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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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愛我的人已經離去,我愛的人不愛我。
    ----引自《黑白心語》
    “進藤?”塔矢一臉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狼狽的人,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樣的雨天,他既沒有打傘,也沒有找地方遮蔽,以至於淋得身上到處都是水。而且,他的眼神,如死灰一般,讓塔矢的心不禁揪了一下。
    “你怎麼會弄成這樣啊?快進來!”塔矢略帶責備地說。進藤竟然會到他家來,著實把他嚇了一跳,這讓他更加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塔矢伸手去扶進藤,他的身體好冷,塔矢一驚,小心地護著他,讓他坐在沙發上,並拿來毛巾輕輕地擦拭著進藤身上的水漬。進藤始終一言不發,隻是一動不動地坐著。塔矢蹙眉,那一抹金色,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活力,這樣的他,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進藤嗎?
    “進藤?進藤?”塔矢試探性地問道。進藤還是不說話。雖然不知道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塔矢預感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可是,他是進藤啊,無論什麼事都可以樂觀地麵對,為什麼惟獨這件事,讓他如此難以釋懷。塔矢歎了一口氣,水滴順著進藤的額頭滑下,他連忙伸手去擦。塔矢就是這麼認真,不管做什麼事都是這樣,而且對方是進藤,他愈加地仔細。他好笑的審視自己的舉動,突然發現,又有水滴從進藤的臉頰滑落。這次,塔矢並沒有去擦,他怔住了,進藤,他竟然哭了……
    “進藤……你……”塔矢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的他,似乎失去了平時的冷靜,根本無法思考。
    “嗚……”進藤哭地更加激烈,他甚至失聲叫了出來。
    塔矢這下慌了手腳,他不知所措地看著進藤,伸出手又收了回來,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進藤,你這是幹什麼呀……不要哭了,進藤……”塔矢這樣說著,始終都不敢碰觸進藤,他也想,能夠抱住進藤,讓他在自己懷裏哭個夠,可是他不能,畢竟都是男生,這樣未免太曖昧。可是怎麼辦,進藤老是哭。塔矢心裏亂亂的,他什麼也不能做,在進藤這樣無助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好窩囊,從來都沒有這樣難過。塔矢知道,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情況下,自己無法說什麼來安慰進藤,所以就隻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撕心裂肺地哭泣。說實話,他會無動於衷才是假的,塔矢心裏好痛苦,他受不了進藤這樣哭,他發現自己竟然會心疼,可他不該心疼的,塔矢茫然了。房間裏充斥了進藤哭泣的聲音,塔矢靜靜地看著,心仿佛在滴血。進藤你不要哭了呀,你在折磨我啊。
    許久……進藤哭累了,漸漸地躺在了沙發上,有一聲沒一聲地抽泣著,仿佛睡著了。塔矢拂了拂進藤金色的劉海,那麼漂亮的臉,眼角殘留著淚水,鼻子都哭紅了,塔矢寵溺地看著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總不能讓他睡在沙發上吧。塔矢抬起進藤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並不是很吃力地把他扶了起來。塔矢自己也很驚訝,進藤竟然這麼輕,想想,比起以前,是好象瘦了呢,他怎麼會這麼憔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塔矢這樣想著,不禁有點嫉妒,是誰能這樣傷他?除了自己之外,誰,還能讓他這麼傷心?難道,他所在乎的,不是隻有自己嗎?
    進藤舒服地躺在塔矢的床上,仿佛一個熟睡的嬰兒,塔矢看地有點出神。從12歲那年的相遇,到現在已經快3年了呢。那時的進藤,像天使一樣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塔矢說不清楚自己當時的感覺,隻是,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實力,但卻想和他對弈,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緣分?對,塔矢相信自己和進藤是有緣的,可是說到分……他隻是恨,為什麼進藤要跟他一樣是個男生?如果進藤是個女生的話,自己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吧。
    “恩……”進藤夢囈地呻吟了一下。塔矢突然擔心起來,該不會是因為淋了雨發燒了吧。他趕緊把手放在進藤的額頭上,事實證明,塔矢餓猜測是正確的,進藤的確發燒了,而且似乎還很嚴重。塔矢又一次慌了手腳,他甚至差點記不起來藥放在了哪裏。找到了藥,他又踉踉蹌蹌把水端過來。到了進藤跟前,他突然又不知道要怎麼把他扶起來,臉一下子急紅了。他趕緊放下水和藥,讓進藤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後又把藥小心地塞到他的嘴裏,塔矢很小心,生怕傷到了進藤。對於他的感情,也是這樣,因為害怕傷到他,因為怕他會厭惡自己,而不敢表達出來,他打算一直深藏在心底,永遠都不說出來。
