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亂點鴛鴦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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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康真是個閑不住的主,這不康熙四十年的春節剛過,胤祥就又跟著老康東奔西顛的,剛過完不久就被老康帶著去巡幸畿甸,然後又去巡永定河工,老康對這個河工還是挺不放心的,去年巡視的時候就發現了河樁被偷工減料,幸好被四爺給發現了,不然真的被大水一衝,河岸的百姓不全被淹才怪,你說這些個國家蛀蟲該不該殺?可是老康也隻是略作小懲,四爺和胤祥心裏有看法,可是也沒辦法。雲起還真怕胤祥那個直性子仗著受寵仗意直言,要知道,皇帝老子的臉那是三伏天的天,說變就變,能讓你受寵上天的是他,能讓你摔下去來的也是他,不過幸好每次也都有四爺隨從,讓雲起放心不少,胤祥對四爺的話還是肯聽的,如果不從年紀,光從感情上講,四爺更像是他的父親。
好不容易老康終於能在紫禁城裏待著,雲起和胤祥終於能過著他們偷偷摸摸平淡的小日子,可能是老天看不習慣他們太幸福,這不,他們的麻煩事來了,不但是麻煩事,而且還是棘手的麻煩事。
這天太後忽然叫人把雲起給叫了去,雲起當時心裏就覺得好奇怪,自己早上剛去給太後請過安的,有什麼事這麼急來傳她?雖然心裏疑惑但還是趕緊地收拾了一下去了慈寧宮。
剛到門口,雲起看到竟然是李嬤嬤在外麵候著,因為平時雲起對李嬤嬤尊敬有加且經常打點,所以她對雲起一向是很恭敬的,這宮裏就是這樣,這些人把一輩子都撂進了這座活死人墓裏,許多的時候就是為了財。雲起向李嬤嬤遞了個疑問的眼神,李嬤嬤搖搖頭,打簾道:“格格快進吧,太後等著了。”
雲起隻好進到裏頭,太後正靠在榻上喝茶。雲起忙福身請安:“恭請太後聖安,不知太後傳喚雲起有什麼吩咐?”
“丫頭來了,快過來坐。哀家有事要跟你說。李嬤嬤你們都退到殿外去。”太後看著雲起高興的吩咐道。
雲起看著太後臉色喜氣洋洋的,不像是壞事,才放下心來。可是太後的一句話又把她的心給吊到了嗓子眼。
“丫頭,哀家記得你今年有十五了吧?”太後問道。
“是的,雲起是康熙二十六年出生的,今年正是十五歲。”雲起忙回道。
太後點點頭:“嗯,這些年多虧有了你,哀家才能這麼高興,可是哀家不能為了自己的快樂而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啊。”
雲起聽了太後這話,忙起身道:“太後這話從何說起,雲起無父無母,孤身一人,這些年幸蒙太後的錯愛,才使雲起有了家庭的溫暖,沒有做為孤兒感覺。雖然是高攀,但雲起一直把太後當成自己額涅來看待的。”
太後輕輕的握住雲起的手,“傻孩子,什麼高不高攀的,其實哀家也一直把你當成親孫女,不,是比親孫女還親的。所以更不能耽誤你不是。昨兒個惠妃來給哀家請安,說道因為八阿哥大婚至今還沒有孩子,想給八阿哥娶個側福晉,說是你溫柔嫻淑,正是合適,想讓哀家作主來保這個媒,哀家昨晚想了一夜,老八這孩子的確不錯,不管是人品還是才幹,在孫子輩中也是撥尖的,這幾年跟著他皇阿瑪後麵學著做事,在朝中的名聲好像也不錯,不過就是哀家那孫媳婦曆害了點,你也知道老八的額娘身份太低,皇上也是疼惜他,就做主娶了現在的福晉,其實這孩子也是個不錯的孩子,就是脾氣剛烈了些,從小嬌生慣養難免的。哀家當時就想,如果丫頭你要是願意,哀家就作主讓你嫁給老八做側福晉,看在哀家的麵上她也不敢拿你怎樣。”
雲起一聽這話嚇得半死:“太後,您答應惠妃娘娘嗎?”
