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4如果還有愛
    輕風拂過竹林，夾帶著悠揚的菊花香味。一簾青紗帳，三千是離愁，轉眼已經在這空無一人的地方生活了一年。日子平靜，心如止水。往日接待那遷人墨客，卻都是以柔紗蒙麵，從不予真相示人。隱藏著自己的過去，不想讓別人知道，世界上有這樣一個人曾經存在過。
    這“琳琅閣”雖為琳琅，卻是寧夏、謐冬、靜春、清秋。閣子是木頭和竹子做的，時常有徐徐的風吹入，從玄關往裏看，我所臥坐的地方前方便是一帷巨大的青紗帳，而坐與其中的我也是柔紗蒙麵，外人根本看不清我的相貌，隻是一個美輪美奐的虛像罷了。
    雨剛下過，道路有些泥濘，按心情，我穿了一件通體白色的衣服，赤著腳坐到了帳內，邊煮著茶，邊點著檀香。
    “小心點！不要摔著！你眼睛才剛剛好！”
    “沒關係的，快快……看到了，那裏就是琳琅閣！好厲害呀……”
    “我都說了慢些了……”
    今天又來了兩位訪客嗎？我沒抬頭，慢慢攪動著茶葉，那沸騰的茶葉已經散出了些許香味，卻還欠些火候。
    “打擾了。”兩個人走了進來，盤腿坐到了紗帳前麵。
    還差一點，茶葉就要煮好了。“施主賞光來到舍下，卻沒什麼拿的上台麵的東西來招待，隻有清茶一杯，請笑納。”
    “那真是麻煩了。”
    好了。
    小心地拿起來，裝在一個臘梅的杯中，小心撩起紗帳，將杯子送了出去，眼簾抬起的那一霎那，我幾乎差點將杯子打破。
    他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眼睛也有神了，幾乎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他過得很好吧。
    他很幸福吧。
    他很快樂吧。
    一定的。
    他也成為了能讓他依靠的人了，心裏好難受，擁著他的人，不是我。
    男子拖起茶杯，抿了一口，“好茶，好地，好風光啊！”
    “閣下，是四王爺吧。”
    男子抬起了頭，笑了笑，“您有多久沒有理會世事了？我早已不再是王爺，而是一介平民了。”
    “哦？”我緊緊將手攥了起來，上古他們，打勝仗了嗎？
    坐在那邊的離淵聽到我的聲音，手突然一抖，隨即平靜了下來。
    “閣下，介意和我借一步說話嗎？”
    他那樣看著我，我點了點頭，朝裏間走去。
    “綾騫，我一會兒就回來。”
    “嗯。”
    他要說什麼？有什麼可說的？都是過去了。
    背對著他，我坐了下來，頭發隨意的一紮，青絲隨風搖擺。
    “咱們，多久沒見了？”
    “……好久了吧。”
    他站著，我坐著，他還像以前一樣，喜歡火紅色，明豔跳躍的顏色，卻灼傷了我的眼睛。
    我故作輕鬆地說：“他，很愛你。”
    “那你呢？”
    一怔，“現在討論這個，一點用都沒有了吧。”
    他似乎走進了些，聲音有些激動，“怎麼會沒用？那你告訴我吧，你愛過我嗎？那怕是一瞬間也好，你曾經愛過我嗎？”
    你愛過我嗎？哪怕是一瞬間也好，你曾經愛過我嗎？
    這是我在心底一千遍，一萬遍想問你的話呀，今天，卻輪到你來質問我，真是狼狽呀。
    “愛過，沒愛過，都是過往了，何必還要翻閱那陳年舊帳呢？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逍遙，各自都在走自己的路，幹什麼要管別人呢？”
    風停了，雀兒叫了，他，抱住我了……
    他緊咬著嘴唇，還是那麼美麗，還是那麼醉人，卻總帶著那揮之不去的憔悴，蒼白的臉色賽著我那雪白的衣衫，鑽石般的淚光滴在我的身上，明明輕如鴻毛，卻在我身上砸出了一個個大坑，將我鑽得體無完膚。
    “可我沒忘記你呀，最後一次你來看我，卻連招呼都不打，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呀！什麼叫蝶兒翼斷無聲響，卻聞孤影落淚光？對啊！昭綾騫比你愛我多了！他至少比你勇敢啊……可……可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你曾經……想過我嗎？
    你喜歡的……
    是那個早已死掉的離煙……
    你抱著的身軀……
    看著的麵容……
    全是離煙……
    怎麼會……想過我呢？
    “我是程葉……我誰也不是呀……”
    “求求你不要鬧了好不好……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在你說你喜歡箬穀的時候……你在騙我得對不對？啊？說話好不好？”
    猛地站起身來，一把甩開了他，我憤怒得喊道：“你已經有昭綾騫了！你還想做什麼？幻想著我來說愛你！？然後就頭也不回得和我走了？那他怎麼辦！他為你付出了多少？！你自己掰著手指頭數一數！你不要這麼固執好不好！不要住在回憶裏，那些不過是假象而已！”
    他怔在了那裏，半晌，說不出話來。
    最後，他擠出了一個笑容，“是啊。我真賤。”
    “有一個人，真的很愛你。”
    這是他走時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也在我還在發呆時，他們走了，或許會有很多美麗的風景等著他們，或許還會有很多心情想要記錄，他們的明天還很長，他們還有很多日子要過，從今以後，我相信離淵也會很愛他，我相信，他的努力，絕對不會付諸東流的。
    有一個人，真的很愛你。
    不要對我說這些，過了一年了，三百六十五天，我每一天都在努力忘記，當我馬上就要將灰塵丟盡的時候，你卻一定要出現，一定要讓我想起來，硬將石化的心髒裏麵打出一條縫隙，將他塞進來，不要這樣對我，心口在絞痛，自從那天的結束，我又何嚐不是每天每秒都在想他？我何嚐又不是一度萎靡不振？
    海天交界的地方，被撬開了一束光芒，從那裏麵伸出的手拉著扯著，讓我離開這裏，讓我回去，讓我想起他，讓我痛苦。不要，不要，我掙紮著，蜷縮著身體，用被子緊緊裹著身體，一點縫隙也不要留，這裏沒人，這裏沒有離煙，你們，統統走開……
    他，他，他，他。
    都是他。
    都是箬穀。
    不給我思考和呼吸的時間，他再次闖入了我的世界。
    一年很快，又很漫長。
    可真的很不容易，我熬過來了。
    我錯了嗎？
    我真的，做錯了什麼嗎？
    如果我還愛你，你能讓我再回去嗎？你還能成為那個愛著葉兒的師傅嗎？你還能笑著罵我是渾小子嗎？你還能再接受我嗎？
    不哭……不哭……
    或許，我該好好品味一下那句曾經很不喜歡的話
    ——如果愛，請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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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議大家去聽聽李雅薇的《我們的紀念》
    真的是和這篇文非常的貼切啊……
    還真是把程葉這個糾結的人物給濃縮出來了……
    幾乎每句歌詞都有對應的情節……
    猛！
    [巫婆檔。瀦]小朋友提供的~~~~
    超感謝~