓沚水靠過去。
    “你想說什麼？”
    “笨！當然是告訴你收服蹄雪的方法啊，隻要你收服它以後，讓它看見了我也當沒有看見就行！”
    於是，小閻王就在狠心地把蹄雪給賣掉之後，瀟灑地一揮手，轉移陣地找新的地方去玩了，留沚水一個人坐在床邊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他，要不要把自己已經被小閻王賣掉的這個不幸消息告訴蹄雪？事實證明，處於青春叛逆期的少年，都是難以琢磨的，即使那個人是小閻王。
    “叩、叩、”敲門聲突兀地響起，伴隨而來的是佐助低啞的聲音：“止水哥哥，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
    無聲地推開門，佐助走到沚水的麵前，沉默了一會之後才開口說：“三代大人說，你不要每次都鼓搗些爛攤子出來讓他收拾，幸好這次你炸掉的隻是你自己的房子，附近也是我們宇智波一族留下來的空屋。不然你就要賠上好大一筆錢。”
    單手撐著頭，沚水笑嗬嗬地看著佐助，很少能看到他一次性說這麼多話呢。“這應該不是你來找我的主要原因吧？”
    “我……”
    “有什麼想說的，都說出來吧，別吞吞吐吐的。”
    “你可以……教我怎麼變得足夠強大嗎？”
    還是沒有放棄要親自報仇的打算嗎？果然兄弟倆都是一樣的性格。
    “我說過，那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你隻需要有足夠的實力保護你自己就行，跟著卡卡西學習會是個很好的選擇。”
    “不，那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你不能把我也排除在外！”佐助有些激動地衝著沚水大吼。
    唔~跟他哥哥一樣頑固，不好打發。“如果我告訴你，要我教你變強的代價，是要叛離木葉，從此與鳴人不再相見，甚至被他一直誤會，你還是希望如此嗎？別急著回答我。這不是你一時衝動就能給予的答複。你自己先好好考慮清楚吧，等到中忍考試結束了再來告訴我你的答案。現在，你該回你的房間去好好休息，你明天還要進行第二場考試。這場考試也不簡單，你可要做好死的覺悟。”
    看著佐助沮喪地轉身離開之後，沚水無力地躺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佐助，不要背叛鳴人，一定不要。我不希望你和鳴人的結局，變得像我和鼬這樣。】
    閉眼，睡吧。
    依然地一夜好眠，沚水又一次一覺睡到了天亮，冷汗卻也依然在他醒來之後浸濕了他的衣衫。入睡前他一再地提醒自己，這次不能睡得太死、太沉，結果，卻是毫無效果，依然在聞著專屬於鼬的味道時，睡得死沉。還有那窒息驚悸的感覺，之前他一直以為是小閻王對他做的惡作劇，可現在他已經走了，這顯然不會是他。
    【嗬嗬，難道真是因為我殺了太多的人，現在一旦睡著就會良心不安？我……還有良心那東西嗎？】
    沚水走近衛生間裏洗漱，冰冷的水潑在臉上，再順著臉頰緩緩流下，最後在下巴的地方一點一點的滴淌。抬頭，鏡子裏脖子的地方，有一圈深紫色的於痕，像是在深眠之時，被人用手掐出來的。
    藍色的查克拉在右手上彙聚，然後抬手覆蓋住脖子上的於痕上，再移開時，脖子已經恢複如常。這個，就是傳說中的鬼壓床嗎？嗬嗬。今天晚上真不能再睡著了，他要把那隻手的主人抓出來！
    鏡子裏的臉，仍然笑得雲淡風輕，沒心沒肺。戴了這麼多年的麵具，沚水突然覺得那是對他自己的嘲諷，忍不住抬手一拳打在鏡子上，鏡片這刹那間龜裂成碎片，好似他的麵具也跟隨一一剝落。
    轉過身，他知道，自己臉上的笑容，依然不變。依然讓他討厭的雲淡風輕，溫和得沒心沒肺，欺騙身邊所有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