太後搖搖頭:“沒有,哀家不是說了要先問問你自己願不願意嘛,畢竟這是你自己的終身大事,雖然說婚姻大事向來由長輩作主,但是能成全的長輩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雲起真是被嚇糊塗了,太後剛還說要問她的意思,雲起正準備要回太後說她不願意時。
太後又歎口氣道:“可是還沒等哀家問問你自己的意思,今兒個早上德妃來請安時,也向哀家求你,說是十四阿哥的性子太野了,也到了該找個人管管的時候了,她說你溫柔嫻淑,正好合適,也想讓哀家保媒讓你做十四的側福晉。還說知道你是哀家的心頭肉,正好十四就是和你成婚了也還住在宮裏,暫時這幾年也不會搬出去,以後有了孩子還可以讓哀家幫著調教。”
太後看著雲起傻傻的望著她,就忙拍拍雲起的臉:“丫頭,你沒事吧?”
雲起趕緊回過神來,強笑道:“太後,雲起沒事,隻是有點被嚇到了,雲起什麼時候成了香饃饃了?”
太後不禁笑了:“真是個傻丫頭,做香饃饃不好,難道還要做沒人要的饃饃不成?”
雲起隻能是苦笑著望著太後。
“丫頭,老十四這孩子也是個聰明孩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才幹也是兄弟中撥尖的,最主要的是他還沒有大婚,如果你要是嫁給他做側福晉,以後就是你當家,就是他娶了嫡福晉,嫡福晉也不敢拿你怎麼樣,所以這反倒讓哀家不知該讓你嫁給誰了?丫頭,你告訴哀家,老八和十四你更中意誰?”
天啊,這就是她一定得選一個啊,可是她一個都不想要,雲起隻想要她的十三。慧妃、德妃你們是不是吃飽了撐得啊,自己又沒去招她們惹她們,幹嘛要害她。
太後估計被雲起五彩繽紛的臉嚇著了,“丫頭?”
雲起忙打起精神,看來今天得向太後坦白,隻有求得太後的同意,她和十三以後的路才不會太過坎坷,太後的麵子皇帝怎麼也得給。
雲起“嘭”地跪在地上,然後狠掐了自己一把(媽呀,真TMD的疼,她真是毛病,跟自己又沒仇,掐這麼狠幹嘛。)然後就見雲起的眼淚“涮”地一下流了出來(掐那麼狠,不流眼淚才怪。)“太後,雲起不想嫁人,雲起隻想陪著太後,求太後成全。”
太後看著雲起感動地道:“你這丫頭,年紀到了哪有不嫁人的道理,知道你舍不得哀家,哀家又何嚐舍得你,不過,不管你嫁給誰,還是能時常回來看哀家的。哀家向你保證。要不,哀家作主讓你嫁給十四,這樣你也可以每天上這來。”
雲起聽得這話,抱著太後的腿哭得更淒慘了,“太後,求求您幫幫雲起,雲起有喜歡的人了,雲起不能嫁八阿哥或十四阿哥。”
太後聽了一怔:“丫頭,你不是誆哀家吧,你這幾年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哪有機會喜歡上人啊?難道是出宮上香在宮外遇見的?”
