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冷戰的局麵一直維持了半個月，沒想到第一個找上我的竟然是蕭飛。
     “你的臉……沒事吧？”
     我笑著搖了搖頭，真難得，蕭帥哥也會關心人。他果然是變了。
     跟著，好半天的沉默。直到杯子裏的冰塊要化掉了，我才覺得應該說點什麼：
     “你們在交往麼？”
     竟是異口同聲。愣忪地抬眼，他臉上的驚訝也不比我少。
     笑著移開視線，又是沉默。
     原來我們的相處模式，是這樣的啊！沒有話，冷漠又尷尬。
     “蕭飛，你喜歡過我麼？”
     我直視他，妄圖從那雙墨黑的眼瞳裏搜尋到一絲一毫的情感，可惜，讓我失望了。
     “這樣啊！明白了……”
     蕭飛握杯子的手攢緊又放開。聲音輕微，小得我差點聽不到：
     “我們在交往……”
     “什麼？”
     我的手心開始冒汗。能預料，卻並不表示能接受。
     “我跟詹悅在交往——”
     “你……喜歡她麼……”
     我的聲音竟然暗啞。
     “她說她喜歡我——”
     心中的弦猛烈的跳動一下，掙斷了琴木，劃傷了手指。誰說手指連心，必有鑽心般疼痛。我不疼啊！我的心是空的。被人徹底的掏空。
     “她說她喜歡你，你就要同她交往麼？蕭飛，那你呢？”
     我近乎歇斯底裏。
     他像是被我突然的激動情緒震懾了，一怔，愣愣地看我。
     “對不起……”
     情緒一下子從高亢跌入低穀。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心緊縮，“蕭飛，你完全沒有對不起我，為什麼道歉？”
     稍顯做作地忸怩：
     “我不知道你……”
     “不知道我喜歡你？！”
     我的聲音很輕，輕的幾乎連自己都聽不到，渾身冰冷：
     “我喜歡你啊！從開學的一天就喜歡你……幹什麼那麼驚訝的表情，嗬嗬……嚇到了麼……我真傻，我以為所有人都可以看不到我的心，但你不能……隻有你不能……我隻是沒有說而已……沒有說出來……原來你從來不知道……原來我掩飾的這般好……很好，現在連我自己也不信了……”
     狠狠地灌掉半杯冰茶，喝得過猛，以致於嗆到了一陣咳嗽，連帶地咳出了眼淚。婆娑見看到蕭飛伸出手想要上前，我卻猛地避開。
     我冷漠地看他，仿佛不過是個陌生人，聽到自己說：
     “忘了吧蕭飛，把剛剛那段胡言亂語忘掉，就當今天我沒有見過你，就當一切沒發生。”
     我沒有說出來，那麼就能不喜歡……
     蕭飛，我不喜歡你，從來都沒有……
     這樣，心會不會不再疼了……
     我倉惶地掏著錢包，不敢觸及他的眼。可越努力，效果卻越不大。錢包像是要成心與我作對，費盡了力氣。
     “約會我請，我們的規矩——”
     我的手僵住，一年前的玩笑他竟然還記得。
     那時沒有詹悅，隻有我、何曄、龐羽和他……
     太陽烤得悶熱的午後，我們窩在攤點攤子上吃冰。我卻耍賴得要男生請客。
     那時的快樂，回不去了啊。記憶如同斷層，隔閡深不見底……
     “我們不是約會，這不是——”
     我強調。倔強的撂下錢，轉身，背挺得筆直……
     一切似乎都不對，讓人討厭的陽光，如蚯蚓一般的筆記，書本上繁瑣的鬼話糊。我的人在教室，心卻不知被遺留在了哪裏。
     我想我有點懂龐羽，我跟他的差別隻在於我沒有逃課的勇氣。女生還是膽子小啊！
     “小柔，你最近很頹廢。”
     何曄下的是肯定句，那說明我果真頹廢。
     “是麼……”
     筆在手中旋轉，我淡漠。
     “我想，一周後的期中考，我已經沒有了對手——”
     激將法，可惜我沒多大興趣。
     “那麼恭喜你何小姐，我跟龐羽均棄權——”
     “……”
    
     一周之後。
     “何曄，我滿江紅——”
     “自找——”
     “嗬嗬——”我拿著成績傻樂。
     “滿江紅還這麼開心，我看你是無藥可救了！”
     “那就趕緊吧！趁著當口埋了我了事，省得醫藥費——”
     “小柔，你想什麼呢？！”
     何曄不讚同的皺眉。
     “嗬嗬！玩笑，玩笑——”
     趕緊把視線轉到成績榜上。榜首龐羽，何曄第二。
     “何曄，這不是真的吧？”我驚訝地瞪大眼。
     “如你所見——”她卻一臉無所謂。
     “這也太沒天理了？！那廝都不上課？！”
     “嗬嗬！受刺激慣了——”
     憑什麼？！為啥隻有我一個人掉到一百開外。那個不上課的混蛋還在第一混事。他是想讓那些老實啃書本的人都去自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