    “咳咳……”不知是水倒得太快讓進藤嗆到了,塔矢手忙腳亂地拍著進藤的背,歉意地說:“對不起,進藤,沒事吧……”自己怎麼那麼不小心呢?他不住地責備自己。等到進藤的呼吸恢複了平穩,他才安心地讓進藤平躺下來。正當塔矢鬆了一口氣準備出去的時候,進藤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呃……”塔矢回過頭來,看著緊緊蹙眉的進藤,不忍將手抽回來。“進藤……”他想看看進藤是不是醒了。
    “SAI……”聽到進藤口中說出這句話,塔矢整個人都仿佛僵住了。SAI……因為SAI嗎?你這樣都是因為SAI嗎?那我呢?塔矢有點酸酸的,那個素未謀麵的SAI,此時完全占據了進藤的心,他的心裏,何時有過自己呢?塔矢無奈地笑笑,想把手抽回。可進藤卻越握越緊,到最後就直接把塔矢的手抱在懷裏了。“不要走……不要走啊……”進藤無力地喊著,眼角又流出了淚水。塔矢心疼地替進藤拂去,輕輕地坐在了床邊,靠在床沿上,被進藤握著的手感知著他的溫度,塔矢竟然幸福地睡著了……
    原來一切隻是那麼簡單
    隻要在你身邊就是幸福
    不敢再奢望什麼
    因為不想傷害你
    於是將這份被禁忌的感情深埋心底……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
    房間裏熟睡的兩個少年似乎並沒有被它所打擾,仿佛並不想醒來,因為一旦醒來,夢就會破碎。然而,該來的始終會來,他們總不可能一直睡下去。
    “恩……”進藤咿呀地哼了哼,滿臉睡意地睜開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說琥珀色,其實更像淡淡的茶色呢。進藤習慣性的掃視周圍,卻突然發現自己並不在家裏。他一怔,看著自己懷裏塔矢的手,既而看向身旁的塔矢,不禁大叫起來:“啊!塔矢,你怎麼會在這裏!”這一叫,很奏效地吵醒了塔矢。
    “這好象是我要問你的吧。”他冷冷地收回了手。
    “什麼?……呃,你幹嘛,幹嘛要睡在我旁邊啊。”意識到自己是在塔矢家裏,進藤隻好另找話題。
    “某人昨天晚上一直扯著我的手不放我有什麼辦法?”塔矢麵無波瀾的說,好象在說著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
    “啊?……我,我……”進藤的臉不由得紅了,可也不能這麼輸給塔矢啊,於是他昧著良心反駁道:“才不是呢!是你硬把手塞到我懷裏的!塔矢是壞蛋。”
    “你……”塔矢瞪大眼睛看著他,“我才不會做那種事……”他努力地使自己保持平靜。
    “哦?是嗎?你就一定不會做嗎?沒準你昨天昏了頭呢?”進藤繼續著自己毫無邏輯的汙蔑。
    “我看你才是昏了頭,”塔矢沒好氣地說,既而又關心起進藤來,“你現在還燒不燒了?”
    “呃……什麼?”進藤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塔矢無可奈何地定了定進藤額頭的溫度,沒想到自己這個舉動竟然讓進藤臉紅了:“喂!你還說……還說自己不會做那種事……”
    “你多想了。”塔矢簡單的回答著進藤著無厘頭的話,“啊,我們今天都有手合,你的燒好象還沒完全退,要不要幫你請假?”
    談到這個,進藤突然猶豫了,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哀傷,淚水似乎又要流出來。“我,不再下棋了……”
    “什麼?!”塔矢驚訝地看著進藤,“不再下棋了?……”既而轉為憤怒,“開什麼玩笑!”
    進藤繼續蹙眉,哽咽地說:“我才沒有開玩笑……我是真的,不想再下棋了……”他抬頭看向塔矢,“像我這種人,再怎麼下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吧。”
    塔矢怔住,進藤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他妄自菲薄!“我,可不這麼認為。”塔矢輕輕地說,眼睛不自覺地看向地麵,這種時候,他不敢直視進藤的眼睛。
    “那個人不是我……你一直追逐著的,那個人不是我。他已經走了,再也回不來了……”進藤說著,又開始抽泣。
    “你在說什麼呀!那個人就是你!我等待的……就是你啊。”塔矢激動地說著,聲音越來越小,這樣的對手,在相遇的那一刻便已注定……
    “你不明白!”進藤衝著塔矢大叫,然後又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猶豫地說道,“對不起,塔矢……”說完便奪門而出。
    塔矢一個人呆在原地。進藤到底是怎麼了?他在逃避嗎?為什麼要逃避?好不容易當上職業棋士,他怎麼會放棄?他不是一直,都把自己作為目標,作為對手而追逐著的嗎?難道,他來到職業棋壇,真的隻是像他說的那樣,玩玩嗎?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這樣?
    “進藤!”塔矢追了出去,可進藤已經走地太遠,“你不停的努力進入職業棋士的世界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不是為了和我對弈嗎!進藤!”
    進藤沒有回頭,也不願意回頭。他怕自己,再看到那雙乞盼的的眼睛時,內心會動搖……不是為了和你對弈,那才是假的,塔矢,當我第一次在棋會所看到你那犀利的眼神時,就已經深深地被它吸引了。好想永遠讓它停留在自己身上,讓它隻為自己而綻放。可是,你的眼裏隻有我嗎?
    如果可以死心,證明最初就是場騙局;
    如果可以忘記,就沒有必要去感動;
    但你的到來,讓我看到世界,在色彩繽紛的黑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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