雲起忙搖搖頭:“太後,不是,雲起喜歡的是十三阿哥。”
“十三?胤祥?丫頭你喜歡的是胤祥?”太後有些不敢置信的問。
雲起點點頭,“是的,太後,其實一開始雲起與十三阿哥也不相熟,後來由於敏妃娘娘的逝世,慧兒來到慈寧宮,與雲起很是投緣,太後也是知道的,雲起看到十三阿哥雖然年紀尚幼且自己也是悲痛萬分,還是打起精神來關心愛護幼妹,雲起雖然年紀不大,卻已經曆了人世間的許多悲歡離和,像十三阿哥這樣重情重義的好男兒,雲起在不知不覺中已是深刻心上了,雲起自知家世低微,配不上十三阿哥,雲起也不求別的,哪怕是為奴為婢,雲起也隻想待在十三阿哥的身邊。就是不能為奴為婢,雲起也不願嫁與他人,情願青燈古佛,皈依佛門,在這宮裏伴著太後,為十三阿哥吃齋念佛,保佑他一生平平安安。”雲起邊哭邊說,把個太後也說的淚眼漣漣。
“唉,你這丫頭,說的是什麼話啊,弄得哀家心裏也是酸酸的。平時看你平平淡淡的,原來心裏裝著這麼多事,一點都顯露,還經常的來逗哀家開心。胤祥是個好孩子,孫子輩子哀家也是最疼他的。但是這孩子是個苦命的孩子。從小因為額娘沒有份位經常地受排擠,幸好有個老四時不時的照拂著他,好不容易等他憑著自己的努力獲得了他皇阿瑪的青睞,可是又成了一個沒有任何外戚支持的孤兒。這些年,他受的苦哀家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你們的事哀家一定成全,不過這事急不得,容哀家好好的想想,想一個萬全之策。再說胤祥也還在守孝期間,急也急不來。”
雲起高興地笑道:“謝謝太後,雲起真不知該如何報答太後這天高地厚之恩。”
太後看著雲起又哭又笑的臉取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雲起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心頭暗道:“臭十三,我可是為你麵子裏子都丟光了,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嗯,看來哀家隻能來做個惡人了,把你再留在身邊幾年。慧妃和德妃那由哀家來說,幸好是兩個人來求,不然哀家還不知道怎樣來回絕呢?這下好了,左右為難,正好誰都不給。不過,丫頭,你以後遇到老八或十四還是要裝做沒事人一樣,畢竟以後也是你的叔伯。”太後對雲起慎重地道。
“太後,雲起明白了,對不起太後,雲起讓你為難了。”雲起十分抱歉地看著太後。
“傻丫頭,這是什麼話。好了,別多想了,回去休息吧。”
雲起腦子一片空白地回到住處,掀簾一看,四阿哥、小十七、十三他們竟然都在,十三看到雲起的臉色不好,不,準確地說應該是非常難看,忙問道:“雲起,不是說皇阿奶傳你過去嘛,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出了什麼事?”
四阿哥也覺得有點嚴重,好像從來沒有看過雲起的臉色如此難看過,也嚴肅地問道:“雲起,出什麼事了?說出來讓我們大家一起想想辦法。”
雲起看了他們一眼,答非所問道:“這時你們怎麼會到這來?”
十三一把把雲起拉到他身邊坐下:“我們正好沒什麼事,就過來看看你,沒想到你被皇阿奶傳走了,我們就在這候著,說吧,出什麼事呢?你想急死我啊?”
雲起現在的心情極度不爽,所以給了他一個白眼:“你平時做事就這麼火急火燎的?”
十三很無辜地望著雲起:“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看著他著急的眼神,唉,雲起還是忍不下心來折騰他,雖然是他的兄弟讓她極度不爽,但她也不能折騰他不是,所以雲起回過頭來狠狠地給了四爺和小十七一個白眼,把個四爺和小十七瞪得莫名其妙。
“呃,雲姐姐,我突然想起今天夫子布置的書我還沒背完,我就先回去,有時間再過來打擾你。”小十七說著利索地跳下榻,趕緊地溜了。這小子有時候挺識相的,又聰明,雲起真不明白老康好像對他比較一般般,可能是優秀的兒子太多了吧。
四爺和十三看著小十七跑了,很無奈地看著雲起道:“到底是我們誰惹你了啊?”
雲起看看小如,小如會意地出去了。
“琳兒、慧兒你們也回到房裏去吧。”雲起把琳兒、慧兒也支走了。
她們點點頭,回房去了,現在房裏隻有雲起、十三、四爺三人了。
“剛剛太後叫我去是要給我指婚,我差點就成了你弟媳。”雲起對著四爺道。
“你本來就會成為我弟媳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四爺很詫異地問。十三很快地反應過來,一把把雲起的肩膀握住,顫聲問道:“皇阿奶把你指給誰了?”四爺這才反應過來,也忙看向雲起。
“沒有,隻不過差點成了八側福晉或是十四側福晉。NND,難道我就隻能當人的小老婆?憑什麼啊?我哪點比人家的大老婆差?”雲起氣衝衝道。
四爺和十三目瞪口呆地望著雲起,不知道是因為她的髒話還是話的內容。四爺忍不住問道:“你臉色這麼難看不是因為皇額奶差點把你指給老八或是十四弟?而是讓你做側福晉?”
“是啊,四爺,你說我哪點不能做大老婆?八爺也就算了,他已經有老婆了沒有辦法,可是為什麼你十四弟也隻是要娶我做小老婆,NND,簡直是看不起我。”
“那如果十四弟要娶你做福晉你會同意?”四爺不可置信地問我。
“同意啊,為什麼不同意……”雲起話還沒說完,就被十三死死地抱進懷裏,還在她耳邊吼道:“休想,你這輩子隻能做我的福晉。”
“十三弟,你快放開雲起,聽她把話說完。”四爺看著快要被悶死的雲起趕緊對十三說道。
十三終於醒過神來,鬆開了手臂,低頭看著雲起:“雲起,對不起,剛剛沒弄疼你吧?”
雲起用手掏掏耳朵,瞪他一眼:“你想娶個聾子福晉啊?”
十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四爺輕咳兩聲道:“丫頭,說說吧。真想做十四福晉?”
雲起斜了四爺一眼,“四爺,如果你不在乎你親兄弟的命,我當然也不會舍不得。”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我不在乎做十四爺的寡婦福晉,不過到時十四爺府一定要和十三爺府挨著,讓我容易爬牆……。”
雲起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邊兩人的幹咳聲。
“怎麼啦?你們倆人都生病啦?”雲起很無辜地問道。
“你,你,你剛剛說什麼……”四爺指著雲起道。
雲起點點頭:“對啊,就是你們聽到的那個意思,除了十三,不管把我指給你哪個兄弟,我就隻好對不起你那兄弟了,隻有他那啥了,我才能爬牆到胤祥府上不是?”
四爺狠狠地瞪雲起道:“你說得倒比唱得好聽,甭說這合不合禮法,就是你說的那個辦法,你以為阿哥們身邊的侍衛都是吃幹飯的?”
“四爺不相信我能辦到?”說著雲起從桌上拿起一個茶杯,輕輕地用手給捏成粉末。把個四爺看得目瞪口呆,十三心疼地拿過雲起的手,“你呀,別仗著功夫好不拿手當回事,要是劃著哪兒可怎麼好。”
“你會功夫?”四爺終於回過神了。
“是啊,四爺,別忘了我的師傅是誰。四爺難道以為我送你的那佛珠上的字是誰都能刻上去的嗎?”
四爺又看了十三一眼:“你知道她會功夫?”
十三抱歉地對四爺道:“四哥,對不起,我答應了雲起,不把她會武功的事告訴任何人,我的武功也是雲起教的。”這個臭小子,竟然趁這個機會把他學武的事也告訴他四哥。
四爺看看十三,又看看雲起:“太後沒有給你指婚,也就是說你把你和十三弟的事告訴太後了?”
四爺不愧是四爺,很快就恢複了冷靜。
雲起點點頭:“是啊,太後說了,一定會成全我和十三的。不過這事急不得,得慢慢來。”
“真的?啊,太好了,我真是太感激皇阿奶了。”胤祥高興地抱著雲起喊道。
雲起和四爺各給了他一個白眼。四爺又望著雲起道:“你剛才這麼說,是不是叫我幫你在我額娘麵前周旋啊?畢竟你以後嫁給十三也算是她的兒媳婦。”
“四爺就是四爺,聰明絕頂。我隻是不想讓你失去兄弟不是,所以以後皇上那也得靠四爺多周旋。”雲起諂媚地道。
這下四爺也毫不吝嗇地給了雲起一個白眼。
雲起和十三隻好努力地陪著笑臉,沒辦法,誰讓他們有求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